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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206)


此言一出口,文秀和刘飞皆是心中一动,文秀急忙也凑了过来,探身急急地问道:“怎么?之前曾有人怀疑过韩大哥吗?”
韩良栋颤抖着叹了口气,并不回答,只低垂下眼皮盯住眼前的地面,紧咬钢牙。
而刘飞却淡然一笑,将自己心中所猜大胆地说了出来:“莫不是你家何大人曾对你起过疑心?”
文秀虽也惊诧刘飞此言,并她细细想了想两兄弟前后的言辞,不禁在心中暗自赞叹刘飞的推理能力。
韩家兄弟自然也是一惊,哥哥转头向着韩良材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而韩良材微微摇头,表示此事不曾向巡按大人提及。哥哥韩良栋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刘飞一抱拳,言道:“这位师爷果然机智过人啊!”
文秀眼眸流转,见韩良栋并未否然,便知此事刘飞推断完全正确。她背着手在屋中踱至刘飞的身边,试探着问道:“莫非是在韩大哥单枪匹马未能擒获yín贼那次之后?”
“哼!”韩良栋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慨,紧握着双拳,那目光之中尽是怒火!
而弟弟韩良材却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文秀和刘飞点了点头,默认了此事。
文秀悄悄踱至韩良材的身边,掩口低声问道:“难道你们不曾将韩家与那yín贼之间的深仇告知何大川?”
韩良材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附在秀秀耳边悄声答道:“马姑娘之事虽然家父也觉十分惋惜,但却更觉得丢人。因此将婚约的事qíng隐瞒了起来,还叮嘱我们不可向官府之人提起呢。”
文秀无奈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回身来为韩良栋鸣不平道:“那‘yín猴’jian诈狡猾,仅凭韩大哥一个人未能擒获那贼人。有何可质疑的?难不成抓不到yín贼的人便都是与那贼人有染?”
刘飞也在一旁笑道:“呵呵,倘若如此,那岂不是连文大人你都难逃嫌疑了?”
文秀嘟着嘴,扬着一张秀丽的面庞,诙谐地言道:“哼,这样说来。那就是何大川自己嫌疑最大,他还不是几次三番都放跑了那贼人!”
一句玩笑,逗得韩家兄弟也都露出了笑脸。屋中的气氛总算是轻松了下来。
哥哥韩良栋站起身来,向着文秀和刘飞恭敬地一抱拳,躬身言道:“文大人果真是明察秋毫,糙民佩服。之前多有冒犯,还望文大人恕罪。”
文秀忙上前搀扶起了韩良栋。诚恳地言道:“韩大哥,我文某无能。不能一举将那贼人缉拿归案,还连累了庐州府的兄弟们蒙受不白之冤,文某实在心有愧疚啊,改日定要向诸位兄弟们道歉才是。”
韩良栋一听,不禁深受感动,他还从未见过哪位当官之人能如此诚心诚意地向普通官兵道歉,心中暗道:看来这位文必正是果真当他们为兄弟呢!
于是他感慨地言道:“以前听二良夸赞文巡按,还当他是没见过世面,随意奉承之言呢,如今一见,文大人果真是个体恤百姓、聪敏过人的青天大老爷啊!”
刘飞见韩良栋终于对巡按大人态度大变,心中一喜,上前坦率地言道:“实不相瞒啊,文大人此次前来,是想请韩大哥你将那日单独面对yín贼的qíng形详述一番,以便从中寻出破案的蛛丝马迹啊,不知道韩大哥你可否相告呢?”
一说到此,韩良栋的神qíng突然又转为悲凉,长叹了一声,低下了头。文秀才要上前宽慰上他几句,却被刘飞阻止了,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等待着韩良栋的回答。
好一会儿,韩良栋才缓缓抬起头,那目光也明显变得消沉了些,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大腿,懊恼地言道:“文大人,其实那一次,若不是糙民急于求成、鲁莽行事,原本是有机会擒获那‘yín猴’的呀!”
文秀和刘飞一听这话,心中皆是一动,都在暗自期待着韩良栋能提供更为详尽的信息。
韩良栋自然也明了巡按大人和师爷心中所想,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qíng绪,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那日,何大川带人将那yín贼包围在树林之中,众人整整等了他一个晚上,却不见他从树林中逃出来。糙民独自一人守在大路旁,隐身于糙丛之中,亦是从深夜一直等到了黎明时分。”
文秀一边认真听着韩良栋的叙述,一边在头脑中还原着当时的qíng形,剑眉一纵,口中小声嘀咕着:“韩大哥在糙丛里蹲在一晚上,想来也是困乏得很啊!”
韩良栋点点头,继续说道:“是啊,那次围捕,众位兄弟都是熬了好几天不得休息呢。早上天刚蒙蒙亮,正是困倦不堪的时候,
糙民用身上带的细针猛刺自己的大腿,这才能保持一阵的清醒啊!”
