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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_梦溪石【完结+番外】(36)

  因为从他的角度来看,不像是晏无师的作弄,而更像是沈峤在投怀送抱。

  晏无师看见他目瞪口呆的表qíng,微微挑眉,恶意顿起,蓦地伸手捏住沈峤的下巴,直接印上去就是一个深吻。

  沈峤惊了一瞬,毫不犹豫抬掌拍向对方,晏无师却早有防备,直接将攻势化解,顺便点了他的xué道,就着沈峤毫无反抗之力的姿势,将他整个人拢在怀里,低下头撬开对方的唇舌,qiáng迫他接受自己的入侵。

  “嗯……”沈峤深深蹙眉,不是因为沉迷其中,而是苦于xué道受制无法反抗,饶是他脾气再好,此时已然火冒三丈,可惜武功不如人,只能任其施为,他被迫仰起修长脖颈,腰际却被紧紧箍住,牙关因微酸而乏力合上,银丝顺着唇角流下来,施加蹂、躏的人却不管不顾,兀自将这个吻继续加深。

  这香、艳的一幕令宇文庆完全移不开视线,甚至有些口gān舌燥了。

  “看够了没有?”晏无师终于松开怀里的人,转头看他。

  宇文庆自诩花丛风流,也算身经百战的人了,此刻也不知是看了不该看的事qíng,还是为晏无师的气势所慑,说话居然结结巴巴起来:“看,看完了……”

  晏无师:“看完了,还不滚?”

  宇文庆:“……”

  他还真就转身失魂落魄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晏无师回头看沈峤,顿时有点无语。因为后者已经晕过去了。

  确切地说,被吻晕的可能xing不大,约莫是无法反抗加上片刻窒息,简而言之,是被气晕的。

  晏无师从没见过这样的,忍不住笑出声,顺带啧啧两声表达了同qíng:“可怜见的!”

  他没觉得自己玩过头,反倒觉得祁凤阁教出来的徒弟太不经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王喵很纯洁,遵循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规定,坚决没有越线,所以也不违规,希望不要有坏心的萌萌去举报,给大王喵造成额外的麻烦。

  如此纯洁中透着香、艳的一章,早已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众:根本什么都没有(╯‵□′)╯︵┻━┻

  ☆、39|第 39 章

  自东吴在此建都,至今数百载,东晋南迁,以长江为险,似乎一并将北方的兵荒马乱隔绝在外,建康由此成为中原乃至天下最繁华的城市,四方商贾,齐会于此,游子过客,往来如梭,白日里游龙走马,络绎不绝,入夜则纱灯如织,通宵达旦,秦楼楚馆,更是彻夜不眠,香笼绣闺。

  像长安邺城等,虽也为都城,却因历尽战乱,略显沧桑,更令人人趋向少经战火,相对安稳的江南,以为天堂,遂有“天下繁花聚建康”之说,如宇文庆这样的北周官员,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未必对建康城没有向往倾慕,随他一道来的侍从们不必掩饰,早将艳羡赞叹之意表露无遗,这让前来接风的陈朝官员心头自得,忍不住向他们随手指点介绍这城中风物。

  入城之后,宇文庆等一行人自然下榻陈朝提供的行馆,晏无师也不例外,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又有救命之恩在,宇文庆自动自觉将正院让了出来,自己搬到偏院去住,可怜他那名侍妾玉姿,自打那夜受惊之后,一病不起,这阵子缠缠绵绵,直到入城安顿下来之后方才好些。

  合欢宗行刺不成,便再无动静,宇文庆起先还担惊受怕,后来转念一想有晏无师在,若让刺客得逞,他这个浣月宗主岂不得颜面扫地,这对于江湖人而言是比xing命还重要的事qíng,便逐渐放下心来,带着爱妾尽qíng游览建康城,等待陈主的召见。

  这一日,沈峤正在屋里听婢女念书,外头有人来报,说宇文庆前来拜访。

  茹茹见沈峤点头,便放下书本去开门。

  宇文庆走进来,先是左右看看:“怎么,晏少师不在?”

  沈峤笑道:“他与我本来就不同屋,宇文大夫若要找他,便是找错地方了,不过我听说晏宗主今日有事,很早就出门了。”

  宇文庆嘿嘿gān笑两声:“正好正好,少师不在也好,他老人家厉害得很,我每回与他说话,比面见陛下还要紧张!”

  茹茹忍不住扑哧一笑。

  宇文庆对美人素来宽容,见状也不动怒,反是朝茹茹笑了一下。

  茹茹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宇文庆对沈峤笑道:“今日天气甚好,沈公子要不要去外头逛一逛,建康倚傍淮水,听说淮水津渡甚多,每处俱有集市,不如出去瞧瞧,顺便买些河鲜回来,晚上让他们做一顿席面如何!”

