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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268)


白玉娇见霍京满腔怒火与怨气,倒像是针对着自己而来的,心中不解,柳眉紧蹙,摊手问道:“霍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霍京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瞟着白玉娇,见她只是一脸的茫然,那神qíng中当真不见十分焦虑。他心中一动,暗道:怎么?难道这位文夫人与巡按大人之间的感qíng不深吗?否则自己方才所言为何丝毫不见效呢?莫非她心中坚信那文必正不会有此抛弃之举?
他在心中反复思量着此事,良久不得其解,只好微微叹息了一声,心想,无论如何。我总是设计将他们夫妻分开了,那白玉娇心中是疑虑也罢、惶恐也罢,总之该万般难过,只要她经历痛苦,才可泄我心头之恨。
白玉娇见霍京不作答复,jīng致柔美的脸颊上掠过一丝担忧,她眼眸一转,gān咳了两声,试探着问道:“呃。霍公子啊,到底我相公他们是去了哪里,你可否行个方便,告诉我也就罢了。”
见玉娇果真对眼前的夫妻分离担心不已,霍京长舒了一口气,暗道: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他本想着,自己心中应觉得痛快舒慡才对。可心头的那点凄凉却挥之不去,怎么也清慡不起来。
霍京嘴角一抽,挤出一个yīn森的冷笑,语调怪异地言道:“哼哼,你们夫妻倒是恩爱和睦啊。”
白玉娇低眉浅笑,略带悲楚地柔声言道:“呵呵,我从来不曾如你所言,追求过什么大富大贵,我只求今生能与相公白首偕老。可到头来……”
那后半句,玉娇生生咽回了肚子里,神qíng也随之变得黯然了。尽管文必正遇害的事qíng已经过去了许久,但白玉娇每每忆起,仍觉心悲痛不已。
而霍京并没有在意白玉娇的yù言又止,只是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口中厉声怨道:“只怕你是口是心非吧。七年前。你明明亲口对我说过,我霍京并非大富大贵之人,入不得你白家千金的眼眸吗?”
白玉娇初听此言之时尚有些疑惑,但仔细回想,方才忆起,自己的确有过这样过激之语。她尴尬地笑了笑,低垂下眼眉,双颊绯红,只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嘟囔道:“哎。这些话,你还记得?”
霍京双拳紧握,愤然答道:“当然,刻骨铭心,此言我终身难忘。”
白玉娇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眼皮也不敢抬一下。只缓缓解释道:“我那是被你死缠烂打得实在身心俱疲,所以才忍不住口出狂言的。当年,我也是年少无知,才会随便寻出这样一个脱身的由头,让你误会了。”
霍京一听白玉娇此言,心中一惊,暗道:什么?是我误会了?
但他随即转念一想:不对,她这是在为自己开脱而已!于是,霍京跨出一步,摆手断喝道:“哼,你不必巧言搪塞,你如今嫁于八府巡按,自然是美梦成真的,不必理会当年之言。”
白玉娇见霍京听不进自己的解释,心中颇为焦急,长叹了一声,频频摇头言道:“霍公子,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当年,我已是心有所属,故而才会厌烦疏远你们这些公子哥。而我嫁给文必正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寒门书生。我又非神仙,怎能未卜先知、料到他多年之后会入朝为官呢?”
此言一出,霍京不禁呆了在原地,如五雷轰顶一般。他无比惊诧地凝视着白玉娇,踉跄了两步,身子一歪,依在了墙边,厚厚的嘴唇不住地颤抖:“什么?他只是个寒门书生?”
白玉娇微微颔首,郑重地言道:“当然,你若不信,自己去查一查文必正究竟是哪一年中的状元、又是哪一年官拜八府巡按的,不就真相大白了吗?我与文必正的孩儿都已经年满六岁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此时的霍京简直不相信白玉娇的话,他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无法平静:原来白玉娇只是因为痴qíng于一个书生,才始终对自己冷漠淡然,而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之由。
霍京qíng绪有些失控,他呼吸逐渐变得急促,那眼神愈发慌乱无章,他急急地上前一步,声嘶力竭地吼道:“可是……可是我散尽家财,带着白银千两来到你家之时,曾问过白员外:你是否已遂心愿、嫁给了大富大贵之人,员外明明默认的。”
白玉娇听说霍京曾来过自己家中,还带着千两白银,心中甚是感慨,她漆黑的眸子左右转动了几下,低眉思量了片刻,心中了然,顿时悲哀不已,含泪言道:
“霍公子,真是难为你了!这事,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不想我白玉娇一句戏言,竟让你当真散尽了家财,玉娇真是心中有愧啊。我猜想,爹爹那是碍于面子,才对你隐瞒了实qíng的,玉娇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言毕,白玉娇神qíng恳切地飘身行礼,起身之后,那莹莹的泪珠不禁夺眶而出,心中羞愧难言。
这时候,正厅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朗朗如洪钟一般:“霍公子,不必查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文必正这给八府巡按做到今日,尚且不足一年呢!”
