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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226)


清晨的庐州城里仍是一片寂寥,少有人影。迟到的朝阳好不容易才从群山之后露出头来,似乎还带着秋乏的浓浓困意,总也不肯痛快地升起来,当真是一天比一天更懒了。
尽管红艳的朝阳已将自己灿烂的光辉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这片土地,但要想驱赶寒夜的yīn冷,却远不是那么容易的。冬日还未正式降临,便已先在深夜偷偷显露一把自己的yín威。
这样寒冷的黎明,大多数人家还都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之中,谁也不愿意离开那暖暖的被窝呢。
突然,一声尖锐的惨叫打破了早晨的安静!随即,一个黑衣人从一条小巷子里冲了出来,那手中还抱着一个刚刚抢来的包袱。
“抓贼啊!有人抢劫啦!救命啊!”巷子里传出了呼救声。
一位正在巷口挑着担子运货的年轻人正好目睹了抢劫的一幕,抢匪手中的尖刀还反she着刺眼的寒光,吓得他双腿发软。倒退出好几步,肩膀一斜,那一担子的货顺势摔在了地上。
年轻人眼见着那黑衣抢匪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恐惧已经占满了他的整颗心。他胡乱挥舞起手中的扁担,惊慌失措地喊道:“啊,你别过来!”
那抢匪倒是也不为难这胆小如鼠的年轻人,只飞身一下子跃上了房顶,准备逃之夭夭。年轻人见劫匪身轻如燕,如同在腾云驾雾一般,不禁看得呆住了。
这时候。一位身着捕快衣衫、腰间佩刀的壮汉大喝了一声:“哪里逃!”言毕,带着一队官兵飞身追了上去。
而其他官兵则到巷子中照看那个被抢之人,也有一名官兵来到了那年轻人面前。询问他是否受伤。年轻人忙摆手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啥大事。”
随后,这些官兵以调查此番抢劫为由,将那被抢之人和唯一见过那劫匪的年轻人一同带回了知府衙门。
而与此同时,众位捕快对那位黑衣劫匪穷追不舍。那劫匪慌不择路,竟然脚下不稳,跌入了一家民宅之中。官兵迅速将这所民宅包围了起来,其中两名带队的捕快跟着那劫匪跃入了院中,前后夹击,将那劫匪堵在了中间。
那民宅里只住着一对母女。院中的异动和那捕快的吼声早已惊醒了她们二人。那母亲哆哆嗦嗦地躲在被窝里,浑身缩成了一团,大气都不敢喘。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劫匪和捕快在院中打斗了起来,兵器频繁碰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刺耳之声,吓得那位母亲魂儿都没了。
而她的女儿虽只有二十几岁的年纪。倒显得颇为镇定,早已迅速穿好了衣衫。凑到窗边,悄悄打开一条小fèng儿,明眸闪动,密切关注着院中的qíng形。
“哪里来的劫匪,竟这般大胆,敢来我庐州府作恶?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省得我们兄弟麻烦。”其中一名捕快一边打斗一边高声威吓道。
可那劫匪却似乎并不买账,嬉皮笑脸地言道:“呸,就凭你们俩这点本事?给老子提鞋都不够!”
这句话可着实惹恼了两位捕快,两人顿时火冒三丈,愤然怒吼道:“大胆狂徒,看刀!”说着,他们手中的大刀舞得更快了,那招式也愈发狠毒了。
劫匪毕竟双拳难敌四掌,虽然嘴上说得硬气,可体力却是渐渐不支,不一会儿工夫便有些招架不住了,额头鬓角大汗直流。
“哼,大爷没空和你们逗痒痒,告辞啦!”那劫匪讥讽了一句之后,向地上狠狠扔下了一只小球。球随之后,院中顿时腾起了一阵浓浓的白烟。
此时,那在窗前偷看的女子心中暗道:不好,只怕这贼人要溜之大吉了。她嘴角一撇,冷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将窗子关紧,又转身回到了chuáng边。
这时候,女子突然听得自家房梁之上传来了“咔、咔”之声,她不禁一惊,抬头看时,却又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她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院中浓烟渐渐散去,那两名捕快咳嗽了好一阵子,才清了清嗓子,说出话来:
“屋中之人莫慌,我们是庐州府捕快,正在追踪一名刚刚抢夺他人财物的贼寇,惊扰之处还望见谅。不知此宅院的主人可在?”
那屋中女子一听这话,忙怯怯地答道:“大人,家中只有小女子与母亲居住,多有不便,还望诸位大人退到院外说话。”
那捕快面带尴尬,痛快地答道:“好好好。”随后跃出了这家宅院,并在大门口静静等候着。
这宅院的正门是一处铺面,高悬的匾额上只有三个大字“一品香”!不错,这正是娄氏和她的女儿所经营的绣庄!
