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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朱颜辞镜_语焉不详者【完结+番外】(35)

  庄意映暗自咬牙切齿,你倒将计就计了,莫女侠可怎么办哟!

  易知难说道:“在陆宅的一路上,陈与义都在悄悄跟着,他隐匿的极好,还是渭渠君出来发现的。”

  庄意映惊讶的瞄了一眼息衍。诶?他当时不是为了给她买小糕么?

  “在下与渭渠君商议,这陈与义应是与这邪灵作祟之事大有关联。而在陆宅里,他果然露出了马脚。

  “在下也在无意中发现,陆氏长生库的账本中,百余年前的账目上写的名字竟也是‘陆抑非’,笔迹和现如今的账目上一模一样。而据在下查探,百余年前的陆氏小公子陆抑非早就从军、且战死沙场了,绝无可能成为修士去而复返。所以说,这陆老板也大有可疑。”

  易知难向庄意映行了一礼:“在下就知道这些了,其余的姑娘得去问渭渠君。之前对姑娘多有得罪,实乃不得已而为之,望姑娘千万莫要介怀。”

  庄意映抿抿嘴,莫要介怀?那是不可能的。他当时冲向她的杀意和恶意可一点都不似作伪,易知难肯定还有什么未言明。

  只是眼下那假陆抑非逃走未追回,真陆抑非疯疯癫癫,她还是不知道他为何要杀她,易知难暂且不可得罪。

  小貔貅从她怀里跳下,窝在地上其中一副皮囊上哀哀的叫着。

  哎,假陆抑非为何要弄这么多皮囊?为何把这么走尸砌在墙里?他又为什么假扮成“陆抑非”?

  庄意映按着太阳xué,觉着自己这一路还真是艰难坎坷。

  雨势缓了些,屋里的“滴答”漏雨声却愈加大了。

  庄意映向息衍道:“你先跟我来。”

  她回头一瞪易知难,“不许过来,也不许偷听!”

  她把息衍扯到旁边的堂屋,把他摁在椅子上,关上门,刚一转身就看见他刀雕斧琢的jīng致面容上有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第28章 饕餮九

  堂屋的窗开着,窗外大雨倾盆,窗内小雨淅沥,院子里的垂丝海棠开了满枝,被雨水一冲刷,把头低的更加羞怯了。

  庄意映觉着这小风儿chuī得有些凉,她把门窗关好,双手拢进袖子里,瞧着息衍眼圈红通通的模样,心软了不少,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

  息衍委委屈屈的眨了眨眼,半丝儿都没有刚刚大义凛然的模样,庄意映本想再笑他一笑,方一开口,不知怎的,又局促不安了。

  屋子里门窗紧闭,安静的很,她心里有言语无数,对着息衍一张可怜兮兮的面容却不知从何说起,她手足无措的站在息衍面前,似个正被先生训斥的调皮小姑娘。

  庄意映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半晌之后,她低哑着声音,只说出一句,“多谢你。”

  息衍摇摇头,委屈道:“疼。”

  庄意映:“……”

  息衍见庄意映僵立在那里不动,便可怜兮兮的把脚缩在椅子上,抱着膝,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庄意映慌了,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渭渠君这样的大能名士。

  许是真的疼得很了?

  息衍小声道:“好疼。”

  这下庄意映真的六神无主了,息衍的伤口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寒冰,眼泪划在上面便出了一小层雾气,氤氲在他的眼角眉梢,有小水珠坠在他的睫毛上,让人瞧着心尖儿疼。

  她摸遍了全身,也没摸出一块帕子来,她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想伸手给息衍擦擦眼泪,伸出一半发现自己的手也实在是脏得很,她不好意思的缩回指尖。息衍抬眼,眼珠湿漉漉的,瞳孔清澈,他直直的望着她,她的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浓浓的罪恶感。

  若不是因为她,息衍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啊。

  只是,她与陈与义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杀她,还平白让息衍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她背过手去,手指绞在一起,息衍好像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她要不要开口问一问?可他现在因为她受了伤,这样的质问也太冷漠了些。

  息衍委屈着,庄意映纠结着,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凝固的有些尴尬。

  庄意映暗道,真是莫名其妙。

  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把他拉进屋里来的啊!

