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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218)


不一会儿的工夫,刘飞便写好了书信。他放下毛笔,双手捧起信笺,轻轻chuīgān纸上的墨迹,将信送到了文秀的面前,请巡按大人过目。
秀秀接过信大略扫了一眼,浅笑着颔首言道:“阿飞的书法果然不错,每个字都工整漂亮呢。”
这样的评价刘飞虽经常听到,但今日出自秀秀之口,却让他的心中格外喜悦。他略带羞涩地瞟了秀秀一眼,随即深埋下了头,等待着秀秀接下来对信函内容的建议。
而这时候。刘飞只觉得有人碰了碰自己的手臂,抬头一看,那信被秀秀送还到了自己的眼前。刘飞接过信函,诧异地望着秀秀,口中问道:“啊,这么快便阅过了?”
文秀双颊一红,侧目偷笑了一下,双肩一耸,娇羞地柔声言道:“呃,只能看个大概。许多字还不认识呢。”
刘飞这才恍然大悟,苦笑了一声,言道:“哦。还是我读给大人听吧。”说完,便举起信函,才要念出口,却又被秀秀摆手拦下了。
“不必了。”文秀满不在乎地笑道。
“怎么?若你不细细听来,如何知道在下所写是否符合大人之意呢?”刘飞耐心地劝解着。心中暗道:这丫头,是怕难堪?还是怕平添了麻烦?如何就不关心这信中措辞了呢?刚刚明明还特意叮嘱我的。
文秀抿嘴一笑,一手搭在刘飞的肩头,用手掌拍着他的肩膀,昂首自豪地言道:“你是我的师爷,自然能领会我心中所想。我相信你的。”
见文秀与刘飞如此亲昵的举动、如此暧昧的言辞,站在一旁的李皓轩和罗镇虎都不禁在心中偷笑。两个人故意将目光转向了窗外,假装看不到这一幕。
刘飞也早意识到了这些。他抬眼迅速地扫了一下李皓轩兄弟,见他们已躲闪开了目光,心中自是感激不尽。他红着脸迅速闪开了身子,低着头,向着文秀一抱拳。故意低声严肃地问道:“呃,大人。那这书信该由谁送去京城呢?”
文秀一听这话,竖起一根手指托在香腮边,思忖了一下,言道:“要说脚程快,那自然当是李大哥了,可是李大哥大病初愈,实在不应如此劳累的。”
刘飞微微颔首,gān咳了几声,缓解着自己方才的尴尬,言道:“的确如此,那这一次不妨就麻烦罗镇虎兄弟跑一趟吧。”
罗镇虎一听,上前一步,痛快地点头应允,并拍着胸脯保证定能送到刘翱的手中。于是,文秀取过书信,亲自jiāo到了罗镇虎的手中。
刘飞则在一旁细心地告诉罗镇虎到达京城之后如何找到刘翱刘捕快。罗镇虎一一记下,并言道:“事不宜迟,俺这就买上一匹好马出发了。”
送走了罗镇虎,刘飞便准备与秀秀一起赶往庐州府衙,帮助何大川排查嫌犯。
而文秀却推着刘飞的双肩,将他推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笑道:“昨天忙了大半夜,大家都累了,我看,今日就不去府衙了,大家gān脆好好休息一天。”
刘飞那红肿的眼泡秀秀早就看在了眼里,也疼在了心里,她自然不忍心让刘飞今日继续着繁琐的排查工作。
刘飞拗不过文秀,只好答应休息一日。于是秀秀叫来了文小宝,让李皓轩和刘飞一起教小宝读书,自己则满腹心事地退出了房间。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和煦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庭院。秀秀迎着暖暖的阳光,舒展着自己的臂膀。她这才注意到,这院中堆满了金光的落叶,已将那石子路覆盖了个严实。
文秀深吸了一口清新凉慡的空气,淡淡一笑,心中叹道:不过才一晚上的时间,秋风便将那树上的叶子chuī落了一片啊!这股犀利的寒凉之风果然厉害啊!
文秀拿起角落里的扫把,伴着厢房里传出的小宝的朗朗读书声,将满院的落叶清扫在了一起,随后,悄悄地溜出了院子,直接来到了神医段逍遥的房中。
段逍遥坐在桌面研究医书,见文秀款款而来,忙放下书,起身迎了过去。
“哎呀呀呀,大侄子,今日如何有空看望你五叔呀?”段逍遥一边忙手忙脚地掸着衣衫上遗撒的碎屑,一边兴奋地言道。
文秀径自踱至了桌前,随手捧起那本医书,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口中笑道:“五叔在忙什么呢?秀秀可是打扰五叔了?”
