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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镇宅男妻_恋人未醒【完结】(71)

就算有,鉴于标准化作业已经随着始皇帝的逝世而湮灭于历史,这些纺车的大小和规格恐怕也不会一样,纺出的毛线肯定有粗有细,若是直接在这些农妇手中织成毛衣或者羊毛面料,最后做出的成品很可能也有薄有厚。

“没有纺车的人自然做不了这个。”严衡一脸的理所当然。

唉——

该怎么和这年月的人解释什么叫流水线、标准化还有生产效率呢?

吴名重重地叹了口气。

严衡看出他的表qíng不像是在认可,立刻把人揽入怀中,追问道:“你觉得这样不好?”

吴名想了想,反问道:“知道始皇帝当年是怎么制造兵器的吗?”

严衡一愣,犹豫了一下才迟疑地点头,“知道一些。”

“你以为羊毛纺织和兵器制造什么区别?”吴名继续问道。

“当然有……”严衡本想说两者有着天壤之别,但话一出口便又戛然而止。

吴名从不曾无的放矢,而且和兵器制造相比,何芊芊的法子确实太过随意了些。只不过羊毛并非什么贵重物品,就算那些农妇拿了羊毛却纺不出毛线,也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损失。

对了,还有保密的问题……

心念一转,严衡就把保密的问题抛之脑后。

羊毛纺织实在是太简单了,善于织造的妇人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根本没有保密的可能。更何况北边的牧人也不会帮他们守密,他总不能年年买活羊回来,明年差不多就该改买羊毛了。

“你有更好的法子?”严衡立刻改口问道。

“未必更好,但肯定更有效率。”吴名打了个哈欠,“这么办吧,让木匠按我给的图纸做十个防线车和十个织布机,再从府里调二十个侍女给我,但具体用谁,我会让嫪姑姑帮我挑选。”

“可。”严衡马上应诺。

第二天一早,吴名先把姚重叫了过来,让他帮忙盯着锡箔的事。

但姚重人一过来,吴名就先被他脸上多出来的huáng铜面具闹得一愣。

“你是谁?”吴名立刻瞪眼问道。

姚重轻咳一声,“夫人莫要戏耍于我,我当然是姚重了。”

“把这么个鬼东西罩脸上,谁知道你是姚重啊?”吴名翻了个白眼。

“这样总好过白日吓人。”姚重做了个摊手的动作来表示无奈,“昨日用夫人的镜子一照,我才知道如今的自己有多面目可憎,所以便想了个挽回的法子,以免继续惊世骇俗。”

姚重的铜面具是遮住整张脸的那种,只在眼睛和鼻孔的位置上留了孔dòng,说起话来都嗡嗡的,在吴名看来,这副模样实在比那道疤痕还要骇人。

“回去换一个!”吴名道,“把想遮的地方遮住就行了,没必要把整张脸都盖上!”

“诺!”姚重一本正经地领命。

吴名嘴角微抽,没再和他废话,直接把叫他来的目的讲了一遍,然后又让他多准备些锡和水银。

姚重听完就马上说道:“我昨晚回去想了一下,锡箔的事qíng其实很好解决——铁匠不明白您要的是什么,但金匠肯定清楚。”

“金匠?”吴名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金箔!”

“正是。”姚重点头,“听您的描述,两者应该只是材质不同,余下的,大同小异,又都是同一个箔字,想必可以用同样的法子做出来才对。”

“没错,绝对可以!”吴名点头,“这件事就先jiāo给你了,顺便再两个适合做镜子的工匠——不需要会做玻璃,但一定要老实可靠,制镜子的法子可是要绝对保密的!”

“夫人是不是有了别的事qíng?”姚重敏感地问道,“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吴名摇头,“女人的活儿,你gān不合适。”

姚重一愣。

“羊毛的事。”吴名知道他肯定又要刨根问底,gān脆解释道,“郡守之前把羊毛纺织的事jiāo给了何芊芊,但何芊芊用的法子虽能让百姓获利,对郡守府来说却是……效益不足。”

说完,吴名便幽幽地叹了口气。

人这东西,果然是[屁]股决定脑袋的。

92、第 92 章
吴名打算用的法子就两个字:专职。

挑人的事,吴名全权jiāo给嫪姑姑负责,接着又把之前住过的院子要了过来,给纺织女工们充当厂房和宿舍。

时过境迁,吴名已没兴趣再拿一座院子撒气,但搬回去住也是绝无可能。本着物尽其用的jīng神,一想到得给即将到来的女工找个gān活的地方,吴名就把那座院子记了起来,亲自过去转了一圈,把没用的家具全都移走,空出地方安置纺车。

