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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84)


潞安王脑袋一晃,赞道:“好!师爷好主意。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去,叫唐凯陪着你去,到时候若是查不出什么,便由着你们兴师问罪!”
“王爷圣明啊!”于百之在旁边谄媚地奉承道。
随后,驸马爷唐凯陪同着师爷于百之,将张协他们请进了府中。在段天广的怂恿下,张协提出了要搜查一下于百之的房间,找寻巡按夫人白氏的珠翠耳环,于百之欣然同意。
于是张协让“伶俐鬼”带人好好搜查,且一再嘱咐,千万不可碰坏了人家师爷屋里的任何一样摆设,“伶俐鬼”领命而去,其他人则在于百之的屋门外等候消息。
看着一群衙役们在自己的屋子里翻箱倒柜,于百之嗤之以鼻,他倒是更为关注张协和段天广的神qíng。他偷眼瞟着这两个人,尤其段天广,从他的举止言谈中只能读出一百二十的自信,那坚定的眼神不容一丝质疑。于百之不由得心生几分疑惑,他不禁又回想起了昨晚巡按夫人的莫名造访,更觉疑点重重,原本算计着一会儿如何兴师问罪,却不知不觉略感心虚,这让于百之气恼不已。他的脸颊渐渐变得紫红,鼻子尖上也渗出了细小的汗渍。于百之伸手用袖子粗粗擦拭着额头鬓角,口中小声抱怨着闷热的天气。
而站在于百之旁边的唐凯倒是坦然许多,他早就料想到昨日之事不会就此结束,这不,麻烦一早便找上了门。唐凯也在心中暗自推敲着秀秀此举的用意,他虽一时琢磨不透不知耳环一事究竟是何解,但不禁有了一个qiáng烈的预感,秀秀不会是今日便要有大举动吧?若果真如此,便有好戏看喽!
唐凯思来想去,都是事不关己,脸上的表qíng更加轻松了,他现在就准备着隔岸观火便是了。
与唐凯比起来,知县张协可就远没有这么轻松了。他此刻正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搜不出耳环,自己要如何jiāo代。他背着手、低着头,在屋前的小院中踱来踱去,双眉紧锁,嘴边的“括号”愈发明显了。一边踱步,他一边偷偷瞟着段天广,暗想,若是找不到耳环,于师爷和唐将军责问起来,自己定要抽身躲避,把全部责难推到这老头身上。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明媚的阳光洒满了整个院子,一糙一木都显得格外鲜灵。院中踱步的张协额头上也渐渐显出了汗珠,他一脸的焦急,却不是急于屋中的搜查尚未有结果,而是担心一会儿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在他眼中,这位文府管家段天广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屋外众人谁也不出声,院中一片安宁。突然,“伶俐鬼”在屋子中的一句兴奋的高亢喊声,打破了全部的安宁。
“大人,找到了!找到一个珠翠的耳环!”
只这一句,所有人的心都是一动,大家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伶俐鬼”的身上。
众人中,最为吃惊意外的要数于百之了。他已是常年独身之人,家中只有自己生活必备之物以及平时王爷赏赐的一些玩意儿,哪里会有女人的耳环呢?于百之惊诧地朝着屋子中张望着,一颗心顿时如沉谷底。
等到“伶俐鬼”手中捧着一只碧绿珠翠的耳环来到院中,于百之细细端详了半天,也不曾记得自己有这样的物件儿。他迅速偷眼瞟了一下段天广和张协,这位文府大管家此刻欣喜万分,竟寻不到半点惊异,而知县张协的眼神中也尽是兴奋。
于百之的脑子中顿时涌上各种念头,但其中,那个栽赃陷害的念头尤为qiáng烈。尽管他还不确定是谁陷害了自己,是巡按一伙人?还是张协也牵涉其中?他也暂时没有参透究竟为何要陷害自己。但于百之的心头有一个qiáng烈的预感,这个放粮失败的文必正就要有所行动了!
当“伶俐鬼”把找出的耳环拿到段天广面前之时,段天广动qíng地指着耳环言道:“对对对,就是这只耳环啊!这是夫人嫁妆中的珍品哩!”
得到了段天广的认可,张协是笑逐颜开,心里踏实多了,总算没有白来一趟啊!但随即,他一种不祥的预感又油然而生:果真找到的耳环,那这岂不是激化了矛盾?这案子我要怎么审呀?想到这儿,他又不禁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唐凯倒是饶有兴致的凑了过来,镇定地问“伶俐鬼”道:“这位官差,请问一声,这耳环是在屋中何处找到的呀?”
