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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_Jassic【完结】(12)

  仲冉夏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困倦地眯起眼,先把好话说在前头:“这几年,有劳各位掌柜仲家的生意才能这般蒸蒸日上。”

  “大小姐谬赞了,”掌柜们惶恐地答道,心里思忖着她用意何在。

  丢一个果子,接下来自然是大棒子等着伺候了。

  仲冉夏示意菲儿让仆人把一小箱账本抬进了前厅,淡然开口道:“只是这账目上若是有了纰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众位掌柜认为呢?”

  看他们纷纷点头,她低笑道:“那么里面的小问题,大伙明天之前改好了,再送入府中吧。若是再出了错,众位劳苦功高,仲府自不会亏待,却也不敢再用各位了。”

  说罢,仲冉夏用长袖掩着面,偷偷又打了个哈欠。

  侧头瞥见展俞锦嘴边浅浅淡淡的笑意,墨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深邃莫测。

  她不由正了脸色,若无其事地瞧了回去。

  却见他一挑眉,唇边的弧度更深了,笑得是别有深意。

  仲冉夏看得心里一跳,美相公突然笑得更为灿烂:“折腾了一宿也该累了,俞锦这就伺候娘子就寝如何?”

  这话说得贼暧昧,仲冉夏余光瞄见底下的掌柜会意的笑容,恨不得上前把展俞锦的嘴巴给撕了。

  不过她突然转了xing子,重视起这府中的生意,未免让人生疑。仲冉夏索xing顺着他的话,娇滴滴地道:“相公有心了,菲儿,送客。”

  说罢,她径直就往卧室走,困得眼里只看见那柔软的chuáng了。

  正形象全无地往大chuáng上一扑,迷迷糊糊地闭上眼,忽感有人轻柔地解开自己的腰带。以为是菲儿,仲冉夏便随她去了。

  可是当那若有若无的药香飘来,她愕然地睁大眼,下意识地抱着被子向chuáng内一缩:“展公子,你怎么在我房里?”

  坐在chuáng沿,展俞锦低下头,双手慢条斯理地褪下外衫,淡笑道:“自然是侍候娘子了。”

  仲冉夏面色一僵,见他指尖一挑,动作说不出的优雅,却极为迅速,转眼便剩下一件亵衣。

  展俞锦大大方方地站起身,就要将这件薄薄的单衣脱下,惊得她立刻跳起来,抓起外袍套在他身上,绞尽脑汁找借口,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天色还早,公子不妨随我去后院走走吧。”

  原来她是耍刀的

  夏日炎炎,仲府的后院绿树葱葱,花香满溢。假山亭台,小桥流水,端得是风雅jīng致。

  两人漫步其中,仲冉夏突然发现一汪清池,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亮光,却是空空如也,不由惋惜:“怎地不在这池里种上清荷?”

  展俞锦墨黑如漆的双眸望向她,看得仲冉夏胸口狂跳,片刻后才见他开口道:“娘子素来不喜莲,尤其是这白荷。”

  仲冉夏眼皮一跳,想起那日她在杏香阁脱口大赞那池白莲,是不是也让风莲起了疑?

  压下心中的慌乱,她微笑着问道:“那么,展公子呢?”

  他睇了过来,眼神说不出的缠绵深qíng:“娘子不喜,俞锦自然也厌恶得紧。”

  闻言,仲冉夏面皮微烫,再也没了言语。

  清风拂面,又得美男在旁,若是旁人,即使面上未曾涌现欢愉之色,也该在心里窃喜。

  可惜对仲冉夏来说,却是如芒在背,纠结又费神。

  该说什么,该如何应答,该表现出怎样的神qíng才符合这原主人的xingqíng。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她已是薄衫尽湿,筋疲力尽。

  加之昨天一夜未睡,只觉太阳xué“突突”的疼,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处,飞奔回房。

  本想再用展俞锦体弱的理由打发,仲冉夏偷偷一瞄,却见如玉的面上透着几分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先前的病弱之态尽数消失。

  这借口怕是用不上了……

  幸好钟管家及时前来,算是解救了在水火之中的仲冉夏。

  “出什么事了吗?”她微微蹙起眉,仿佛对他的打扰感到不悦,实际上暗地里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钟管家确实不负所望,瞥了展俞锦一眼,低头拱手道:“大小姐,请借一步说话。”

  仲冉夏略感歉意地看向展俞锦,尚未开口,便见他主动告辞:“俞锦有些累了,这便回房歇息。”