文秀和刘飞感动地微微颔首,他们心知,韩良栋与那yín贼仇深似海,因此更是格外的警惕,生怕自己一时疏忽放走了那贼人呢。
“糙民正路边蹲守,突然就见一个黑影从远处飞奔而来。”韩良栋说道这里,那语速顿时加快了许多,神qíng也变得愈发紧张了起来。众人知道,这定是那yín贼要出现的时刻,大家也都跟着屏住呼吸,聚jīng会神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连一口大气不敢喘呢。
屋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凝重,就连弟弟韩良材也是第一次听自己的哥哥将那天的qíng形描述得如此详细呢。
“从那黑影的体态身形来看,糙民断定他便是那个作恶多端的yín贼啊!”说着,韩良栋qíng不自禁地用手向前一指,眼中尽是愤恨,仿佛眼前便是数月前遭遇yín贼的那条大路。
“他一身黑衣,用黑布将自己整个脑袋都蒙了起来,只在眼、鼻、口处挖了几个小dòng,因此糙民并未看清他的容貌,只是见他如猿猴一般,晃动着肩膀,一窜一窜地跑了过来。”韩良栋一边说着,一边在屋中模仿起了那“yín猴”的动作姿态。
文秀和刘飞并不cha话,只认真聆听,细心分析着韩良栋口中的言辞。
在屋中学着那yín贼跃了几下之后,韩良栋才要开口继续说下去,却突然间张着嘴,半天没将出话来,那惨白的嘴唇一直在微微颤动着,连目光也变得无比凄然。
好半天,他才长叹了一声,深深埋下了头,小声缓缓言道:“糙民原本想待那贼人靠近了,再突然冲出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就此一举擒获。可没想到,不等他跑到近前,糙民便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提前从糙丛中跃了出去,迎着那贼人杀了过去……”
弟弟韩良材终于忍耐不住,一下子凑到了哥哥的身边,急急地问道:“哥,不是说那‘yín猴’武功平平的吗?那后来如何又他逃了呢?”
韩良栋转头望着弟弟,结实的手掌轻拍在了韩良材的肩头,叹道:“都怪哥哥一时冲动,提前冲了出去,bào露了行踪。那yín贼虽说武功一般,但却轻功了得。他见哥哥突然提刀冲了出来,便纵身跃上了树梢,转换了方向,从树顶溜走了。”
韩良材一听,也是心中懊恼,一把握住了哥哥的手腕,问道:“哥哥啊,那你为何不追上去,你的轻功亦不弱呀!”
韩良栋突然一仰脖,昂面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着胸中懊悔与痛苦,闭上双目,失落地低声答道:“哥哥自然是追了上去的,且只差一点便能抓到那贼人的衣衫了。可他突然一回身,挥手抛出了一些白粉。哥哥当时以为是毒粉抛来,忙屏住呼吸,用手臂掩住口鼻,尽量闪身躲开,那贼人便趁着这个机会溜走了。”
韩良材懊恼地长叹了一声,用手掌拍着大腿,遗憾地言道:“哎,看来那贼人还擅长毒啊!真是yīn毒无比啊!”
这一细节倒让文秀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严家擒贼之时,那“yín猴”也曾对官兵使用过迷药。秀秀暗想:难道说这贼人身上除了迷药之外,还常备有毒粉吗?若果真如此,那就更难对付了啊!

☆、第九十三集新线索

  一点心雨:如果你开车走在风景秀丽的山间小路上游玩,正悠闲地欣赏着路边美景之时,突然对面开过的一辆卡车上司机探出头来朝着你大喊道:“小心,猪!”你会怎么想?你会生气吗?你会回骂一声“你才是猪”吗?我想,此刻,你最好还是弄清qíng况再开口回击,说不定就在路前方的转弯处,一群小猪正在惊慌地过马路。别人善意的提醒,不要被你随意地便误会了。
第3-93问:当你发现某事是自己能力所不及的,你是选择硬撑、还是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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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双手jiāo叉抱在胸前,低垂着眼帘琢磨着毒粉一事,而刘飞亦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小眼睛一眯,试探着直接问道:“韩兄弟,你可确认过那‘yín猴’抛出的是何种毒粉?”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韩良栋的身上。刘飞和文秀都在心中暗道:若是能分辨出是哪一种毒粉,说不定能寻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找到那yín贼的真实身份呢!
韩良栋一听师爷问起,那头又一下子低垂了下去,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什么毒粉,糙民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些普通脂粉罢了!那可恶的贼人竟骗了糙民!”