“伶俐鬼”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答道:“回驸马爷,这耳环的小人在书桌之上找到的。”
唐凯点点头,转向张协,面露一丝狡诈,故作神秘地幽幽言道:“这我要是盗取了别人的什么东西,那定然是找个妥当的地方藏得好好的,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在书桌之上呀。”
“这……”张协低头仔细思量着唐凯的话,顿觉不无道理,又偷眼瞟了瞟于百之,试探着问道:“于师爷,您有何话说呀?”
于百之不屑一顾地瞟着那耳环,面沉似水,冷冰冰地言道:“老夫从未见过这耳环,不知从何而来,亦不知如何会到了书桌之上。”
张协一听,心中叫苦,这下麻烦大了。

☆、第一百二十九集自荐讼师

  一点心雨:心理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做“沉锚”效应:在人们做决策时,思维往往会被得到了第一个信息所左右,第一个信息会像沉入海底的锚一样,把你的思维固定在某处。第一信息的不同,使得你做出的决策也不同。聪明者常用此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129问:大家如何评价唐凯此集的毛遂自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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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知县张协正在犹豫此事要如何处理之时,号称巡按府上管家的段天广悄悄凑到张协的身边,低声言道:
“张大人,不管怎样,巡按夫人的耳环是在于师爷的屋中找到的,看来师爷于本案多少有些牵连,我家夫人和公子还在县衙等着大人呢,依糙民之见,不如请于师爷好歹到县衙走一遭,大人您说呢?”
张协一听,心中暗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这里是王府,是人家潞安王和于百之的地盘,说话办事总要有所顾忌,自然不如在自己的地盘审案自在安全;况且事发突然,自己尚未思索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应对之策,也正好趁着回县衙路上的时间好好思忖思忖。
盘算好之后,张协嘴角一扬,摆出一张极不自然的笑脸,上前几步,对于百之言道:“师爷啊,既然已经搜出了耳环,就请师爷随本官回县衙一趟,巡按夫人已等在那里……”
尽管张协说得毕恭毕敬,但于百之依然怒火上涌,没等张协说完,便呵斥道:“怎么?听张大人的言下之意,这是要把老夫当做凶手缉拿归案吗?”
张协连忙摆手,头摇得比拨làng鼓还快,脸上堆出的笑容更多了。那嘴边的括号弧度再次加大,口中谦卑地辩解道:“哎呦,于师爷这是哪里话?如今这案子还没有审问清楚,何谈缉拿凶手一说?本官的意思是请师爷您赏脸,到县衙里小坐。本官是想,若是您与那白氏之间有什么误会,大家当面说清楚不就化gān戈为玉帛了吗?”
张协这边说得谦恭有礼,但于百之依旧不领qíng,斜着眼睛瞟了张协一眼,便袖子一甩。gān脆背过身去了,只丢下一句:“哼,老夫与那白氏无甚可说。”
于师爷态度qiáng硬。双方一时僵持住了,一边是于百之不再搭理张协,一边是张协也不敢贸然上前,院子里顿时静得有些可怕,众人都有些束手无策。
这时候。唐凯观察了一下局面,嘴角一颤,掠过一丝笑意。他几步凑到于百之的身边,也背过身去,避开张协等人,低声对师爷言道:“于师爷先消消气啊。大家就这样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我即刻去请示一下王爷,看看王爷怎么说。”
于百之qiáng压了一下心中的怒气。也思量了一下,终于微微颔首。唐凯一见于百之同意,赶忙转回身来,满面chūn风地对张协等人言道:“请张大人稍候,待我将此事回禀王爷一声再走不迟。”
张协见僵局总算是被打破。而唐将军的建议也是合qíng合理,他也只得随着唐凯安排了。于是张协只好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口中言道:“那就有劳唐将军了。”
唐凯随即大步流星地来到了潞安王的房间,将于百之房间里搜出了耳环一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了老王爷。
潞安王听后自是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来张口大骂文必正与张协,顺便也将自己的大师爷于百之捎带了进去。唐凯在一旁躬身低头,静静地听着,心中只觉好笑。
待到老王爷发泄得差不多了,口中污言秽语渐少,只是气鼓鼓地喘着粗气,唐凯这才一抬头,谨慎地问道:“岳父,现下那张协要将于师爷带回县衙审问,师爷的意思是,不如就遂了张协的愿,看看他们到底耍的什么把戏。”借别人之口,言自己之意,这招唐凯早从于百之那里学来了。
潞安王不qíng愿地“嗯”了一声,无可奈何地撇着嘴,一言不发。唐凯一边瞟着老王爷的神qíng,一边轻声试探道:“岳父大人,师爷一人前去怕是不妥,不如让小婿以讼师的身份陪着师爷同去县衙,也好帮衬着师爷一起对付张协等人。”
潞安王转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女婿,长叹了一声,才爱答不理地答道:“好吧,你也一起去吧。”
“是。”唐凯躬身施礼,退出了王爷的房间,心中却是兴奋不已,终于找到了一个专业对口、大展身手的机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啊!
