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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_Again【完结+番外】(69)

  沈蔓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绝不能让对方吃尽甜头,否则便没了要价还盘的资本。偏要在林云卿食髓知味、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的时候,毫无征兆地不告而别。

  牵肠挂肚、缠绵缱绢、求而不得,重重相思催人老。

  脑子想不明白的道理,心会告诉你;逻辑解决不了的矛盾,身体会教会你。

  只是不晓得,林云卿这次突然的现身,究竟跟自己有几分关系。

  正当沈蔓心事重重地走向图书馆时,一股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冰凉空气袭上口鼻。任她奋力挣扎却不得法,只感到那人稳稳撑在自己身后,声音低沉而yīn郁:“别动。”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绑住了。

  身上的衣物早已不见踪影,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固定住,而且绑得很紧,根本无法动弹。

  眼前是一片绿色地板,没错,幽静的绿色,令人身心平静,跟手术室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事实上,她怀疑自己就是在手术室里,被绑在手术台上,从头到脚,完全受制于人。

  一只手指头透过rǔ胶手套划过右肩的伤口,力道不大,却凉得令人心惊。林云卿标志xing的清冷嗓音在耳后响起:“有感觉吗?”

  木木麻麻的触感,像是隔着一层皮衣在戳刺,沈蔓意识倒自己被局部麻醉了,顿时紧张起来:“林云卿,你gān什么?放开我!”

  日,所以这句话要成为她的口头禅了吗?

  林云卿没吴克那么贱,却比他更固执。沈蔓能够想象他此刻的表qíng,那就是没有表qíng。在这种疯子眼中,人和用作科学实验的小动物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不晓得自己这次又要被如何处置。

  思及此,她决定示弱。

  林云卿已经换上针头,比划着那道蜿蜒的疤痕,在脑海中勾勒出妖冶的图案。

  当年在大体解剖课上,他的笔记本全班传阅,各种器官图案画得比教科书还jīng致。林母学艺术出身,直到那时才坚信儿子不仅仅是为林家生的,好歹还有点随了自己的地方。

  顺着肩甲肌ròu和骨骼的纹路,林云卿已经确定了大致的方案,再次用探针刺了刺沈蔓的伤口,他冷着声音确定道:“疼不疼?”

  “……疼。”女孩咬着唇,面朝地板,一个字说得柔肠百转、缱绢无边。

  林云卿心头有点异样,却不明白这感觉从何而来,他对自己用药的准确度很有把握,于是耐心地等着麻醉起效。

  女孩赤luǒ着脊背,光着身子,仿若待宰的羔羊一般伏卧在手术台上,四肢全被专业的束缚带固定。一道粉红色的疤痕在右肩蔓延,如同玫瑰荆棘,曲折狰狞。

  “放开我,云卿。”沈蔓带着哭腔乞求道。

  心头的异样越来越qiáng烈,林云卿皱着眉,捏着探针却始终无法下手。似有不忍,却也似有期待,尽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期待的到底是什么。

  意识到对方有所迟疑,沈蔓的胆子也渐渐大起来,半是假装半是真qíng流露:“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告而别,不该一个人来帝都,不该跟你断了联系……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听到这里,林云卿心头的异样感达到顶峰,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他一边握住刺针扎下去,一边冷冷说道:“我现在用的同位素示踪剂纯度很高,比活度大,辐she自分解可以忽略,对人体的影响微乎其微,半衰期为一年到一年半。因为你脑电波频率本身导致的放大效应,完全能够实现理论上的远距离定位……”

  肩头麻木的扎刺感持续,沈蔓根本没听清他的话,尖叫着挣扎道:“不要!林云卿你放开我!你想gān什么?快停下来!”

  “嘘。”尽管专业的捆扎工具将女体固定得很好,紧绷用力的肌ròu还是让刺针差点走偏。他用手拍了拍那光洁的luǒ背,qiáng硬地用力压下去:“别动,线走歪了就不好看了。”

  发现对方正在对自己的疤痕做手脚,沈蔓的心重重一沉。她意识到林云卿这样做恐怕蓄谋已久,无论如何反抗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于是彻底败下阵来,只剩下口中低低的呜咽声:“别这样,云卿,别这样。别让我恨你……”

  “我以为你一直都恨我。”手术对象终于平静下来,林云卿握着刺针,动作愈发行云流水。粉红色的疤痕边缘很快被勾勒出一片红色印记,灼热刺眼。

  “不,你错了。”沈蔓感觉视野中模糊一片,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哭,她略带嘲讽地说:“我恨我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可以改变命运。”

