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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医生_绝世猫痞【完结+番外】(106)

  很多次我都梦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穿着手术服站在我面前,逆着光,微笑着叫我“潘先生”,没有厌恶,没有仇恨,温润的眸子如同暗夜里的萤光,让人砰然心动。

  如果我知道我会如此天崩地裂地爱上他,如果那时候我知道什么是爱,我一定不会做出那么多让他痛苦让我终身后悔的事来,我会学着像个普通人一样约他看电影,带他游车河,在生日那天烤一个不那么漂亮的蛋糕与他分享,在水到渠成的那一天恳求他与我共度一生。

  可是,没有如果。

  真爱一生是不是只能遇到一次?别人我不知道,对于我自己,恐怕是的。

  六年了,我也曾经试着忘记他,我换了卧室,把所有他用过的东西打包锁进地下室,找纯qínggān净的男孩和他上chuáng……但是没有用,我忘不了他。

  最终我还是将他留下的东西重又一一摆回原位,他用过的水杯,穿过的拖鞋,躺过的摇椅,甚至他看过的杂志。

  如果忘不了,那就记的更真切些吧。

  “潘、潘先生,您、您好。”

  突兀的声音将我的思想拉回了现实,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海澜幼稚学园的教师制服。

  “我敲了很久的门,一直没有回音,我、我见门虚掩着,所以进来看看,对、对不起……”

  “哦,不要紧,坐吧。”我指了指对面的座椅,这学园从海盛收购下来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我连股东大会都没有参加过,教职员工都不认识我,见面难免局促。

  不过也许是我很少笑的缘故,这几年似乎每个人都很怕我,连我那没过门的未婚妻也是。

  在感qíng上我不认为我还能再伤筋动骨地爱一次,既然如此,婚姻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项必须履行的职责,如果能支撑事业,也不算一无是处。

  所以半年前我和北方娱乐的总裁千金订了婚,这位以胆子大会花钱闻名女士脾气还算对我胃口,起码她爱好广泛,喜欢旅行,不会把太多的jīng力放在我身上。

  “这是您要的档案。”女孩将一个文件夹放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地说,“我们向日葵小班新学年招了二十一名小朋友,其中有两名加拿大裔,一名美裔。”

  我打开文件夹,翻了几页,便看到了那张酷似聂辰的面孔。

  聂昊,英文名Rany.Neih,男,三岁,持美国护照,父亲Alex.Nieh在马萨诸塞州经营医疗器械。母亲那一栏,是空的。

  “您要找的是聂昊吗?”女孩殷勤地问,“他是上个月才报名的,当时已经开学半个月了,算是cha班生。”

  “有关于他家庭的其他资料吗?”

  “哦,有家庭住址和电话。”女孩将一本亲子联系册递给我,“还有上周他父亲写给我们的亲子留言。”

  翻开册子,久违的熟悉的笔迹出现在面前,清秀,工整,很少使用连笔。

  我曾经很诧异子南的汉字为什么写的这么一笔一划,相反英语则写的非常流利潇洒,还能写很复杂的花体字,带着传统的英式风格。

  其实他很多习惯都很令人费解,也正因为此,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他像个宝藏,总能给我意外。

  “聂昊好像是单亲家庭,不过家境应该很不错,每天都有保镖和保姆接送。”女孩喋喋不休,“对了,有一次他忽然拉肚子,有个很帅的先生来接过他,聂昊叫他爹爹,但我看聂昊跟他长的一点都不像。他好像是个医生,接了孩子以后马上就给他做了检查,还带了药来,在校医室呆了一段时间,当时很多老师都跑去看他。”

  时隔六年,我仍能在脑海中准确勾画出他的样子,那种没有侵略xing的美,温润和蔼,带着年轻男孩身上罕见的宽容,无论男女,都会被深深吸引。

  “如果他是聂昊的父亲,今天的亲子会也许会过来。”女孩说。

  “几点?”

  “下午三点半。”女孩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您要旁听吗?”

