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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非_笑非【完结+番外】(15)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眼前人时,却还是不由愣了一愣。

  “夜阑,你可算来了。”白清远笑道,伸过手去,替他接下了披风,jiāo由一旁的下人。

  萧夜阑看他一眼,也微笑着作答,“积雪未消,于是在路上耽搁了些时候。”

  “无妨,你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开始好了。”白清远道,执起他的手一同回到座位上,而萧夜阑恰恰坐在上首右侧。

  “来,给你介绍。”白清远笑容不减,带他看向旁边那人,“这是苏倚楼。”

  原本清澈而安静的一双眼此刻掀起了几分诧异,甚至有些不安地看了过去,“苏,倚楼么?”

  “见过萧世子。”苏倚楼欠了欠身,笑起来眼睛弯弯地眯着,却又添了几许妩媚。

  白清远大笑,拍了拍手。

  乐声渐起,一队衣衫轻盈的少年鱼贯而入。

  “倚楼,他们虽比不得你,不过今日不舍得你再去劳累,看看也就罢了。”白清元转向苏倚楼,调笑着说道。

  苏倚楼抿了抿嘴唇,但笑无语。

  我垂着眼睛,悄悄地四处打量,只见萧夜阑波澜不惊,还是淡淡的眼神,一边欣赏着舞蹈。

  沉迷酒色,荒yín无度,穷奢极yù,这还没即位,就整个一纣王,我忿忿地想。白清远还不是法定继承人,王室嫡出的上面有个二王爷,虽然那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作为,可眼下肆无忌惮到这个份上,着实过分了些。却不知谁是妲姬,苏倚楼,还是萧夜阑?

  感觉到有人不很友好的目光,我回头看了看,原来是柳临江在那里似笑非笑,正冲我无声地打着招呼。

  他今天一身绿衣,那张脸长得本是极讨喜的,可惜非要作孔雀状。

  白他一眼,不予理睬。f

  “尘儿,该你了呢。”上首那人发话了,“不是说要好好表现一下的么,我们拭目以待。”

  萧夜阑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喜恶,但是熟悉的。我原来还是得罪过他的呀。

  我站起身来,抱起吉他,来到大厅中央。

  白清远那双眼睛一直深不见底,此刻明显充满了算计,我心底苦笑,一个小人物,也值得你这样费心么?

  苏倚楼仍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可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却是温暖的。

  我稳了稳qíng绪,开始拨动琴弦。

  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

  烫不伤被冷藏一颗死星

  苦苦的追寻茫茫然失去

  可爱的可恨的多可惜

  梦中的梦中梦中人的梦中

  梦不到被chuī散往事如风

  空空的天空容不下笑容

  伤神的伤人的太伤心

  何必想何必问何处是我家

  爱也罢恨也罢算了吧

  问天涯望断了天涯

  赢得了天下输了她

  挥别的种种挥不去的种种

  毁不了被淹没一往qíng深

  忍已无可忍恨不得别人

  害人的迷人的痴qíng人

  也挣扎也牵挂也不是办法

  走也罢留也罢错了吗

  今天涯明天又天涯

  狠狠一巴掌忘了吧

  大家都呆在那里。

  我知道这词有些大逆不道,不过我相信白清远不会把我怎么样。就算为了萧夜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因为这词里,怎么看都像是他。

  萧夜阑突然站起了身。

  夜宴

  “你……”他极轻地吐出一个字,身形却有些摇晃。

  我抬头,嫣然一笑,“萧世子可满意?”

  他不语,在座的也都没有人说话。

  白清远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苏倚楼忽然叹了口气,“叫你弹什么不好,非要这么一曲,惹得萧世子伤心了不是?”