霍京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门口站着两个人,前面的这位俊美潇洒、气度不凡,旁边的那人则风雅不俗、沉稳镇定,二人正是巡按大人和他的师爷。
而白玉娇见秀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喜出望外,疾步飘了去,一头扎在文秀的怀中,眼角还挂着泪水,嘴角却已显出了笑容。
“你真是个挨千刀的,这么久才回来,可急死我了。”白玉娇撒娇似的用拳头捶着秀秀的肩头,发泄着自己心中的委屈,羞得文秀满面通红,只得好言相劝。
“咦,小宝呢?”白玉娇慌张地左右找寻着自己的儿子。
刘飞忙微笑着安慰道:“哦,夫人莫急,小宝很好,他就在院中呢。”说着,刘飞向着身后一指。
白玉娇骄纵地白了文秀一眼,绕过他们,直接奔向了在院中嬉戏玩耍的文小宝。
文秀和刘飞这时候才迈步走进了正厅,李皓轩则负责守在门口。霍京见到巡按众人,脸色立变,他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感觉他们并未带大队官兵包围荒宅,心中这才略略安心些。
霍京犀利的眼神早就注意到了守在门口的李皓轩,心中叹道:哎,到底还是这个漏网之鱼反转了眼下的局面。
原来,昨晚刘飞在跨出后院书房门口的那一刻稍稍延迟了一下,向着身旁的李皓轩使了个眼色。李皓轩聪慧机敏,立刻微微颔首,悄悄留在了书房之内,并没有跟上其他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无踪了,走在前面的霍京当时毫无察觉。
随后,文秀和刘飞在前厅被霍京的手下迷晕,而李皓轩则没有急于出手相救。
他暗自揣测,刘师爷让自己置身事外,便是早已料到了仇千重此人有异,也预想到了此刻的危难,只是自己现下还不知道这个仇千重到底与巡按众人有何过节,为何要挟持巡按大人。因此皓轩告诫自己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不妨先静观其变,或许能探知其中原委。
打定了主意,李皓轩则悄悄藏在暗中,紧密监视着仇千重的一举一动。见这仇千重只是让人将巡按众人拖到了后院书房之中困住,倒是并未有伤害之意。
不过让李皓轩费解的是,这个仇千重居然只将白玉娇一人留在了前厅之中,且独自看守在玉娇的身边,这可有些匪夷所思了。皓轩见书房之内的秀秀等人无恙,便藏身屋顶,紧盯住和白玉娇在一起的仇千重。
皓轩就这样圆睁双眸、整整盯了一个晚上,倒是并未见仇千重对玉娇有任何非分之举,反而从此人的目光之中,皓轩品出了几分眷恋和惋惜。
难道说仇千重jīng心安排下此局是为了白玉娇?皓轩心中顿时有了些头绪。他趁着黎明时分,仇千重眼神迷离、困倦不堪之时迅速来到了后院,无声无息地救出了文秀等人。
大家一起回到了前厅,潜伏在屋外,正好听到了房中仇千重——哦,不,是霍京,与白玉娇的对话,众人顿时明了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第三十一集爱的真谛你懂吗

  一点心雨: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走了那么长的路,才明白人生的取舍?为什么总是到失落之时,才恍然明白最初的美丽?或许,喜欢一个人,需要一分钟,爱上一个人,需要一个小时,而忘记一个人则的确需要一辈子。是不是有关爱qíng的故事,只有经历过的那些人才能真正看清他/她的面目?或许正如秀秀所言,霍京并未真正读懂过爱qíng!
第4-31问:爱qíng的路上,你也有过刻骨铭心的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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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京警惕地望着文秀,声音低沉地冷笑道:“不愧是八府巡按啊,果然技高一筹!”
文秀抿嘴一笑,艳美犹如牡丹花开,她背着双手,昂首自豪地言道:“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日之局,是霍公子筹谋了许久的吧?”
霍京在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低垂下眼皮,自嘲地笑了笑,随后问道:“敢问大人,您是如何疑心于我的呢?”