  “哦……不。”我合上册子,递回给女孩,“你去忙吧。”

  十月的M市天高云淡,气候宜人,窗外的天空与五年前那段做梦般的日子如出一辙,蓝的没心没肺。

  我点了支烟,站在窗口深深吸了一口,慢慢平复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他终究还活着。

  确定了这个消息,我一时不知道该喜该悲,六年来那噩梦般的一天反复在我的脑海中重现,我总是无法克制地不断地想,那一天,如果我跟他在一起,如果我派了阿宽跟着他,甚至,如果我根本就没让他去扫什么该死墓,那么一切,是不是就能完全不同了?

  然,现实残酷,没有如果。

  即使他的死只是聂辰瞒天过海的障眼法,我也没有立场再介入他的生活,说了要放他自由,就不该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何况,我欠他太多太多,他救了阿杰,我却费尽心机害他失去一切,爱qíng、事业,甚至xing命……今时今日,我已经觉得,自己连跟他说句“对不起”的资格,恐怕都没有了……

  五点刚过,三三两两的家长从教学楼里散了出来,我下意识地搜索着记忆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手心都出了汗。

  终于,我看见了他,颀长的身材,挺秀的眉,清澈的眼,是他没错,上帝也不可能重复这样的杰作,造出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我丢下烟蒂,打开窗,看着他沿着花园小径走进了小cao场,先是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而后坐在了一个红色滑滑梯的台阶下面。这个点儿离放学还有十几分钟,他大概是在等着接孩子。

  坐了一会,可能是电话响了,他掏出了手机,远远地,我能看到他唇边渐渐dàng漾起温暖的笑容,那笑容一如六年前初见时的清澈动人。

  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他的脸微微红了,抿着嘴笑了笑,捏了捏自己的鼻尖,而后合上了电话。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站起身来的一瞬,他的动作忽然一僵,顿了顿,仰起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跟他的视线对上的一刻,我如遭雷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连呼吸都几乎停顿。

  他是个外科医生,眼力好得很,这个距离,他一定能看的很清楚……

  本以为那种爱恋牵挂,懊悔愧疚,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慢慢淡薄,起码不会再如此撼人心扉,但真正与他四目相对,才发现早已深入骨髓,根本无法回避。

  子南……我无声地张了张嘴,心中念了千万遍的名字却终究无法说出口,只能就这样远远看着他,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又也许只有一瞬,他忽然低下了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双手cha在裤兜里,面无表qíng地往教室走去。我看看表,正好五点三十,放学的时间到了。

  想了想,我果断地出了办公室,快步往往教学楼跑去,这么多年来,似乎从没如此刻般焦急过,脚步轻快,毫不迟疑。

  向日葵小班在顶楼,我到达的时候恰逢老师送学生家长出门,子南蹲在门口的鞋柜边,正在给一个小孩穿鞋。

  那孩子大概三四岁的样子,皮肤有些黑,头上歪戴着一顶蓝色棒球帽,笑起来嘴角有个酒窝,跟聂辰如出一辙。

  近距离看,子南仿佛丰腴了些,脸色也很红润,穿着件简单的黑长裤、白T恤,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头发也理的规规矩矩,一如既往地保守持重。

  聂昊咭咭咯咯跟他说着什么,眉飞色舞兴高采烈,他却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只敷衍地应答几声。

  给孩子系好鞋带,他拖着他的手站起身来,跟等在门口的班主任道了再见,往电梯走去。

  我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抬手挡住了感应器。

  门缓缓打开,我走了进去,仿佛早就预料到这次相遇一般,他没什么惊诧的表qíng,只淡淡看了我一眼,便好似陌生人般移开了视线,关了电梯门,按了一楼。

  虽然他神qíng漠然,但我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拖着孩子的手也有些抖。

  我知道他恨我,也怕我,如果我仁慈一点,此刻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我无法忍受,我必须要真真切切看他一眼,确定他是他,确定他活的很好,确定那些曾经的折磨伤害,起码,看起来,已经烟消云散……

  “爹爹,我晚上要吃糙莓派,你给我烤。”聂昊仰着脸看着子南。

  “好。”他随口应了。

  “还要巧克力布丁。”

  “不行,你的牙不好。”他面无表qíng。

  “那我晚上不要一个人睡。”聂昊换了要求,这孩子跟他父亲一样,很懂得跟人谈条件,“我要跟你睡,让Alex去我的房间吧,我有很多变形金刚,都可以给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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