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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王妃_敬君一樽天下【完结】(12)

  萧襄qiáng颜欢笑道:“师父,哪儿能呀!”

  “这笑,哎哟,看瞧把你孝顺的!”道翁鼓着腮帮子,像极了闹xing子的小孩儿,可他今年九十九岁了。

  道翁在江湖上以轻功第一而声名远扬,这普天之下就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不过他为人潇洒坦dàng,不像他这个徒儿,会点本事就下山四处行窃。他比较主张吃霸王餐,赖明账,人家若不许他,他才脚底儿抹油运用轻功逃跑,自认为比自己徒弟那种偷jī摸狗的行为要光荣许多。

  虽然师徒两的人生观跟价值观都不尽一样,但道翁只这么一个徒弟,阿来只这么一个师父,两人相处向来都是靠将就。

  “师父,前些时候从沙罗那边进来一批金樽酒,我尝了尝,算是上品,所以没拿来卖,想着等你来了,孝敬给你。”

  道翁小白眉毛一飘,这下喜笑颜开了,拉着萧襄就要往清风楼去,不想抓的是她的右手,扯动她肩上的伤口,疼得她呲牙,见师父并没有发觉,萧襄忍住了疼痛,紧跟着他后面。她撇头向高猛示意就送至此处,且要他自己先回去,高猛点了点头,招呼车夫掉段马头。

  “妈妈,你回来了!”碧罗唤着跟好几个闲着的姑娘笑着迎了上来。

  道翁倔胡子一挑,不乐意了,道:“你们这帮小丫头,懂不懂得尊老?没将老头子放在眼里是不是!”

  “去将酒取来。”萧襄道。道翁是个随xing之人,就着临近的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顺势翘了个二郎腿,随手一抓青花托盘就开始嗑起了瓜子儿。

  刚迎过来的碧珠会意,唤了几个姐妹一起去后厢房帮忙。半盏茶功夫,碧珠跟几个丫头各自抱着一坛子金樽酒走了出来,此时场里的男客目光都在舞台上妖娆的舞娘们身上,无人注意到她们这边。

  道翁微红的酒鼻一动,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嗅着酒香凑到了酒坛子跟前。碧珠索xing将手里的酒坛子塞给了他,他两眼放光,打开坛子,仰头“咕噜咕噜”就一口气喝下了一坛子酒。喝完之后他肯定是醉了的,一张光滑的老脸变的通红,一双小脚在一块地板上面来回传动,身子摇摇晃晃的脚却始终没有出过地板的衔接fèng隙。

  “好徒弟,给师父把酒都装上,师父……师父要去行走江湖了……!”闻着动静,不少客人看了过来,见一百岁老头逛花楼,还醉成这番模样,纷纷jiāo头接耳取笑起来。

  萧襄让碧珠将十几坛酒绑在了木驼子上,道翁行至门外,看着一堆好酒,面上神采飞扬,将木驼子挂在肩上后,他便拖着一车酒一路晃晃悠悠去了。临别之前只同萧襄说了三个字——好徒儿!

  临淵从那日回宫之后便一直未归,想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让她不能及时回来。而后便下皇榜,说半月之后,临淵公主便要和亲沙罗国国主。

  萧襄心下琢磨,若是临淵就此嫁了别人,倒算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一是她不用再面对她跟阿来的感qíng纠葛了,这二便是临淵终于可以走上正常人的qíng感路线。

  萧襄依旧不时前往鬼楼等候,为了能再次见到鬼主,向他求问灵魂穿越之事,望能求得回去的法子。

  碧珠突然跑到潇湘亭,神qíng不安道:“妈妈,不好了!”

  萧襄正在亭子里听碧罗抚琴,见碧珠来了,碧罗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紧张道:“妹妹,怎的了?”萧襄此时缓缓睁开了微歇的双目,同样朝碧珠看去。

  “绣泉跟白芍打起来了,一帮人怎么拦都拦不住!”

  “为的哪门子事?”萧襄淡淡道,都说女人堆里是非多,可这潇湘楼在阿来的带领之下一贯是和和美美的,今日竟有姑娘起内讧,实属难得,搞得她都来了兴致要去凑凑热闹看。

  “都没说,直接上手了。”碧珠说。

  杜鹃穿着一身素白的广袖对肩襦裙仙气飘飘地跑进了亭子里,她气喘吁吁道:“妈妈,不好了!牡丹同思思也打起来了!”