这所宅院并不算大,只分为前后两院。母女俩在临街的前院开了绣庄,而晚上就住在后院厢房之中。
此时,那位镇定自若的女子范芷清已经来到了母亲的房中,柔声安慰着惊魂未定的娄氏。待到娄氏的qíng绪缓和了些,她便穿戴整齐,让女儿在后院等待,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前院,打开铺面大门,将两位捕快请进了家中。
而这两位奋力擒贼的捕快正是韩良栋和韩良材兄弟。两个人已在大门前等得实在无聊,好不容易盼来了开门之人,却是一位年过四十、风韵犹存的女人。
今日的娄氏一身玫瑰色长裙,胸前和裙摆上照例jīng心绣着不少花纹,肩头还披着一件红色的锦缎披肩。尽管衣着靓丽,但却掩饰不住娄氏那眉宇间残留的几分惊慌之色。
众人在正厅落座之后,韩氏兄弟亮明了身份,娄氏忙躬身施礼。韩良栋神色严肃地说道:“这位夫人,不瞒您说,刚刚那劫匪一阵烟雾之后便失去了踪迹,为谨慎起见,我们想询问一下当时的qíng形,例行公事,还望夫人切莫见怪啊。”
娄氏一听这话,心qíng顿时yīn沉了起来,她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低着头答道:“韩大人,方才妾身被院中的响动惊醒,恐慌至极,一直躲在房中,院中的qíng形妾身着实不知,还请大人们恕罪。”
韩良栋听后,微微颔首,带着几分怜悯瞟着娄氏,言道:“哎,让夫人受惊了。”
娄氏飘身一礼,客气地言道:“多谢大人体谅。”
“对了,刚才院中和我们说话的女子又是何人呀?”韩良栋突然问道。
娄氏偷眼瞥了一下正座之上的捕快,谨慎地言道:“哦,那是妾身小女范芷清,她生xing羞涩,待字闺中,故而不方便出来相见。”
韩良栋眼一转,微笑着说道:“既然不方便见面,那就隔门问话吧,我们退到门外去。”说着,两位捕快站起身来,主动走到了正厅门外,大方地一展臂,言道:“还请小姐出来答话……哦,只几句而已!”
娄氏见状,也不好推脱,也只得唤出了自己的女儿范芷清。
不一会儿工夫,一位浓妆艳美的女子从后堂中款款而出,艳惊四座。正厅的房门半开半掩,韩良栋兄弟正好看了个清楚。
那女子身材修长,一身逶迤如雪的拖地长裙,裙摆处绣着jīng致的梅花图案。随着那女子细碎的脚步,裙摆微微颤动着,正如那傲雪盛开的红梅迎风独立枝头一般。
淡淡的碧色丝带系于腰间,倒愈发衬托出美人如花般的艳丽。手臂上还挽拖着丈余长的烟罗紫轻绡,更是平添了几分飘逸。
这女子便是范芷清了,她虽略带羞涩地低垂着眼帘,但那动人的姿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她只怯怯地站在母亲的身后,一言不发,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着门外的捕快官兵,那如丹果一般的红唇嫣然一动,带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美人如斯,身段婀娜,自然生出风qíng万种;一颦一笑,都是那样令人*。韩良栋兄弟不禁暗自感叹,这样的女子如何二十三岁依然待嫁闺中呢?
“清儿,还不快见过大人。”娄氏低声提示着女儿。
范芷清飘身行礼,举止落落大方,口中规矩地言道:“是,民女范芷清见过两位大人。”言毕,她眼眉一挑,终于略略抬起了头,向着韩氏兄弟送去一个娇羞的笑容,随后又忙用袖笼掩住了自己的绯红如霞的面容。

☆、第一百二十三集再次设计

  一点心雨:河流之所以能够到达目的地,是因为他懂得如何避过障碍;江海之所以能够成为百谷之王,是因为他懂得要身处低下。刚qiáng勇猛固然很好,但有时候也需要以柔克刚。如果只懂得如高山一般炫耀自己的威猛,那么结果只能是在身上永远留下水流冲刷的印痕。
第3-123问:如果你的秀秀,也会像她这样失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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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姑娘,你不用怕,我们只是问一问方才与那抢匪在院中打斗时的qíng形,你只如实相告便可。”韩良栋微笑着安慰道。
那范芷清微微颔首,再行一礼,柔声答道:“是,大人。方才民女也是被那院中的响动所惊醒,因不知发生了何事,故而到窗边观瞧。只看了一眼,便吓得民女双腿发软,蜷缩到了角落中,再不也敢动弹了。”
她越说那声音越是颤抖得厉害,那颤巍巍的莺声听着便叫人心疼。韩良材忍不住甚是怜惜地劝慰道:“姑娘莫怕,有官兵在此保护着你们母女,定会安然无恙的。”
范芷清一听这话,莞尔一笑,飘身又是一礼,含羞言道:“多谢大人。”
“姑娘可看清了那抢匪的容貌?”韩良栋在一旁狠狠瞪了自己的兄弟一眼,口中厉声问道。
那范芷清一听到如此严厉的质问,浑身一抖,一双眸子中尽是惊慌,忙怯生生地答道:“不……民女一时惊吓,不曾留意那贼人的容貌,只记得他一身黑衣。”
“那么院中腾起白烟之后,姑娘可曾见到了什么?”韩良栋急切追问道。
范芷清柳眉微蹙,略略思索了一下,这才答道:“民女向院中瞟过一眼之后便再不敢望过去。因此大人所说白烟一事,民女根本不曾见过。”
韩良栋仍旧不死心,眼珠一转,又问道:“既然如此,那院中打斗的声音停止后,你可曾听到了什么别的声响?”
