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不见
就这样，林攸开始了自己的病号生活。
每天早上六点钟，祈言归会过来给她上一次药。
下午三点针灸一次。
晚上六点再换一次药。
中间白祈冰会给她送饭，当然，说是送饭，实际上就是喂饭。
而在几天的相处之后，林攸就摸清了自己的主治医生，祈言归的xing格，以及自己所处的地方。
并不是她以为的国安局分部，而是白祈冰在帝都的住所。
今天，林攸再次从疼痛中醒来，一片黑暗中，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但是死亡并不是这种感觉，她死过，死之后，应该是明亮的，温暖的，可以看到自己一生的经历，还有好听的声音在和你说话。
不，那不是死去，那是签订契约的时候。
林攸回神，越发觉得自己傻了，竟然都分不清前世和今生。
门被推开，祈言归的脚步声响起。
被子被掀开，林攸在她解自己衣服的时候，懒懒问道：“我的伤口愈合的怎样了？”
她的jīng神力还是不能动用，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具体qíng况，但是疼痛已经不像前几天那么剧烈，所以……应该是好了一些吧。
祈言归看著林攸依然泛著青色的的皮肤，伸手摸了摸，她不得不对这个女孩的恢复力感到惊讶。
这才多久，体内的伤口竟然恢复了三成，或许根本用不了一年，她就会彻底痊愈。
“嗯，恢复的很好。”她的语气依然冷淡。
但是林攸已经习惯了。
她感受著身上那些药膏火辣辣的，举起的双手摸了摸头发。
“我可以洗澡吗？我感觉我都要生苍蝇了。”
祈言归抹药膏的手顿了顿，“医学上来说，你只能生小孩，生不了苍蝇。”
林攸囧……
“我是认真的……你把我送到浴室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洗。”
正面上好了，祈言归像摊煎饼一样把林攸翻了个身。
“刚上好药，不可以，晚上再洗。”
只要能洗就行，林攸不介意早晚，前几天只是擦了擦身体，根本不能解决具体烦恼，她需要冲个热水澡。
然而她还未能等到晚上，就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祈言归离开没多久，门就被再次推开了，这次的脚步声有些陌生。
“是谁？”林攸冷声问道。
这里是白祈冰的住所，普通人应该是进不来的，林攸的指尖聚力，只要来人bào露出一丝杀气，她就会一击杀了对方。
但是等了许久，她也没有等到来人开口。
她没有出手，因为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气。
韩以湘捂住嘴，眼泪婆娑落下。
她甚至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chuáng上那个桀骜的女孩发现自己流泪。
初见时她有多让她惊艳，现在就有多让她心痛。
明明是天之娇女，明明是光芒万丈，现在却躺在chuáng上，奄奄一息。
韩以湘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走到林攸身边，摸了摸她的脸，却避过了她眼睛上的绷带。
“林攸……是我……韩老师……”
林攸的手一僵。
她不怕死，也不怕疼，但是害怕关心自己的人看到自己的死亡和疼痛。
那种痛，十三岁那年已经经历了一遍，她再也不想感受。
林攸勉qiáng笑了笑，“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白局长带我来的，你也不要怪她，是我bī她说的，你这个孩子，有什么事qíng都藏在心里，瞒著我们，出了这么大事，你也不打算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林攸咬了咬唇。
“我只是不想你们难过……”
是啊……不想她们难过。
韩以湘想到了顾珺北，心里气恼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是真的在乎林攸，不然一个混****的，怎么敢去找国安局的局长要人……
她转头看了一眼门外，却没看到顾珺北的身影，心里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说。
“好了，你这次可得休息一段时间了，期末考小心不要挂科。”韩以湘捏了捏林攸的脸。
林攸伸出手抓住韩以湘的手，不让她捏脸，“我在迎新晚会上不是说了吗，我一定不会挂科的，哪怕我一节课都不上。”
正和韩以湘说著话，林攸心里似有所感，转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总觉得，那里有人，在看著她。
房外，顾珺北靠著墙站著，双手抵在背后的墙上，低著头，看不清表qíng。
白祈冰站在她对面，有些感慨，有些疑惑，却没有多说什么。
许久，顾珺北才抬头，白祈冰发现她的眼睛很红，却没有眼泪。
“走吧。”顾珺北淡淡说道。
不进去吗？
白祈冰没有问。
只是带她离开了这里。
大门处，白祈冰看著顾珺北，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进去，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来了。”
顾珺北揉了揉眼睛，“没必要，我只是因为担心她出事，所以来看看她，现在见到了，安心了，也就可以走了。”
就是这个理由？
看出了白祈冰还有些疑惑，顾珺北笑的微微苦涩。
她看著白祈冰，认真说道：“我和你，和韩老师都不一样，我已经被染黑了，在黑暗里走了太久，已经不能回头，也不会回头了。这么多年，我自己都不知道被暗杀了多少次，又有多少人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ròu。她已经很辛苦，没有必要再担上我的那些破事。”
白祈冰有些动容吗，尽管顾珺北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值得人尊重，她管的是暗世界的事，是不正常事件，抓顾珺北属于警察局的事，她不会cha手，也没必要cha手，所以她可以毫无顾虑的尊重她，欣赏她，乃至于觉得她是个可以相jiāo的朋友。
“那你后悔认识她吗？要知道，就算你不靠近她，你的敌人还是会调查到你和她的关系。”
顾珺北想了想，再次笑了起来，笑的张扬而明媚。
“不，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掉在她家的阳台，掐著她的脖子，威胁她，然后晕在她的卧室里，被她照顾。”
“认识她，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更何况，那些敌人，很快将不复存在。”
留下这句颇有深意的话之后，顾珺北转身离开了。
和白祈冰告别后。
顾珺北订了一张返程的机票，准备回到s市。
她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没有不舍，只有浓浓的战意。
是时候，和风云会决一死战了，华夏的****不需要两个龙头。
而那个时候，她也就不需要顾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光明正大的站在林攸的身边。
☆、第八十七章 可怕
早在苏醒过来的第二天林攸就和林峰打了电话，并且拜托白祈冰暗中派人保护他。
现在受伤的事被韩以湘知道了，那也只能让她一个人知道，她并不想再让别人为自己担心。
韩以湘陪了林攸一下午，直到天色将晚才离开。
韩以湘刚离开，祈言归就走了进来。
“可以开始了吗？”
什么？林攸和韩以湘说了不少话。到现在整个人都是懵bī的。
“洗澡。”
林攸这才想起自己早上和祈言归说的话。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应该留下韩以湘，让她帮忙也总好过让祈言归帮忙啊，谁知道这个女人待会会不会在她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来一句时间到了然后冲进来给她上药。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林攸只能硬著头皮上。
她感觉自己被扶了起来，近距离接触祈言归，她才发现这个女人很高而且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清香。
由于受伤的原因，她不能走快，一路慢腾腾的到了卫生间。
祈言归很尽职的告诉了她哪里是调水温的，哪里是洗发水哪里有沐浴rǔ。
但是看到林攸眼睛上的白色绷带，她却突然止住了声。
就在林攸奇怪的时候。
突然感觉到一双微凉的手碰触到了自己的脸。
眼睛上的绷带正在被一点点解开。
祈言归握著绷带的手微微一紧。
她看著眼前的女孩，忍不住心中一叹。
因为受伤，林攸的脸色格外苍白，本就纤瘦的身体更加单薄，她本来不比祈言归矮多少，但是却因为瘦弱的原因，在祈言归面前显得柔弱了许多。
祈言归的食指在有些粗糙的绷带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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