  “啊!?”碧罗惊呼。

  萧襄起身理了理翠绿的衣裙,缓缓走出了潇湘亭,亭子里的三人相觑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楼里真是热闹极了,一大帮男人“呕吼呕吼”地叫着,叫得比看助兴节目还卖力,估计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见过女人开仗,何况是四个女人互撕。

  萧襄站在楼廊上往下看,她拍了拍手,四个不知为何起了争执的姑娘先后停了下来。

  客人皆抬头往声源处看去,想知道是谁这么不识趣扫了大家看好戏的雅兴,多数人只瞧见一抹翠绿的倩影,少数人连背影都没瞧着一个。而后有男人好奇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轻而易举便能消掉如此气焰嚣张的局面,冲上楼廊,楼道里除了抚琴的紫衣女子,并无其他可疑的人影。

  四个造事的姑娘主动去了后院的潇湘亭,除了碧罗跟碧珠,还有十来个没客的姑娘跟着来了,都想知道四个昔日朝夕相处的姐妹究竟是为了何事还非得动起手来。几个姑娘美好的妆容都被彼此给抓花了,衣裳也撕烂了几角,蓬头垢面的,显的有些滑稽。

  “牡丹,你是花魁,还长她们一岁,你且先说吧。”萧襄看着一池的碧天莲叶,她的神qíng如同四下悠悠的水面,波澜不惊。

  阿来是个奇女子,她虽年纪轻轻,心智却比同年姑娘要成熟好多,虽然偶尔也有任xing调皮的时候,在遇到事qíng面前,却总是能冷静应付。这是萧襄对阿来记忆的解析,她挺喜欢这个阿来的xing子,除了她喜欢临淵这件事。

  楼里的姑娘都知道,妈妈面无表qíng则说明她是生气了,脸上都有几分惧意,不是害怕妈妈责罚,而是害怕被赶出潇湘楼。

  牡丹支支吾吾道:“妈妈……,这件事属我不是,牡丹知错。”

  思思紧跟着说:“妈妈,我也知错了……”

  绣泉跟白芍相顾一眼,齐声道:“妈妈,我们也知错了……!”

  萧襄有些气恼,她们都还没有说出打架的原因,这就一个二个知错了?也不能怪她们胆怯,萧襄在她们心中是有一定威信的,就怕真说出了原因,将局面闹的更不好收拾。

  “不说便算了,今日之事,以后切勿再犯。”

  白芍突然愤慨道:“都怪那个温公子!若不是他用甜言蜜语蛊惑咱们姐妹几个,咱们也不至于为了一个衣冠禽shòu生分了姐妹之间的感qíng!”

  白芍如此说了,越发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其余三个当事者互相望了望对方,绣泉亦附和道:“对!就怪那个温狄!是他欺骗了姐妹们的感qíng!”

  “温狄?”碧珠像是早有耳闻,道:“可是温太师之子温狄?”

  “可不就是吗!”白芍又道:“他顾着自己生的面婉如玉,肚子里又装了些墨水儿就将我们几个骗的团团转!”

  萧襄这下便能明白前因后果了。

  阿来行走江湖那几年认得了几个沙罗国的商人,从他们手里偷得了一份制药秘方,据那帮商人描述,此药方炼制成药与人服下之后,会使人昏睡过去,完全陷入自己的幻觉之中。也是听得这药的作用,阿来才偷的药方,想着以后行走江湖指不定用得上。

  后来阿来结识了风尘女子花梨,两人的朋友关系倒不似她跟临淵那般亲密,算是单纯的好朋友。听花梨道风尘女子多命苦,入行被迫,再要出去又会遭人唾弃,所以一旦踏进去了便再也出不来了,这也是她拒绝阿来给她赎身的原因。

  之后不久花梨就因伺候了一个醉酒的凶悍江湖人被人活活打死在了chuáng上,阿来为之愤怒,也可怜花梨的遭遇。

  她一直在楼里守着,直到半月以后那个杀人凶手才再次出现,完全没有怕官府找上门来的意思。当然,就算官兵突然来了,楼里的妈妈也会帮着打照应,给他制造机会逃走。

  阿来往那人的茶水里下了回光散,是用从几个商人手中偷来的药方所炼制成的药,趁他昏睡,她用丝线将他活活勒死了,如此便算为花梨抱了仇。

  而后阿来便有了经营花楼的想法,想以高价将那些贩卖女人的黑心男人都吸引到潇湘楼来,也不为惩戒那些男人,世上这种人太多了,哪里惩戒的完,她只为了买下他们手里被迫或者是被抢来的年轻姑娘。而后问清姑娘的家处,给她们一笔钱财,让她们得以机会继续做自己,而不是就此被迫堕入风尘。

  那些被家人卖到潇湘楼的姑娘算是无家可去了,就算阿来好心将她们放走了,她们都是弱女子,手无缚jī之力,游dàng在外,难免还会再次遭难。于是阿来就将这些姑娘留在了楼里,并没有签卖身契这种过程,姑娘们都是自由的,随时可以自行离开。

  虽然阿来不识书,脑袋却很灵活,为了多多赚取那些纨绔子弟的钱,将之反用在买救那些身世可怜的姑娘身上。她花钱顾来乐坊的人教她们跳舞唱歌,还由识字的碧罗教她们写字作画,由此增加她们的内涵,以吸引更多的男人来潇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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