范芷清见这位捕快似乎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于是轻叹了一声,缓缓言道:“那个时候,民女确曾听到房梁之上传来细微异动之声。”
韩良栋一听这话,立刻兴奋了起来。关切地继续问道:“哦?是何种声响呢?”
“何种声响?这……”范芷清本以为方才所言以足够了,却不想这位捕快大人竟会有如此jīng细的一问,不禁顿时有些语塞了。
就在她低眉浅思之际。母亲娄氏留意到了女儿的为难,忙上前一步,将女儿挡在了身后,笑眯眯地解释道:“呵呵,大人莫要为难这孩子。她最怕生人,见了生人连个话都不会说了,大人休要见怪啊。”
此言一出,弟弟韩良材急忙笑道:“哈哈,夫人这是哪里话?不是范姑娘不会说话,而是我哥哥这问题提得实在奇怪。”说着。他转头望着哥哥,用自己的肩膀在哥哥的肩头一撞,大大咧咧地言道:“这异动声响。你叫一位姑娘家如何形容呀?”
韩良栋一听这话,又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了瞟面露尴尬的范芷清,这才淡然一笑,附和道:“呵呵,这倒也是。真真难为人家姑娘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相貌清秀的小官兵凑到了韩良栋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韩良栋听后。脸色大变,他朝着娄氏母女一抱拳,郑重地言道:“夫人,在下刚刚听到手下官兵来报,自包围了一品香,至今未见那贼人逃出,只怕是他散布烟雾、迷惑了大家的眼睛,而自己却仍藏身这宅院当中啊。”
娄氏一听,顿时大惊,吓得脸色煞白,与女儿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惊慌失措地言道:“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韩良材也煞有介事地随声附和道:“哎呀,这可真是不妙啊。那贼人身上还带着尖刀呢,若当真藏在民宅之中,只怕会对夫人和小姐不利啊。”
韩良栋沉思了片刻,淡定地言道:“夫人莫怕,请夫人和小姐留在屋中,让官兵在这宅院中细细查找一番吧,说不定能将那贼人bī出来。”
“好,好,那就有劳诸位大人了。”娄氏急忙点头允许。此时,她心中暗自祈求老天爷保佑,定要找出那贼人才好,而她的女儿范芷清就一直依偎在母亲的怀中,低头不语。
这时候,刚才来禀报的那名官兵又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韩良栋的手臂,那韩良栋微微颔首,这才下令好好搜查一品香,且为保险起见,也将一品香四周的民宅一同搜索。
哥哥调兵遣将、布置任务,弟弟韩良材则上前一步,耐心地安慰着娄氏母女:“夫人,你就安心在这屋中等候吧,我们会保护你们母女周全的。”
“是是是,多谢大人。”娄氏感激地点点头。
搜查了大半天,突然,另外一名官兵急匆匆地跑来禀报,说是那抢匪已在一品香旁边的宅子里现身,向着城南方向而逃。
韩良栋听后,立刻向娄氏母女告辞,带着官兵浩浩dàngdàng地追了过去。
官兵一走,娄氏的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她瘫坐在椅子上,手掌轻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言道:“哎呀,可算是走了。”
而女儿范芷清一边温柔地安慰着自己的母亲一边偷眼瞟着韩良栋他们远去的方向,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的冷笑。
韩良栋兄弟带着官兵在城里绕了几圈,便让手下人全部回府衙去了,只带着一名小官兵悄悄与那已换下黑衣的抢匪汇合之后,四人迅速来到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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