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着头。
“您说说，如果最后是这个结果，您是有艺术深度了，可您的下部戏没人投资，没人买播放权，您怎么办？”
关导一时哑然。
就在屋子里气氛显得十分沉闷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莫一笑忽然笑了一下：“郑总，不好意思，请允许我说一句——您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千阙》无法做到口碑和收视兼顾的前提上的。但是……您又如何肯定，它做不到呢？”
他突然的开口让所有人都看着他。
徐嘉琪坐在他边上，有些不赞同地在桌子下头拉了拉他的衣角，见少年没有反应，心里直叹气。
方正传媒不相信《千阙》这么拍能有好收视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怀疑你担不起收视吗？这时候谁说话都行，就不应该是你啊！躲着别让pào火对准你才对，你怎么往出冒啊？
莫一笑对于徐嘉琪的眼神全当没看到，只是微笑着隔着桌子望着郑舫。
郑舫见状不由眯了眯眼睛。这个男主角、新晋的桃李奖最佳男配角，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那些一波又一波轰轰烈烈的新闻，让他们这些圈内或者半个圈内人，都难免把他脑补成善于利用舆论、背景不俗、长袖善舞扒上祁景言的角色。如今一见，在这种时候、这样的气氛下，他一个年纪最小的果断开口，声音平静、笑容看不出破绽……
倒是个果决的。
而且，这气势……
郑舫想起《千阙》里他演的是皇帝，这会儿居然觉得合适非常。冒出这个念头的下一秒他就暗暗心惊，这小子才几岁？坐在影帝影后之间，面对明星不信任他的自己，能有这样的气场，恐非池中之物。
心念微转间，郑舫反而沉下了脸：“那么你又怎么保证它做得到呢？凭你吗？”
第80章
“凭我？”谁知莫一笑闻言竟摇了摇头，“凭我一人自然是不成的。”
还不待郑舫皱眉，就悠悠道：“这部剧是关导和胡编剧jīng心磨砺出来的，又有影帝影后加盟，再加上jīng良道具服装和一丝不苟的礼仪培训……当然，自恋一点说，我自己也是有三分本事的。这种种要素加在一起，收视和口碑双高又有什么不可能？”
郑舫的脸色没什么变化，让人看不出他心思：“话说得漂亮，谁知道没了祁影帝你撑不撑得起收视率？”
莫一笑只微笑道：“既然如此，趁着结局尚早，不如做个实验如何？”
“哦？”
“之后第十一集 祁影帝戏份极少，不如先看看收视率如何？”
郑舫倒没想到他想到这个，原本还以为这小子会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自己，结果竟然想得是用数据说话？他深深看了莫一笑一眼：“但恐怕不少粉丝，为了偶像一时半会儿出场就肯守着看一集。”
“那我就把那集里景言的戏份全删了，成不成？就留一笑一个人，成不成？”
cha话的是关导，语气生硬，带着肝火的意味。
郑舫见好就收，今日试探到这个地步，也有所收获了。于是他笑起来：“那就辛苦关导了。”
关飞白没好气地看着他，连两句场面话也不愿意说，就糙糙送客。郑舫也不恼，只看向了莫一笑：“小莫不介意送我到门口吧？”
莫一笑含笑答应，在其他人或担心或复杂的目光里陪着郑舫往剧组外面走。
郑舫仿佛聊天一般，轻笑着问：“假如收视率真的低下去，你又会怎么做呢？”
“郑总今天过来，真的准备能够说服剧组改剧本吗？”谁想，莫一笑没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郑舫眼睛闪了闪：“你觉得我不是？”
“郑总刚才说，‘我虽然不同意，但董事会的几位大董事却非常固执’。恐怕这不是您的注意吧？”
“你又知道我不是被他们说服了？”郑舫已经渐渐带了点笑意。
“播送电台cha手剧组的事qíng，这个先例如果由您开了，还是开在祁影帝投资的剧组身上，您恐怕会有麻烦。”业内名声败坏了，又得罪祁景言……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以后还要不要跟人合作？而那些撺掇的董事，可没什么损失。
郑舫慢慢收敛了笑容，深深看他一眼：“你是猜到我另有主意，才说那种话？”
谁想莫一笑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您是不是真的决定让剧组改剧本，我只知道，纵容因为号召力不及祁影帝，让收视率没有现在涨得快，我却也绝不至于扛不住收视率！”