  息衍把手伸进怀中掏了掏,掏出一个小锦囊来,他双手捧着递给庄意映,眼底眼泪未消,显得亮晶晶的。

  庄意映接过,疑惑道:“这是什么呀?”

  她打开锦囊一望,里边卧了几颗大酸枣。

  她失笑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啊?”

  息衍道:“在鸣英山上摘的。刚刚人多,现在给你。”

  就你这俩枣还怕被人看见抢了不成?

  她拿出一颗枣咬了一口,唔,酸的够味。

  酒壮怂人胆,她这没有酒,就借着这枣的酸味稀里哗啦的道出一大长串口水话:“诶息衍你这枣子真够味你在施追魂的时候摘的吗一心二用哈可真行你怎么知道陈与义要伤我陆抑非有问题哎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要说的要不咱们出去吧别让人家在外等着。”

  她上下嘴皮子翻飞,叽里呱啦了一番,把肚子里憋了半天的话遮遮掩掩的塞进里边。

  说出来就痛快了。

  本来她怒气冲冲的把息衍拉进旁边没人的屋里来,就是准备要好好问一问这些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现在突然没了脾气。

  她的疑虑在看见息衍的一泡儿小眼泪之后无影无踪。

  庄意映泄气道:“唉,我说的含糊,你没听清楚罢。没听清楚就算了,都是一些无用的牢骚罢了。”她的手背在身后,手指在自己的后背上画着圈圈。“刚才脑子一抽就把你拉进这里来了,其实也没什么事。”

  她顿了顿,然后道:“先出去吧。”

  庄意映转身走去开门,咬住自己的嘴唇,暗自嫌弃自己,你个怂货!

  她突然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息衍抱着她,低声道:“没事的,你别怕。”

  他脸上寒冰的凉气飘到她的脸上,那凉气刺得她的脸上红了一片。

  她转身推开息衍,不自在的嘟囔道:“小心我的头发别挂在你的腰带上。”

  谁在怕啦?

  她一路顺风顺水的走了出来,虽然有点小波折,但是好歹也是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呢。

  被人误解?小事qíng。

  被人栽赃?小事qíng。

  被人追杀?小事qíng。

  灵魂撕裂?小事qíng。

  死在荒山?小事qíng……

  庄意映蓦地蹲下,抱着膝大哭起来,却犹在嘴硬道:“谁怕啦?谁说我怕啦?我只是有点想家……”

  她本来没想哭的,其实真的也没什么好哭的,她也不是个爱哭的xing子。明知哭泣什么用也没有,只是让心变的更加软弱罢了。

  不知为什么,自当年息衍回了雍国之后,她的眼泪就没怎么断过。

  自己绝对是被息衍这个爱哭鬼传染的!

  她抽噎道:“你走开……离我远一点……”

  若说倒霉被传染到,别人顶多是个伤风伤寒之类,她这可倒好,被传染个“爱哭症”,不知道有没有药可医……这也算是一种不治之症吧……

  她这样想着想着,哭的更伤心了。

  这回换息衍手足无措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帮庄意映拭去眼泪,庄意映夺过那帕子,愤愤的想到:又是一张gān净帕子!她一个女孩子家都没有!他哪里来的这么多张?!

  庄意映将帕子放到鼻尖,惊天动地的一擤,把那变得脏兮兮黏糊糊的帕子丢在地上。

  她顶着一张满是眼泪的大花脸盯着息衍。有本事你再搞出一张来啊。

  息衍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帕子,轻柔的为她抹去眼泪道:“别难过。”

  ……你还真有!

  你说不难过就能不难过么?一哭起来是那么容易止的住的么?她也不想再接着哭了啊……庄意映抹着眼泪腹诽,果然她还是哭的太少,还没练到息衍那种说哭就哭、说收就收的境界……

  庄意映闭着眼张大口深呼吸了几次,想止住这股哭劲儿,却听到息衍道:“行尸之体难以固魂,若qíng绪波动过为剧烈,易使魂魄离体。”

  他知道了?!

  庄意映脑内被一片“啊啊啊啊啊啊”涨满,她结结巴巴,紧张道:“你……知道了?你怎知?怎么知道的?”

  庄意映忽的恶向胆边生,抓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的咆哮道:“你快说啊!”

  息衍瞧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嘴角一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在鸣英山上追魂的时候,我便知晓了。”

  庄意映嘟囔道:“总摸头会长不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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