  说罢又想起什么似的:“你是道士出身,该不会也戒荤腥,要吃素罢?”

  沈峤:“那倒不必,只是我眼睛不便,恐怕要拖累你们的行程。”

  宇文庆笑道:“沈公子还救过我的命呢,当时可是我拖累了你,何必这样客气?”

  沈峤这次没再拒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行馆离津渡不远,宇文庆便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带着玉姿等人步行出门,他原先还担心对沈峤而言不大方便,但对方手里虽然拄着根竹杖,速度却并不比他们慢,也不需要任何人搀扶,跟宇文庆并肩而走,几乎与常人无异。

  宇文庆发觉他没有佩剑出门:“沈公子,你的剑呢?”

  沈峤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由一笑:“宇文大夫不必担心,若是遇见敌人,我这竹杖也能抵挡一二,更何况这里怎么说也是建康城,有临川学宫坐镇,合欢宗的人不至于胆大妄为到敢在这里下手的!”

  宇文庆被他戳中心事,老脸一红:“难怪我觉得自打入了城之后就平安许多,连少师也放心离开去办事,原来是如此。”

  沈峤:“陈朝与周国结盟,若让你在建康城遇刺,他们岂非无法向周帝jiāo代,还谈什么结盟,所以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周全,行馆周围时时都有高手,只不过没有被你发觉罢了。”

  宇文庆凑近他小声道:“沈公子啊,我知你并非娈宠一类的人物,也从来不敢看轻于你,今日趁着少师不在,我方敢对你说两句实话,你可知长安城中那些人是如何看你的?”

  沈峤但笑不语。

  宇文庆以为他不知道,就委婉道:“他们都说你如今龙困浅滩,不得不依附晏宗主,为了保全自身,连……咳,连风骨气节也不顾了,你我同行一路,我又蒙你救命之恩,自然明白你断断不是如此,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你若是有机会,还是离晏少师远些罢,何必任由别人往你身上泼脏水,平白rǔ没了你,唉,那些话我听着都生气!”

  沈峤知道他一定是因为那天在马车上看见的一幕,才会说这种话,但他一时半会也没法解释太多,只能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误会了,我与晏宗主并非那等关系,晏宗主xingqíng有些……反复无常,所以常常会做些出人意表的事qíng。”

  宇文庆:“我懂,我懂,你当然不可能是依附晏少师的娈宠,我也不是对龙阳之好抱有偏见,不过你现在的处境,若与晏少师,那个,咳,互相喜欢,只怕遭遇流言蜚语伤害的人是你,而非晏少师啊!”

  沈峤无奈:“……我们没有互相喜欢,我也没有龙阳之好。”

  宇文庆:“我懂,我懂,这个是不能宣诸于口的,咱们心照不宣就好!”

  沈峤:“……”

  他忽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任凭宇文庆继续说些什么,也左耳进右耳出只作不闻。

  津渡处人声鼎沸,杂货遍地,有不少像宇文庆他们这样步行前来逛街买东西的,也有的乘坐马车或骑马,还有前来送别亲人的,或是船只靠岸的,一时间接踵摩肩,车水马龙,几yù互相踩踏。

  后边一匹马也不知是受了惊还是主人驾驭不好,朝他们冲过来,众人不得不四下闪避,沈峤与其他人因此失散,不过他也没有着急,左右宇文庆身边也有人保护,他便沿着河边小摊一路慢慢走回街市,有时听见摊贩吆喝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还停下来摸一摸,摊贩见他眼睛不好,装扮气度却怎么看都与乞丐不沾边,便也不敢小觑,反倒还热qíng推销自己的货物。

  “郎君,您看看我这些,可都是用上好竹篾编制的,篮子椅子什么都有,还有些小玩意儿,可以买回去给家里的小郎君和小娘子玩耍!”他见沈峤蹲下来,拿起一个竹球便塞到他手里,“你摸摸,光滑得很,一点竹刺儿都没有的!”

  “是挺光滑的。”沈峤摩挲着笑道,“那我要一个罢。”

  边上传来奶声奶气的童声:“阿叔阿叔,我的小竹jī被弟弟弄坏啦,阿爹让我过来再买一个!”

  小贩想来与她父母也是认识的:“你弟弟又调皮了啊,不过这儿没竹jī了,上回给你的那个是最后一个了,编那个要多些工夫,阿叔这会儿正忙着呢,过两天再给你编罢!”

  小女孩儿:“那我在这里帮阿叔忙,阿叔早点卖掉东西,是不是就可以早点帮我编小jī了?”

  小贩失笑:“你能帮什么忙呢,快家去罢,你阿爹阿娘看不见你要担心了!”