作品，才是他说话的底气！
郑舫愣了愣，良久，大笑着拍了拍莫一笑的肩膀，说了声“如今我才知道祁影帝说你有望赶上他不是闹着玩的”，施施然而去。
——他原本就是借机过来试探一下剧组，好另作打算，看了主演的架势，倒是吃了颗定心丸。
莫一笑送走郑舫，心里暗叹多事之秋。回了办公室却发现关导已经和编剧去商议改第十一集 戏份的事qíng了，因为这是马上就要拍的一场，所以演员们被放了假，他于是跑到祁景言自己的休息室找他。
“……笑笑很出乎我意料。”那男人有点揶揄地看着他，“说起来有本事砍我戏份的人，我十年没遇到过了。”
莫一笑知道他故意这么说，于是也故意扬起眉毛，做出骄傲的样子：“就砍你的戏，你有什么意见吗？”
“哪敢啊？讨好媳妇欢心才是第一位啊。”祁景言看少年眉眼生动的样子，心里发软，伸手把他拽到旁边坐下。
莫一笑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媳妇？”
“你啊。”祁景言有些冒傻气地凑过去在对方脸上轻啄一口。两个时空的影帝，谈恋爱却稚嫩得不行，你看我我看你傻乎乎的样子，整得跟青chūn期校园恋爱似的。
不过说到“媳妇”……
莫一笑倒想起最开始让自己对祁景言退避三舍的原因，也是后来自己真的逐渐喜欢上他、意识到这人对于“居于人下”恐怕没什么兴趣才无视掉的原因：“景言，说起来，你……呃，qíng绪不是很纤细？”
“哈？”祁景言一时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笑笑这是……嫌弃自己？qíng绪纤不纤细重要吗？他看电影容易感动得一塌糊涂有错咯？他喜欢织毛线平静内心很不合适吗？他，他，他会装不行吗？而且关键时刻不是很可靠吗？“有什么问题？”
莫一笑无奈地看着祁景言瘪起来的嘴巴和黑黑的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这是在撒娇？
某人你私底下这个样子你的老婆粉女友粉知道吗？
“我就是想到，当初我对你的误会……”莫一笑笑抚狗头，把自己以前脑补的“粉红健美受”的想法告诉了某人。
祁景言顺着他的说法微微脑补了一下高大qiáng壮的自己被白嫩嫩的少年笑笑压在下面这样那样的样子……整个人一个激灵，脸都绿了：“你怎么会有这种奇葩的想法？！”
“能够吃粉红色萝莉套餐吃得很开心的、看个套路英雄大片看得热泪盈眶的，你让我怎么控制我的脑dòng？”
祁景言抽了抽嘴角：“那只是……咳，我比较天然不做作罢了。”
莫一笑：……呵呵。
嘴硬的死矫qíng。
他又翻了个白眼。祁景言看在眼里，直接把人圈过来塞在怀里：“笑笑你这么暗示我，是不是指望我做点什么证明一下我自己？”
“我没成年。”莫一笑老神在在，真不怕他对自己做点啥。
谁知道祁景言好像一条大狗一样懒懒地箍着他，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脑门，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眼睛里已经慢慢蓄满了笑意：“笑笑，证明自己不是只有一种方法啊……”虽然二十岁其实也可以结婚，只是政治权利和部分民事责任还不具备，但他和笑笑的“初次”确实不能这么糙率。
但是……有时候，“吃”，也可以有花样地吃，用不同方法吃，变着法地吃嘛……
记仇小心眼的某少女心表示对于恋人奇葩的脑补绝不能忍，所以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以示惩罚！
男人微微偏过头，有些温度偏高的嘴唇落在了莫一笑的耳朵尖上。他张开嘴，轻轻地咬了一口，又用舌尖在耳廓上细腻地舔舐了一下。
莫一笑被他圈在怀里，整个人都是一抖！
温热湿润的的感觉从耳尖传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和勾逗。
他不是真正的未成年，恋人的动作是单纯的闹着玩还是已经带上qíngyù他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这时候整个人都呆了：“景言你你你……这里是剧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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