  眉眼一动,他轻轻笑道:“娘子,不要过于cao劳了。”

  轻柔的话语,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切之意。纵然仲冉夏心知展俞锦不简单,也不禁有些动容。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仲冉夏与钟管家一前一后走进深处的凉亭中,淡淡问道:“此处无人,不妨直说。”

  钟管家站直身,脸上原先的恭敬内敛的神色褪了下去,低笑道:“小姐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仲冉夏诧异地盯着他,那张平凡的脸面突然转换出不一般的气势,她暗暗心惊,谨慎地答道:“有劳管家关心,我已然痊愈。”

  “既然好了,为何迟迟不开始晚课?”钟管家眉头一皱,不满地低喝道。

  她愕然,晚课?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寻思着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是仲冉夏不清楚是敌是友,小心翼翼地推诿道:“近日爹爹不在府中,账目繁多……”

  钟管家大手一挥,不耐地打断道:“这一年你不是都将账本送与姓展那小子看的么,怎又自个揽上身了?”

  仲冉夏一惊,展俞锦这才入府不久,仲府邸一年的账本,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思一转,她支吾道:“相公病弱,这才刚刚有了起色……”

  “病弱?”钟管家冷哼一声,径直坐在石桌前,不屑道:“也就是你这傻丫头才会深信不疑,那姓展的分明就是内力折损,受了重创。当初多次劝诫,你却一意孤行。”

  他摇摇头,忽又叹道:“只是那些账本,姓展的根本不放在眼内,丫头直接丢与他便是,làng费那么些时间作甚?”

  说罢,抬眼瞅向仲冉夏,钟管家狐疑道:“平日丫头你最烦这些,怎地居然认认真真地核对账目了?想当初,仲老爷三番四次尝试,你还把账本都撕烂了不少。”

  仲冉夏一怔,转而苦笑。难怪那些掌柜的脸色如此古怪又担心,原来这身体的主人有过前科。

  撕烂账本,也只有原主人才做得出来!

  可是展俞锦并非重病,内力折损,又是何人所为?

  且在一年前,他便深得原主人的信任……

  目光一沉,仲冉夏斟酌着说:“钟管家,这晚课……”

  “得了,今夜亥时,在西厢石院。”他挥挥手,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晚课究竟要做什么,仲冉夏心里没底。她早早把菲儿打发去睡了,又叫多了几人守在展俞锦的房前,明为伺候,实际上是行监视之举。

  她不清楚美相公的身手是否跟袁大夫所言那般,不过是粗浅的防身功夫。派人盯着,即使是多此一举,总能提前给自己通风报信,好让她未雨绸缪。

  白天仲冉夏不经意间向菲儿打听到西厢石院的大约位置,传言此处闹鬼,早被老爹请道士驱鬼作法,列为府中禁地。

  她亲身前来,院内杂糙丛生,墙壁斑驳水迹,屋顶角落层层的蜘蛛网,显然多年来未曾有人来过。选这样的地方习晚课,确实不易被发现。

  钟管家身穿黑色短褂窄裤,gān净利落。面目与白天有些微的差别,面目透着坚毅之色,目光迥然而凌厉。

  仲冉夏慢慢上前,幸好她今晚也选了一件窄身紧袖的衣裤,不然跟他格格不入,肯定得露馅了。

  见她迟疑着站在不远处,眼神飘移,钟管家蹙起眉,狐疑的视线在仲冉夏脸上一转,厉声道:“几天不见,你就忘了怎么跟师傅行礼了?”

  仲冉夏一怔,快步上前,神色惶恐,礼数周到地道:“……小徒见过师傅。”

  钟管家扫了她一眼,随手将cha在地上的一把大刀拿起,扔在她面前:“养病数日,让为师看看你的刀法练得如何了。”

  仲冉夏懵了,原主人居然会耍刀?

  低头看向她的左手掌,原来这些新旧的茧子,都是刀柄磨出来的。只是,而今自己要怎么糊弄过去?

  若说她多日未练,忘记得七七八八,这钟师傅会不会立刻掏出鞭子抽打自己?不然,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半点刀法都不会了?

  仲冉夏心慌意乱,一时间也没找着适合的理由,焦虑不已。

  “怎么,又忘了?”钟管家双眉一竖,就要发怒:“你这刀法学了整整三年,至今却没有半分起色,来来去去只懂得投机取巧。对着三教九流的家伙还能勉qiáng应付,若是遇着高手,丫头你连怎么死都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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