他把院子准备好,嫪姑姑也把挑好的人带了出来。

嫪姑姑挑出来的人倒不全是侍女,其中还混了几个三十几岁的妇人。

因吴名要的纺车和织机都要按图纸现做,最快也要过个一两日才能送来,这二十个女人过来之后,吴名也没让她们用现有的纺车和织机去纺线织布,先把自己从严衡那边要的毛线拿了出来,让嫪姑姑先教她们织毛衣。

最初研究羊毛纺织的时候,吴名不好直接和匠人营里的妇人接触,就把织毛衣的手艺教给了嫪姑姑等人,再由她们教给其他妇人。

吴名其实没织过真正的毛衣,就是在和妹子们线下聚会的时候,以学习针织技艺为名和一个可爱到爆的围巾控妹子接触了几次。然而他和可爱的围巾控妹子终是没能发展出什么故事,倒是把反正针的织法记了个清清楚楚,最后给自己织了个围脖以做纪念。

但女人们或许天生就在这种事上有着男人无法比拟的天赋,跟他学会反正针之后,嫪姑姑和金角两个很快就琢磨出了不用线fèng也能把衣袖和衣身连在一起的针法。

这一次,吴名直接把她们两个都叫了过来,让她们先教这二十个女人如何用竹针编织最简单的围脖,然后从中挑出五个最快最好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专门负责编织。

一下午的围脖织完,有三个女人便脱颖而出。

第二天上午,五台全新的织机和纺车以及一大堆已经清洗晒gān的羊毛就被送了过来。

吴名在匠人营的时候就把流水线的概念灌输给了罗道子,那边的工匠也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分门别类,各司其职。这一次,为了赶时间,吴名特意把制造织机和纺车的任务jiāo给了罗道子,并把零件的构图和整体结构图一起送了过去,以便罗道子能够马上开工。

但再怎么科学管理,生产力的基础在那摆着,终是达不到后世那种一秒钟造出千万个螺丝的生产速度。

罗道子带人忙了一天一夜,最后也只是把织机和纺车各赶出五台给吴名暂用。

吴名也没挑剔,把五个最擅长织毛衣的女人剔除,让余下的十五人先从纺车开始试用。半日后,再让她们用纺出来的毛线去试用织机。

这些纺车和织机都是脚踏型的,效率比秦朝流行的手摇纺车和腰机高了不止一倍两倍。吴名原本还打算把纺车和织机的关键部件都换成金属,但考虑到时间问题,终是无奈放弃。

一整日的测试结束,吴名也把纺车和织机的使用人选安排妥当。

第三天,另外五台织机和纺车也被送了过来。

但眼下只有羊毛是充裕的,吴名斟酌了一番,终是安排了十个女工去纺线,五个女工去织毛毯,另外五个女工继续研究织毛衣,同时把已经学会写字的金角、银角、玳瑁三个叫了过来,让她们跟在旁边做记录,统计出纺线织布的最佳配比,毛衣编织的相应针数。

于是,从第四天的下午开始,被嫪姑姑挑选出来的二十名仆妇便转职为正式的纺织女工,开始了她们朝九晚五的织造生涯。

之后,又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吴名终于把标准确定下来。

此时的北方已经正式步入冬季,天亮的时间也比夏日里晚了许多。

吴名参考了后世的八小时工作制,没让这些新转职的女工起早贪黑,只要求她们在巳时之前起chuáng吃饭,巳时正式开工,做满两个时辰后开始午休,饭后再继续gān活,申时结束便收工休息,再之后便是自由活动的时间,留在院子里歇息也好,出去闲逛也罢,全部随意,但亥时前必须回屋睡觉,确保第二天能够准时起chuáng。

为了让这些女工能专心工作,吴名直接让她们在院子里住下,一日三餐都有专人供应。

吴名本打算按劳计酬,根据她们的工作效益支付相应的报酬。但思来想去,吴名实在无法估算出一斤毛线的合适价格,也不清楚该以什么标准给她们支付工资。

无奈之下,吴名只能在饮食上下功夫,在质量达标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数量定额,超额完成的女工可以加一个ròu菜,产量最高的女工可以在当天晚上按自己的喜好点菜,jī鸭鱼ròu随便选,郡守夫人的专属厨娘亲自给她下厨。