众人一听这话,也都被气得七窍生烟。韩良材一拳重重击在了门框之上,口中不禁咒骂了起来。文秀也剑眉一立,目光犀利地望着门外,厉声骂道:“果然jian猾狡诈至极!”
只有刘飞似乎仍不甘心,双眉紧锁着思忖了片刻,又上前问道:“韩兄弟啊,那脂粉抛在空中必有一股香气袭来,难道你不曾闻到吗?以韩兄弟你的见识该不会被轻易蒙蔽才对呀?”
韩良栋朝着刘飞一抱拳。赞道:“师爷睿智,果然设想周全。糙民当时并未闻到脂粉的香气,只有一股刺鼻的怪味儿十分呛人,糙民这才误以为是毒粉袭来呢!可后来那yín贼跑掉之后,糙民将沾染在衣袖上的白粉细细研究了一番,这才知道只是普通脂粉。”
文秀在心中暗赞着刘飞心细如尘,也凑了过来,追问道:“既然只是普通脂粉,那怪味儿从何而来呢?”
韩良栋叹着气答道:“糙民当时也是困惑不解,找了不少人帮忙鉴定。这才知道原来那脂粉可能是被一种本身带有刺激xing异味儿的香料熏染过的。”
文秀不禁摇头叹道:“啊?天下还有这样香料吗?若是一股馊臭味道还如何能称之为‘香料’啊?”言罢,她便不由得用手掩在了唇边,仿佛现在屋中便已经臭气熏天了一般。
刘飞一听这话。忙在旁边gān咳了几声,狠狠瞪了秀秀一眼,暗道:这丫头又在胡说些什么呀!难不成又忘记了自己巡按的身份?
一听到刘飞的提示,文秀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有失,暗道:想来文必正乃是金科状元。博学多才,应该不会如此孤陋寡闻吧?
于是秀秀忙低垂下眼帘,用卷翘的睫毛遮住闪烁不定的眸子,红着脸小声嘟囔着:“呵呵,这香料应是女孩子用得多一些吧?本官平日里竟没有注意到……”
文秀这话还未说完,七窍生烟的刘飞便立刻cha话道:“文大人。那yín贼身上如何会有特制的脂粉呢?此点学生认为十分可疑!”言毕,他抱拳拱手,用眼角的余光责怪地盯着秀秀。心中暗道:我的大人,您就不要越描越黑了吧?
幸好文秀机敏,立刻领会刘飞的心意,眨了眨如水的美眸,赶紧将话题转换了过去。颔首附和道:“的确如此,的确如此啊!”
韩良材眼珠一转悠。倒是灵光一闪,试探着言道:“文大人,莫不是那贼人在受害女子家中随手偷来的?”
哥哥韩良栋一听,探手掌在弟弟的后脑上便是重重地一击,厉声骂道:“傻小子,他一个七尺男儿,偷脂粉有何用?”
韩良材不服气地揉着脑袋,气呼呼地辩解道:“哥,难道就不会是那yín贼早就预谋好要用脂粉吓唬咱们的?”
韩良栋听到弟弟的这番解释,也在心中一动,倒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心怀愧疚地上前,一边帮着弟弟揉着后脑,一边小声说道:“好好好,算你说得有些道理”
而文秀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撇着嘴言道:“怎会有女子喜欢这种有刺激气味的脂粉呢?”
刘飞琢磨了一阵,凑到了文秀的身后,低声言道:“此点还有待查证,不过总算是条线索。”
文秀微微点点头,向着韩良栋一抱拳,笑道:“这还要多谢韩大哥啊!”
韩良栋羞愧地一摆手,低头言道:“这本是糙民应尽之责。只是,那次放跑‘yín猴’之后,冯伦和何大川便对糙民起了疑心,硬说是糙民有意放走那贼人的。糙民一时心灰意冷,这才寻了个由头辞去了统领一职,对那次之事也不愿再提及了。”
刘飞谨慎地上前问道:“那冯师爷他们可有证据?”
韩良栋仰面而笑,答道:“若他们有证据在手,那糙民早就入狱判刑了。他们只是猜测,找到糙民谈过几次,糙民自然是不承认的!可这之后冯伦便对糙民有了戒心,有意不再让糙民参与‘yín猴’一案了。糙民本就对失手放走了yín贼内疚不已,而从此不能再亲手擒拿yín贼,为马姑娘报仇,心中更是恼怒,因此才离开了府衙。”
文秀和刘飞听后,微微颔首,心中都在为韩良栋遗憾不已。秀秀长叹了一声,踱步至他的面前,抱拳言道:“韩大哥,何大川虽身为知府,未经深入调查,无凭无据便平白疑心自己的属下,实在不妥,文必正代他向韩大哥赔罪吧。”说着,便躬身一礼。
文秀此举吓得韩家兄弟双目圆睁、张着嘴惊诧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心中感动不已,暖如chūn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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