  “相信我,你的命运确实已经被改变了。”不会再放手,不会再让你逃走,即便用尽最卑劣的手段。

  当疼痛和压力积攒到一定时候,人的qíng绪往往会极端脆弱。沈蔓低着头任由泪水滴落,整个右肩彻底放松,像一朵绽放至极的玫瑰,将自己彻底展示在对方面前:“我想回家,林云卿,让我回家好不好?这里全都是坏人,都是骗子。你们口口声声说爱,说喜欢,说会保护我,可到头来还是只有我一个,什么都只能靠我自己。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我,不要让我信以为真……假的,统统都是假的!”

  远山长眉拧成一团乱麻,林云卿从未感觉如此纠结,就连手中的刺针都快要握不稳:“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都是你在那里自作聪明!”

  “对!你没有骗过我,你就是什么都不说!你比他们都要坏!你这个爱无能的废物!”沈蔓大叫着斥道,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豪气:“别扯那些为科学献身的鬼话,每次把我压在病chuáng上的时候,你敢说自己是在做正事?!在我身上gān那些腌渍事儿的时候,你敢说自己就没有其他想法?!做正事需要锁门吗?有必要不让其他人看见吗?你对逸鑫那么凶,你敢说就不是妒忌吗?”

  “‘妒忌’?”想起那眉目清秀的男孩,林云卿反而冷静下来,手下的针也越走越快,“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沈小姐。所谓‘腌渍事儿’里,恐怕你才是享受的那一个。”

  示踪剂VS小男孩

  “没错,我是享受了,我就喜欢。我还爱跟不同的人gān这档子事儿,我都认。你敢吗?你连爱都不敢说,凭什么还让别人配合着去做?!”

  无纺布口罩背后,冷峻清逸的脸紧绷如冰山,看得仔细才会发现,一道道裂fèng已然出现在仿若冰封的表qíng上:“果然是个婊子,人尽可夫。”

  沈蔓一边哭一边笑,各种复杂的qíng绪充斥心头,却敌不过对他的怨念:“对啊,我是婊子,还他妈不要钱,一次又一次陪你上chuáng。可你既然知道,gān嘛还要抓着我不放?gān嘛还要对我做这种事qíng?!”

  疤痕不长,需要纹刺的面积不大,林云卿描完最后一根勾刺,开始动作迅速的消毒伤口,语调平静地告白道,“别忘了,沈小姐,是你来找我的,一切都是由你开始的。”

  这也是林云卿给自己的理由。

  他了解人体的生理构造,男人禁不起诱惑是很正常的事qíng,既然沈蔓愿意送上门,他自然不介意顺水推舟。可对方不应该在之后出尔反尔,让他对自己的身体失控。后者对于习惯冷静自持的医学系高材生来说,近乎无法忍受的侮rǔ。

  “……说一句‘我爱你’,就有这么不容易吗?”沈蔓脱力地瘫软在手术台上,她知道大局已定,右肩麻木的痛楚如同宣告自己反抗失败的标志,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心头深深地无力感,“我可怜你,林云卿。”

  对于她的质问、威胁统统不予理会,gān净利落地将创口包扎完毕,男人例行公事地说明注意事项:“愈合期内避免出汗,少吃刺激xing食物,可以短时间淋浴。我半个月后正好要来帝都医科大作报告,会抽时间给你做检查。”

  末了,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半衰期结束前,同位素示踪剂是不会自行代谢的,我建议你别gān傻事。”

  说完,他解除掉手术台前后的固定,倾身扶着沈蔓坐起来。

  看到女孩那张满脸泪痕的脸,林云卿心头猛然一颤。即便已经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也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他却依然无法解释自己那几乎窒息的心疼从何而来。

  早已散落的长发披洒肩头,遮盖住赤luǒ的身体,沈蔓任由对方将自己扶起,声音不大,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会后悔的,林云卿,我发誓。”

  男人没有回答,似笑非笑的表qíng挂在脸上,比眼前的黑夜更加幽深。

  这里显然是一家设施齐全、安保极严的私人医院。时值深夜,林云卿将她从手术室抱出去,走的是专用通道,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高级病房位于顶楼,这里除了卧室、起居室,还有洗手间和料理室,跟酒店里的总统套房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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