段逍遥气鼓鼓地一挥手,假装板着脸说道:“大侄子,你可是太没良心了,这些日子都不来看望五叔,莫不是已经把我这个五叔忘在了脑后?”
文秀将那医书小心翼翼地放好,转身言道:“才不会呢,秀秀心中一直惦记着五叔呢。五叔回家来住着可习惯?是不是比一个人住在外面热闹多了?”
段逍遥一听这话,咧着嘴笑道:“嘿嘿,自然还是家里住得舒坦啊!”
两个人坐了下来,亲热地闲聊了几句之后,文秀忽然神色一转,低垂下眼帘,黯然地小声问道:“五叔啊,秀秀昨晚突然有些不适,五叔可否……”
秀秀的话还未说完,段逍遥便“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用手指着秀秀,怒骂道:“哎呀呀呀,糊涂!真是糊涂啊!既有不适,那你还啰嗦什么?还不快来诊脉?”
文秀感激地望着这位可爱的老神医,乖乖地伸出了右手。段逍遥沉住气,又稳稳坐了回来,闭上双目,静静地为文秀号脉。
好半天,段逍遥都只微微调整了一下手指的位置,却是一言不发。文秀倒是等得有些急躁了,剑眉微蹙,小声试探着问道:“五叔啊,怎么样了?”
段逍遥被秀秀问得心烦意乱,皱着眉头睁开眼睛,撅着嘴问道:“昨晚你到底有何不适,细细说来。”
“哦。”秀秀便将昨天晚上于深山之中突然的一阵眩晕描述了一遍。
段逍遥听过之后,双眉皱得更紧了,一手捻着山羊胡,斟酌了片刻,又问道:“大侄子,这样的不适有多久了?”
文秀扬着一张jīng致的面容,一边回想着,一边答道:“呃,几个月前也曾有过一次……后来……后来,又出现过两回,但都十分轻微,所以我也没有在意。”
段逍遥倒吸了一口冷气,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秀秀,又验看了舌苔,这才收回了号脉的手指,低着头,神qíng严峻。
文秀见状,心中一沉,急急地问道:“五叔,莫不是我染上了什么重病?有话您不妨直说。”
段逍遥抬起头,悲切地望着秀秀,抽泣了几声,才说道:“大侄子啊,你……”
此刻秀秀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见到段逍遥这副表qíng,她便一下子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双眼眸紧紧盯住段逍遥,那眉眼间已经带着几分惶恐与不安了。
而段逍遥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泱泱地说道:“哎呀呀呀,你五叔我无能啊,未能诊出大侄子你究竟有何病啊。”
“什么?”文秀听得一头雾水,眨了眨如水的明眸,莫名其妙地望着段逍遥。
段逍遥长叹了一声,手指轻敲着桌面,继续摇晃着脑袋言道:“依你的脉象而言,并无不妥啊。”
听段逍遥言辞闪烁不明,文秀火冒三丈,再也忍耐不住了,一把拉住了段逍遥的手臂,剑眉一挑,急切地厉声问道:“五叔,你这话到底何意?”
段逍遥的手腕被文秀钳得生疼,他咧着嘴呻吟了几声,终于挣脱了出来,一边揉着手腕,一边不qíng愿地说道:“就是说,神医我未曾看出大侄子有什么重病啊!”
“我没病?那为什么会突然间一阵眩晕无力呢?”文秀睁大了眼睛,诧异地问道。
段逍遥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手捻着山羊胡答道:“或许是你今日过于疲劳所致吧。”

☆、第一百一十一集派不上用场的红装

  一点心雨:对于自己身体的各种不适,相信不同年龄段的人有着不同的处理方式。当我们年轻的时候,对自己身体上小小的不适根本不屑一顾,年轻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而当我们的年纪逐渐大一些,便开始渐渐在意自己的那些不适了,因为忽略它们总会带来更为严重的后果;人到中年之时,可能会对自身的病痛产生些许的恐惧,因为我们已经尝尽了忽略小不适而酿成的大苦果;或许,到了年迈之后,习惯了那些不适的我们才会释然些。
第3-111问:大家有没有开始喜欢这位巡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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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一听神医段逍遥说自己并无大碍,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她长舒了一口气,神色略略轻松了些,暗道:原来刚才五叔的神色紧张是故意做给做自己看的,开个玩笑罢了。
秀秀眼眸流转,又好奇地问道:“可是这种眩晕不止出现过一次,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段逍遥被文秀问得一阵脸红,随后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踱步到了窗前,只留给秀秀一个背影,不自然地朗声言道:“从脉象上看,大侄子的确有些体虚,据我推测,可能是你还不适应这里的风土所致吧。”
“哦。”文秀满意地点点头,暗道:的确,我突然从现代穿越到了古代,环境大变,身体一时不能适应也是有的。
“大侄子,你可要注意多多休息才是的。”段逍遥不放心地叮嘱着。
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文秀心中甚喜,暗道:原来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太好了!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跃了起来,蹿到了段逍遥的身后,亲昵地搂着神医。口中连连道谢,羞得段逍遥满脸通红,尴尬不已。
随后,文秀告辞离开了段逍遥的房间。而这位神医望着秀秀欢悦的背影,心头却是一阵刺痛,那眼中瞬间便溢出了泪水。
他颤颤巍巍地踱回桌前坐下,一边流着泪,一边喃喃自语:“大侄子,你可别怪五叔啊,五叔只是希望你今后过得快乐。你懂吗?五叔愧为神医啊!”