  “在下惶恐。”我这样回答,还是微笑着。

  “尘儿,”白清远终于开了口,“一年不见,你还真是长进不少。”

  “王爷见笑了。”我略略低下了头,却没有再弯腰。

  “那么,再来一首吧。”白清远淡淡地说。

  萧夜阑重新回到座位上,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原来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无话可说的时候,只有喝茶水。

  不过既然是王爷你的意思,我就不客气了。

  拨动琴弦,运气开口,连前奏都省了。

  chūn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

  萧夜阑这次没有再表现出失态,一直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只是在听到那句故国的时候,手中的杯子颤了一下。

  “好。”白清远首先拍了几下手,继而叹道,“好一个‘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尘儿今日的表现,真令人刮目相看呢。”

  我抿嘴笑了笑,一个暧昧的眼神送了过去。

  恃qiáng凌弱这一招,我用的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虽然见到萧夜阑的时候,我那原本就有些迁怒成分在里面的怨念,突然就烟消云散了。那样一个人本不该如此境遇,可惜……

  可是我帮不了他,再功利一点说,我没有必要帮他。一直以来,我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还清欠独孤秋的,然后想办法遛出这里。

  白清流那个所谓的条件,即使我真的只有十七岁也不会傻到信以为真。等他即位,先不说这可能是N年之后的事qíng,就算他真的成功,到时候我一样没有用来jiāo换的筹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主席的话是永远不会错的。

  沈缘说过我可以去找他,也可以去找苏倚楼,这一点我完全相信,但我不想把事qíng弄复杂。他们在萧国,又岂会是普通人?

  那么必要时的色诱,也是一种手段吧。

  即使有一点点的鄙视自己。r

  一点点吗?好吧,很是鄙视自己。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不去接近白清远,手上就不会有权利;手上没有权利,就不能把独孤秋弄出来。难不成真的去等白清流?等到huáng花菜都凉了。

  所以,收了琴,从容走下。

  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两大美人面前将人立马迷得七荤八素的似乎不大可能,我还知道自己的斤两。

  收放自如,一样是一种手段。

  不出意料看到白清远眼中一闪而逝的探究和赞许,我满意地垂下眼帘,径自回到座位上,却不知柳临江什么时候换到了我的身旁。

  之后的气氛又渐渐热络起来。

  萧夜阑既然在场,白清远今晚应该不会再去宠幸其它人了。看上去,大家没了竞争,似乎都很放松尽兴的样子。

  柳临江很诡异地在我耳旁说道,“以前怎么没展现出你这样的才华,是我没有发觉,还是……?”

  “还是什么?”我冷淡地回答着。

  “没什么,”他笑了笑,“只是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

  想套我的话?你还嫩了点。

  “险些送了命,还能不多学着点?不然在这种地方,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附到他的耳边,也悄声说道。

  “有那么夸张么?”他打了个冷战,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待这么些天我终于明白,这府里上上下下,可都不是凡人。就连我这样一个小角色,都顶着独孤秋一党的头衔,更不用说其它。

  想了想,我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以为,今晚这出戏是我自己排的?我也得有那本事才行。”是你自己靠过来的,可怪不得我了。

  “难道王爷知道了?”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说呢?不然,人都混到这份上了,还有咄咄相bī的必要么?”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我笑了笑,向前方座位上那人看了一眼,并不做声。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想怎么样?”他有些僵硬地说。

  我看着他,打量着可以利用的程度。只是bī太急了一般会有反效果,所以先尝了尝新上的菜肴,罢了才说道,“若是有时间,不妨去我那里坐坐。我也是初学音律,中间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还请多指教才是。”

  他很是不qíng愿地看着我,却还是闷闷地应了。

  心中暗笑,状如孔雀的这个人,怕是很少像现在这样屈于劣势吧?

  无意间看到萧夜阑,还是那样温和地浅笑着,可笑容中染上的落寞却从来没有消去过。

  与苏倚楼的张扬,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此时也许因为心中抑郁却不得不压抑着,别人敬的酒萧夜阑也都一一喝了,据说已是很少有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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