  小女孩儿哦了一声,满含失望,泫然yù泣。

  沈峤忽然道:“你这里还有竹篾么?”

  小贩疑惑:“有,郎君想买竹篾?”

  沈峤嗯了一声:“借你的竹篾现编点东西,回头照价给你钱,使得不使得?”

  小贩笑道:“郎君太客气了,自然使得!”

  他拿起一把竹篾递给沈峤:“您眼睛不便,还能编东西?”

  沈峤也笑:“小时候编过,给弟妹解闷的,还记得一些。”

  说是只记得一些,手下动作却不见慢,手指灵活地给竹子打了个结又绕到后面cha入原先编好的暗扣,转眼间,一只小jī仔就活灵活现地诞生了。

  小女孩儿惊喜道:“小jī,小jī!”

  沈峤将竹jī递过去,笑道:“不知道你原来那只长什么样,随便编了一只,长相可能不好看。”

  小女孩儿:“好看,好看!谢谢阿兄!阿兄最好了!”

  小贩在旁边略有点酸溜溜的:“我比这位郎君也没长几岁啊,你喊人家阿兄,却喊我阿叔!”

  沈峤哈哈一笑。

  小女孩儿一蹦一跳走了,沈峤蹲得有些腿麻,便站起来,将竹篾和竹球的钱一并给了小贩,小贩推辞不肯要,他还是坚持塞到人家手里:“请问往哪儿走,可以回外使行馆?”

  “原来郎君是来陈国出使的使臣?”小贩恍然大悟,“行馆离这儿不远,但人多,您眼睛不方便,自己肯定找不着,我带您过去罢!”

  沈峤向他道谢:“可你这一摊买卖……?”

  小贩笑道:“不要紧,我天天担着这些竹货出来卖,都不值几个钱,左右都是相熟的,我拜托他们帮忙看一下就是了,您是远客,怎能让您在这里迷路!”

  他带着沈峤沿着津渡往回走:“大路上人多拥挤,容易迷路,从这里走小巷反而更快!”

  小贩搀扶沈峤的手臂带他往前,一面笑道:“郎君若在此地多留几日,不妨在城中多走走逛逛,南方吃食多半jīng致小巧,用心得很,您若是吃了个开头,肯定会……”

  破空之声传来,细微得令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小贩毫无察觉,依旧在说话,沈峤却是面色微变,竹杖一扫便使那根毫针换了个方向没入墙中。

  与此同时,小贩的声音戛然而止,软软倒地。

  这是因为对方在暗算沈峤的时候,顺道也暗算了小贩,沈峤没有三头六臂,他挡得了自己这边,却无暇去为小贩抵挡,出手终究慢了半步。

  “何方朋友藏头露尾?”他蹲下身察看小贩状况,见对方只是晕过去,方才稍稍放心。

  “沈郎对一个卖竹货的都这样好声好气,为何对奴家却这般凶?”

  伴随着娇滴滴的声音,一股熟悉的香气飘dàng而来。

  沈峤微微蹙眉:“白茸?”

  白茸笑嘻嘻地坐在墙头,双腿互相勾在一起,晃晃dàngdàng,手上还捏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里摘下来的芍药。

  “好久不见呀!”

  沈峤:“上回你半夜刺杀宇文庆,我好像才与娘子见过一面。”

  白茸:“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懂不懂?这都多少个秋天过去啦!”

  晏无师也罢,白茸也罢,沈峤都不太习惯应付这种近乎调qíng的话,只好保持沉默。

  白茸眼珠转了转,将手中芍药朝他丢过去:“喏,接着!”

  沈峤反shexing接住,还只当是什么暗器,一摸是朵花,不由愣了一下。

  白茸看见他的表qíng,愈发乐不可支:“你以为我会给你丢暗器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个恶毒的人?”

  沈峤摇摇头:“不是。”

  白茸:“不是什么?”

  沈峤:“你意yù行刺宇文庆的时候,他的侍妾主仆二人原本是逃不过的,你却没有杀她们,说明你并非毫无底线的滥杀之人,我该代她们多谢你高抬贵手才是。”

  白茸眨眨眼:“你怎知我是手下留qíng,而不是懒得多此一举呢?”

  沈峤笑了笑,没有与她争辩。

  白茸哎呀呀:“你笑起来真好看,本来就该多笑笑,你将我想得这样好,我心里欢喜得紧,你让我亲亲可好?”

  说罢身形一动。

  沈峤还以为她真要亲过来,下意识后退三步,才发现对方依旧坐在墙头上,纯粹是在捉弄自己。

  白茸笑得不能自已,差点从墙头上翻下来:“沈郎你怎么这般可爱,奴家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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