段逍遥大滴大滴的泪水不一会儿便浸湿了桌上的那本医书……
为文秀带着轻松的心qíng回到了自己的院中,听到刘飞他们还在教小宝读书,不忍打扰。便直接来到了白玉娇的房中。
此时,白玉娇正坐在窗前手拿针线、fèng补着一件衣衫。文秀凑了上去,坐在了白玉娇身边,歪着头亲昵地问道:“玉娇姐,你忙什么呢?”
白玉娇盯着手中的活计。只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可爱的秀秀,笑道:“我没事做,帮小宝改几件衣服。这孩子,长得真快,这才几个月啊,便嚷嚷着衣服又紧了些。”
文秀抿嘴一笑。附和道:“小宝这个年纪就是长得快嘛,说不定咱们小宝以后的个头能超过李大哥呢。”
白玉娇听了这话,欣慰地一笑。紧走了几针,完成了手下的活计,用贝齿咬断了丝线,一边举着小衣衫欣赏着自己的成果,一边言道:“个子高矮都好。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别无所求。”
听了这话。文秀的心中一动。以前,自己还曾认为这位巡按夫人庸俗不已,而随着接触的加深,秀秀却逐渐对她生出几分敬佩来,越发拿她当成自己的长姐看待了。
今日,这位母亲简单质朴的一句希望之言,却让文秀心中感慨万分,她不禁想起现代那些个望子成龙的父母,想起了现代那些从小就在各种培训班中长大的孩子。
一个人的快乐与幸福,有时候并不取决于他到底拥有几项特长、到底会背多少个英语单词、到底是不是重点学校毕业……
文小宝是幸运的,他生在古代,并不会又那么多的课业负担和竞争压力,而他的母亲对他的期望也是一样的简单。这样的简单,真好!
白玉娇见秀秀一直低头不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忙柔声问道:“秀秀,你在想什么?我见你今日脸色有些苍白啊,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要不要请神医来为你诊诊脉?”
文秀忙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醒了过来,含羞笑道:“呵呵,多谢玉娇姐的关心。我刚才特意找五叔看过了,没事的。他说让我多休息,这不,我们今日都没去庐州府衙呢。”
白玉娇这才微笑着点点头,手中利落地将小宝的衣衫叠好,口中说道:“就是嘛,你又不是真正的巡按大人,不必天天这么苦着自己,该休息的就要好好休息。”
一听这话,文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声嘀咕道:“就是,当领导的还有个周末可以休息呢,我也要劳逸结合呢。”
白玉娇倒是对秀秀口中的新鲜词汇毫无兴趣,而是从chuáng头的包袱里取出了一件红色的锦缎长裙,裙摆上绣着雪白的莲花,艳丽清雅。
“这是做给你的。”白玉娇将那长裙送到了文秀的手中,粉面微红,略带羞涩地言道:“本该早就做好的,前一段染病耽搁了。”
文秀激动地展开长裙,阳光之下,那莲花生动娇美,好似迎风摇曳一般。
“好漂亮啊!”秀秀忍不住赞道,心中已经感动万分。
白玉娇见秀秀爱不释手,心中蔚然,她凑到秀秀的耳边,悄声细语道:“我知道刘飞喜欢荷花,所以才给你绣了这条裙子,你也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文秀将红裙贴在了胸口,忙不迭地笑道,那大大的眼眸之中已涌起了莹莹的泪水,那胸前的红裙早已温暖了自己的一颗心。
两个人摆弄着红裙,欣赏了大半天。突然,秀秀想起了昨晚深山之中,自己的那点恐惧,于是她闪着眼眸,试探着问道:“玉娇姐,你说,人是不是年岁越大越是胆小怕死呢?”
白玉娇一惊,转头讶异地望着秀秀,问道:“如何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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