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生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怕的六神无主，根本没有注意到江浪的目光。
倒是女白领，手指了指那个卫舟。
江浪知道，这是以卫舟为切入点，探明眼下情况的意思。
他看过去，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在主管选择了卫舟后，其他四个老玩家，都默契的远离了卫舟，像是已经笃定对方会死一样。
位置上没有改变，是他们的目光不再有任何交错。
卫舟脸色铁青，神情比江浪这个疯人院常居病人还像个疯子，他额头青筋暴起，在主管离开后，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
“我不去！！”
他瘦如鸡爪的手牢牢扣住办公桌，想要掀了桌子，却没想到桌子稳如泰山，最后他只将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上。
白纸黑字飘到江浪脚边，江浪低头看见了上面的日期。
“2023年4月30日”
江浪又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日期，2023年5月2日。
三天前的文件还在手边垒着。
看来工作效率会影响NPC的选择。
“你们别以为我会和周超一样，我不可能去的！”
没有人理卫舟，卫舟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身边的队友。
之前还一起谋划坑新人计划的队友们，此刻只低头装死，完全没有反应。
他是越看越怒，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喊：“凭什么是我！我不可能死的，我不可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声音。
鲜血汩汩的流淌，不一会儿就将地上的白纸染成红色，还端坐在椅子上的腿，没有表现出丝毫与上身分离的痛苦。
失去心脏的上身掉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震碎了所有人最后一丝理智。
而那颗心脏，此时正握在去而复返的主管手中。
江浪眉头紧锁，NPC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呜！”
不知道谁短暂的发出一声呜咽，随后又牢牢闭紧了嘴巴。
“现在的年轻人啊，给了机会也不会把握，这不是浪费了一身本事吗？好在最后还能为公司贡献一点力量。”
主管说着，右手捧着心脏，满意的离开了。
在他转身的时候，江浪似乎看见了他脖子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门再次被带上，室内一片寂静。
大概是在鬼屋打工了一段时间的原因，江浪对这种场面的接受能力比普通人强很多，他的思绪并没有混乱太久。
目光从尸体上挪开，江浪看向那几位老玩家。
老玩家们没有任何表情，麻木的像是橱窗里的塑料模特。
只在眼神最深处，都藏着深深的恐惧。
他们在用身体告诉江浪，不要出声，不要挣扎，甚至不要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
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在害怕，他们就像是食腐的秃鹫，一直在上空盘旋着，紧紧盯着你！
——————
“哗——”
冰凉的水冲刷过江浪的手心，无人的卫生间成了江浪心里最安全的地方，他闭上眼睛，捧起凉水打到脸上，冲刷掉脑海中那双充满不甘恐惧的眼睛。
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下一具死去的尸体！
江浪很快冷静了下来，他默念人物卡，眼前浮现出金色，底下的扮演数值进度条亮了一个格子，两个格子就能解锁第一个技能。
一个格子是一百扮演数值。
不知道能不能再找主管发个疯。
江浪有些发憷，想了下，不能逮着一只羊薅羊毛，他应该多扩展一下业务，多找几个慷慨的客户。
“唰——唰——唰——”
上下翻腾的声音吸引了江浪的注意，他从卫生间出来，看见了走廊里正在打扫卫生的保洁。
保洁是个老头，身材瘦小，但是臂力惊人，他倒提着一个人形拖把，正在用黑发拖地。
在鬼屋工作过的江浪，一眼就看出那拖把并不是道具，那是一个真正的人。
他的尸体已经僵直，侧过去身体是瘪的，头也是瘪的，因此短发有了些长度，四肢扭曲着，头发像是一层细密的网，擦过的地方隐约泛出红光来。
主管说的，早不跳楼晚不跳楼的实习生，尸体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实习生。
“保洁阿姨，这边有垃圾。”
江浪指着自己出来的地方，角落里有一团擦过手的纸。
他刚扔的。
老头拖地的手顿了一下。
“保洁阿姨！公司的干净程度就是保洁的专业程度，专业的保洁可能需要耳朵好用一些。”
江浪一本正经的走到老头面前，认真的跟他传授当保洁的经验，“保洁阿姨您年纪有点大了，咱们公司还能聘用您，简直就是在做慈善！公司这么善良，您可不能讹我们公司啊！我听说，一个专业的保洁，绝对不可能让垃圾停留在地面上超过两秒！”
老头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眶对着江浪，明明没有眼珠，却让江浪感觉到了一道恶毒的视线。
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像主管一样，挖出他的心肝，将他一分两半。
江浪没有丝毫反应，脸上带着标准露出八颗牙的礼貌笑容。
在学校里，江浪一向是老师家长最喜欢的乖孩子。
“保洁阿姨？”
“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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