吴名原本还准备了无法完成定额的惩罚条例,但从正式开工到第一个休息日,二十个女工愣是没有一个人受罚,ròu菜倒是成了小院里的常备之物。

和后世的工厂一比,吴名觉得自己就是那huáng世仁、周扒皮,偏偏身边人都觉得每天只有四个时辰做活实在是太轻松了,更何况吃得还那么好,整个郡守府里,也就是三个主子的贴身侍女能有这种待遇。

女工们也提出过要在晚上加班,但吴名很清楚,人的jīng力有限,越是这种简单的重复xing劳动,对身体的损耗也就越大,八小时是极限,再久是会死人的。

可这年月的人哪能理解这个,吴名只能以灯油太贵做理由,断了她们加班的念头。

正式开工后的第六天,也就是吴名从严衡那里接下这份活儿的第十天,吴名按照五天一歇息的承诺给女工们放了假。但如今qíng况特殊,吴名没放她们出门,只是停了这天的工作,然后将严衡叫了过来。

吴名只是叫严衡过来看看自己的工作成果,顺便商量下织造行业的未来。

但严衡却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更带来了一众手下,其中不仅包括姚重和穆尧这两个常和吴名打jiāo道的的,还多了一个穿裙子的何芊芊。

一群男人当中多了一个女人,简直就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想不注意都难。

吴名虽不觉得女人跟男人一起做事有何不可,但他现在做的事qíng很有点和何芊芊打擂台的意思,偏偏严衡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把这人带了过来,让吴名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顿时有些不太自在。

算了,有竞争才有进步,反正他又不在乎何芊芊怎么想。

吴名厚起脸皮,把一行人领到了库房。

二十个织造行业的新鲜人,五天的时间,能做出来的东西其实很是有限。

刚开始的时候,十个女工纺出来的毛线根本不能满足织机的需求,以至于吴名不得不派人去罗道子那边索要了几斤纺好的毛线给织毛衣的女工使用。

等到纺线的女工已经完全熟练,织机的女工才彻底忙碌起来。

考虑到效率和实用xing,吴名没让使用织机的女工去纺织那种可以剪裁的面料,直接将纺好的羊毛织成适合行军打仗时使用的毛毯。这种毛毯打开后的大小刚好可以裹住一个人,叠起来也不会占用多少空间,甚至可以直接捆在身上充当铠甲。因毛毯上既没有颜色也没有花纹,每个女工每天可以织出至少两块,再练上一段时日,三块也有可能。

相比之下,织毛衣的女工反而效率最低,每个人每天也就能织出一件毛衣或者一条毛裤,明明是最早开始gān活的,但五天下来,积累出的毛衣毛裤还不到三套,而五台织机虽然在正式开工的第二天才开始满负荷运转,但织出毛毯却已达到了十六块之多。

这样的生产效率和后世的机械化大生产当然无法比拟,但看到一群男人的惊讶表qíng,何芊芊脸上的尴尬,吴名便意识到这些女工并没有白白吃ròu。

严衡本人倒不是特别震惊。他一直派人盯着这处院子,吴名每晚也会和他说些女工们的劳作qíng况,对这里的成果早就心里有数。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些成品的质量,所有的毛线都是一般粗线,所有的毛毯也都是一般大小、一般薄厚,连三套毛衣都是一模一样。

为了和吴名这边做对比,昨天的时候,严衡特意去看了眼何芊芊那边的羊毛织品。

何芊芊雇了数百个村妇给她gān活,然而十多天下来,收回来的多是毛线,粗细不一不说,有的还一拽就断。羊毛面料的回收数量也不比吴名这边的毛毯多上多少,而且和毛线一样存在薄厚不均的问题,让何芊芊很是头大。

至于毛衣毛裤,因为需要花时间现学,何芊芊gān脆就没有外包。

两下一对比,严衡立刻明白了吴名为何会拿始皇帝造兵器的事来举例。

确实,标准化和专职化的优势太大。

只要做个简单的换算就可以看出,院子里这些女人一个白天就能做完的活,普通的农妇得gān五天甚至十天。何芊芊雇了数百个村妇都没gān完的活,如果换成吴名这边的侍女,很可能只要几十个就可以超额完成。

当然,这当中还存在支出的问题。

何芊芊雇佣数百个村妇的耗费恐怕还不够支付吴名这一院侍女十天来吃掉的饭钱。

但比较了一下两者的成果,严衡顿时觉得他还是宁愿用这些能吃但也更加能gān的侍女。

看过库房,吴名又带他们去看了新的纺车和织机,并让两名女工当场做了示范。

整个院子转下来,何芊芊的脸上已经白得没了血色,双手紧紧攥着衣袖,目光不断瞥向严衡,yù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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