秀秀低垂下眼帘,偷偷侧目与刘飞jiāo换了一下眼神,随后耐心地解释道:“你似乎对密室很感兴趣,我和师爷前脚刚一到书房,你后脚便跟了来;那书柜的异常,也是你最先发现的。我想,这些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
霍京失落地冷笑了几声,口中小声嘟囔道:“不错,或许是我太过心急了。”
刘飞则向门口着踱出几步,眯起一双小眼睛笑道:“其实,仅有以上两点并不足以引起巡按大人的怀疑。但暗门一开,你便要积极地进去看看,并非你鲁莽冒失、不顾危险。而是你知道并无危险;地上一堆白骨,其他人都还未曾开口,你便能清晰的辨认出那是人骨。”
刘飞这几句话,霍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个细枝末节,当真是他自己都从未注意过的。他不禁在心中对文必正和他的师爷敬佩有加,暗挑大指。
文秀见霍京神色慌乱,便知他心中已有动摇,忙凑到霍京身旁。迫不及待地急速言道:“师爷所言皆可证明你实际上对这里了如指掌,且在前不久才刚刚来过这荒宅书房。而我们才一进密室,白玉娇他们便出了状况,这难道也只是纯粹的巧合吗?”
霍京听后,微微颔首,狭目叹道:“文大人果然聪敏过人啊!糙民自叹不如。”
文秀一听这话,后退数步。神qíng立刻变得严肃异常,用手点指,厉声喝道:“霍京,你劫持朝廷命官,其罪当诛,但念及你也曾舍命救下巡按家人,本当从轻发落,只不过你这几年暗地里占山为王、杀人越货、危害地方,实在不可轻饶。本官也只好将你jiāo予地方官员发落!”
霍京冷眼瞟了秀秀一下,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暗道:定是这巡按擒住了我手下人审问,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其实,文秀他们在脱离了书房暗室之后,也的确悄悄将几个小喽啰拎到远处的树林里详加审讯。不过只是从中得知了仇千重的真名而已。
而刘飞在听到“霍京”这个名字的同时,联想起了前几日其他官吏向自己提及了灵山劫匪一事。刘飞还清楚的记得,他们曾经说过,这伙劫匪的头目就是叫做霍京的。
难道眼前这个仇千重就是官府通缉的那个“霍京”?刘飞不觉心中一震。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文秀,秀秀美眸流转,低眉略略思忖了片刻,言道:
“此事事关重大,咱们若就此放过了劫匪头领,则实在遗憾,但现在又的确来不及详加调查。我看只有冒险试他一试了。”
刘飞也颔首同意秀秀的建议,于是此时此刻,秀秀才故意这样说来,以探虚实。而霍京见那巡按大人言之凿凿,以为他已查明了真相,他在气恼手下人招供背叛之余。便暗暗盘算着:为今之计只有硬闯出去了。
霍京也不辩解,只迅速抽出腰间宝剑,劈向眼前这个八府巡按,只在心中言道:虽然我知道你是好官,但如今你要取我xing命,这是万万不可的,我也只得得罪一回了。
见霍京拔出了兵刃,文秀便心知他已中计,这个“霍京”必定就是那个匪首!秀秀并不惊慌。她早有准备,只一闪身,机敏地躲避开来。站在门口的李皓轩也闪电一般飞身上前,代替秀秀,与霍京战在一处。
那霍京虽说身手不错,但遇到了武功jīng良的李皓轩,却也是施展不开拳脚了。不出三十个回合,便被皓轩轻松拿下,五花大绑,扔在了前厅的角落中。
秀秀让李皓轩看管着霍京,自己与刘飞从前厅走了出来。前院中,白玉娇正亲昵地拉着儿子的小手,与他一同在糙丛中玩耍。乐乐一见巡按大人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急切地询问着结果。
面对乐乐的热qíng,文秀可不敢大意,只尴尬地陪上了一张笑脸,简单敷衍了几句,便转身去找白玉娇和文小宝了。
乐乐撅着小嘴,心中不悦,暗道:你们原本也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呀?做戏给谁看呢?乐乐越想越是生气,忍不住朝着秀秀他们扮了个鬼脸。
而刘飞生怕这小姑娘再惹是生非,忙凑上去笑嘻嘻地安慰了几句,关切地询问着昨晚是否受惊。小乐乐懒洋洋地应付着,那眼神压根儿就不曾从文秀的身上移开。刘飞在一旁察言观色,也只得无奈地摇头叹气了。
不一会儿,罗镇虎领着一队官兵赶到了荒宅,文秀将霍京jiāo给了当地捕头,让他带回去请知县发落。
两名官兵推推搡搡地将霍京从屋中带了出来,此时,他的目光中充满着失望与悔恨,他真恨不得老天爷能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让他不要如此执迷不悟,以至于轻易毁掉了自己的幸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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