就这样,唐凯回到了师爷的院中,告诉大家说,王爷让他作为于百之的讼师,与师爷一同前往县衙。
张协一听立即口若悬河地夸赞王爷贤明,“伶俐鬼”也在一旁附和。而于百之则心中早已猜测到,这怕是唐凯在王爷面前自荐的结果,他不屑地瞟了一眼唐凯,暗想,这驸马爷看来是要抢我这个师爷的饭碗了,竟要给我来当讼师。
张协等人与于百之和唐凯一起出了王府大门。而就在他们离开师爷院落的那一瞬间,一个黑影从附近的树后闪出,亦转身离去。
这黑影腿脚略有些坡,三晃两晃来到了天香郡主的别院,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郡主的房间。原来这人便是晗冰,她早早听说张协来到了府中,便暗自去查探着进展。
屋中,天香也正在等待了晗冰的消息,一见晗冰回来,赶紧起身迎上去问道:“如何?”
晗冰关闭好房门,拉着郡主到了房间深处的chuáng榻旁,才轻声答道:“郡主放心,一切都在文大人的掌控之中。”
天香细嫩地玉腕一抖,纤纤玉指轻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言道:“太好了!真是菩萨保佑啊!”说着,天香双手合十,闭目朝着空中拜了起来,随后,神qíng又忽然变得紧张了,眼眸中尽是关切地问道:“对了。他们没发现你吧?”
“噗嗤!”晗冰一下子笑了出来,轻摇着头无奈地望着郡主,心中却是充满着感激之qíng,言道:“郡主真会说笑,奴婢若是被他们发现了,现在还能平安无事地站在您面前吗?”
听晗冰这么一说,天香也觉得自己那问题傻傻的,不禁也随着“咯咯”笑了起来。
晗冰上前扶住天香,柔声言道:“郡主一早上都提心吊胆的,真是辛苦了。快躺下来歇歇吧。”
天香一边点头,一边若有所思地言道:“嗯,我哪里辛苦了?你才是最辛苦的呀!一会儿也好好休息休息吧。希望文大人他们能一切顺利。”
晗冰暗笑郡主的仁厚。将她扶到了chuáng边,服侍着郡主侧卧到了榻上,又从角落中抽出薄被轻轻盖在郡主的身上。见天香满足地垂下卷翘的睫毛,闭目休息了,晗冰这才退了下去。
原来。于百之书桌上的珠翠耳环是晗冰一早偷偷放上的。这是昨日白玉娇来探望郡主的时候悄悄拜托天香郡主之事。天香当时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可是等白玉娇走后,天香又为难了,如此机密之事,自己身边却只有晗冰和樱红这两个可靠的丫环,晗冰有伤在身,而樱红半点武功不会。能否担此重任还未可知呢。
天香思虑再三,最后决定自己到于百之的房间去偷放耳环,她心想。即便是自己被人发现,她一个堂堂郡主,随意找个理由便可以脱身了,总比樱红失手后被人责难的好。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在天香行动之时。却被晗冰拦了下来。晗冰昨晚敷上了白玉娇送来的药膏,药效显著。自觉棒伤好了一大半。而今日之事万分重要,晗冰绝不敢让身怀有孕的郡主去冒分毫的危险。最后是晗冰忍着伤痛避开众人,找机会潜伏到于百之的房间中,偷偷将耳环放在书桌之上,并且一直躲到院子附近的树后,待到知县张协等人离开,方才回到别院。
此时,张协一行人已经出了王府,朝着县衙而去。轿子中的张协眉头挤出了“川”字来,埋头酝酿着一会儿自己要如何审案。他寻思着,最好是白氏见到失而复得的耳环之后,心qíng大好,再不作任何追究。打定主意之后,张协便开始盘算着一会儿如何引导巡按夫人,让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协这边只想着息事宁人,而于百之却暗自思忖着,此事定要说个清楚才好,不然自己岂不落下一个坏名声?他此刻正在轿子中回想着最近两天发生的事qíng,琢磨着那耳环究竟是何时被人放在桌上的,又是何人所为。但越是思索深入,于百之便越觉心寒,能出入自己房间的若非武林高手,那便是王府之人了,难道说府中出了内鬼不成?于百之越想越是可怕,不禁惊出一身的冷汗,暗下定决心此事定要查个明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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