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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_汀【1.2部完结】(53)

  身上无处不在的痛楚昭告著我还活著。

  做爱时因快感晕过去的人多不胜数,但如我这般做到吐血的人实在不多。

  我刚一动,靠在chuáng边的子衿就抬起头来,双目有些发红。见我醒了即拍手,门外走进两人身著官服提著药囊,大概是御医馆的。

  一人走到我chuáng前把脉,随後问我:“公子现在感觉如何?胸腔处裂痛吗?”

  我摇头:“子衿,叫他们都下去吧。”

  之後闭上眼把手缩了回去。

  “殿下,脉象比昨夜平稳些了。老臣这就去御药房抓药。不过续骨之前,公子不宜起身活动,以免断骨挪位。”

  两名御医出去後,子衿木木地望著我,不一会儿,眼中涌出泪来。

  他抱著我的头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温热的水滴烫在我的面颊上。

  “你这是要我亲手杀死你吗?悦!!”

  我脑中的思维神经早已被身心的疼痛压得麻木坏死。

  “你竟这麽残忍!明明受了这麽重的掌伤,竟然……竟然还要让我那样做,你可知你那一口鲜血喷出时我……我好恨啦!!”

  身上的男人滚烫的泪水滑进我眼眶、唇角。溢出丝丝咸味。

  “为什麽?你告诉我为什麽?”他牢牢圈住我的视线,语声哽咽得厉害。

  事到如今,我自己脑中也有些不明白了,当时做出那种应该可以算是近乎自杀的行为究竟有何动机?突然为自己昨天的冲动行为後悔起来。虽然我没有纯粹的自杀动机,说不上有心愿不遂的惋惜,可也想不到人命硬起来真的可以这麽硬?!

  现在这种结果实在不是我想看到的。很像一个自杀未遂之人醒来後要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心痛泪水与揪心的责问。

  看到他泪如雨下,我有些惶恐。

  “是谁?”子衿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的灼灼恨意让我越加不安。

  “是不是聿华?”

  对於他的玲珑剔透,我不想做否认或者肯定。头扭到一边闭上眼睛。却听到牙齿咯咯地磕碰声:

  “他竟然下这麽重的手!难道他想一掌把你打死吗!”

  我的嘴角贴著枕头微微动了一下,若真把我打死了倒也gān净。

  “那胸上的咬痕也是他做的对不对?”

  “……”

  “砰”的一声,离chuáng不远的一张桌子大概已在子衿掌风下裂成几块。

  “那个禽shòu!!我要杀了他!!”

  我心里瞬间浮上个念头,莫不是子衿以为聿华对我施bào未遂便重下毒手?呵呵,有些好笑,不过根据逻辑推断起来这种状况又确实很难让人不朝这方面想。掌伤还好解释,那胸上的齿痕总不能说是我自己咬的吧?

  我轻轻叹息。

  你想要我却终是没有。想杀我却又不下杀手。

  聿华啊聿华,为何你总要半途而废?

  “悦,你答应我,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好不好?”刚才开金裂石的手臂此时已化作绕指柔环上我的肩头。飘忽微颤的声音一若我当初的乞求,“你忍心要我日日活在煎熬痛苦中?”这句话让我久已麻木的心弦一触动。

  唇又低下细吻:“悦,忘记聿华!不要再想他了!忘记以前的一切,快快乐乐地做我一个人的悦好吗?”

  温柔低沈的语声仿佛在催眠我的意识。是啊,该忘了。我还孜孜不倦地想求什麽呢?

  “子衿,我没事了。”我笑著伸手抚了抚他泪痕满面的脸庞。

  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如果我曾是池中想融入深海的小小水滴一颗,那现在池已gān涸,

  而我除了随之魂消魄散又能奈何?

  如果我曾是早天里潜出妄想偷窥那向往已久的炙热光芒的月影一抹,那现在风雨凄迷愁云固锁,

  而我却早已迷失其间失却了自我。

  就让我魂飞魄散心神俱灭好了!

  在子衿的qiáng烈要求下,我不得不暂时停了书院专心在府里养伤。一连半月谨遵医嘱不做让身体大幅度活动的动作。偶尔下chuáng走走子衿也是紧紧搀著一步不离。

  我笑称我比大熊猫还珍贵了。子衿问我大熊猫是什麽猫?我说大熊猫样子笨眼圈大却是我以前生活的国度里的国宝。

  子衿搂住我深qíng地说我就是他最最宝贵的至宝。

  “我爱你。”他一遍遍地说著。

  我笑了笑没出声。却回以他一吻。

  什麽也不用想,日子过得很快。什麽也不用做,伤好得更快。一月不到,我胸口的断骨已愈合了不少,除了还不能过多的用力,其它已无大碍。

  这一月里,风平làng静。发生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成国皇长子的大婚。

  整个婚礼过程隆重之极。花车绕皇城主街一圈。城中百姓都翘首瞻望,希望能有幸窥到皇子妃丽容之一麟半角。一时间整座皇城兴奋沸腾。

  倾城之姿莫过於此!

  那日,我悄悄站在屋顶远远眺望。

  除了国主大婚,这应该可以算作是成国最为轰动盛大的婚礼吧。

  因为它有个人美如玉国色天香的新娘!

  我看著花车帷幔里的隐约人影。车外的欢呼喧闹豔羡似乎都与那个美丽的人毫不相gān。

  她静静地坐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

  那刻,我伫立屋顶,用心体会车中人的心qíng。单手抚胸仿佛是在亲身品尝……或许说我多少也曾亲身品尝。

  “祝你幸福!”忘掉该忘掉的,重新开始吧。我对著远处陷入人cháo喧嚣中的车中之人轻声说。

  其实我很清楚,

  这句话我也应该对自己说。

  “悦,刚才京城府尹徐东庭替他儿子请假,说有点感冒。”子衿进门就说。

  我摇头:“那个府尹公子啊,三天两头的请假生病,到了书院也有事没事跑到采薇那间和那些学琴的女孩儿搭讪。”

  “呵呵,有其父必有其子嘛。那徐东庭家里妻妾十多个,最近听说又娶了一个,想必他儿子也承禀了自己老子那套吧。”他笑著走过来抱著我边吻边说。

  我只得停下手中正写著的授课计划,仰头接受他的亲吻。自受伤以来,子衿似乎已成惊弓之鸟,不敢过多地亲近我。有时我也会主动和他亲密 ,他却总事先避开,连吻也只是浅尝即止不敢深入。知他忍得甚为辛苦,我对他说:“子衿,我的伤已没事了。”

  他却搂著我柔qíng蜜意地说:“悦,你养好身体最为要紧,我们还有一辈子不是吗?”

  是啊,一辈子呀。

  可一辈子,又会是多久呢?

  受伤期间我已搬到他卧房的外间。每夜他都回房独自睡。可夜里睡得朦胧间我总感觉有细细密密的吻袭上。我闭著眼神qíng不动,心中悲哀,子衿你的用心我何尝不知,只是这样的我只怕不是温柔的你可以救赎的了。

  千秋月 第二十九章

  空旷的演武场中,旌旗招展。场中气氛高涨一片。

  今天是成国每年例行的chūn末演武大会。所谓演武,当然不外乎拳脚较量刀剑对决之类。也是历来成国从贵族皇亲中选拔人才的一大手段。

  不过今年略有不同。表面上看或许只是形式上有些改变,但我明白,今日那演武台已不再是单纯的人才选拔之所。它已变成真正的对决之地。今日这演武大会说成是决出成国未来储君的挈机关键也不为过。

  多日前,成国十位大臣联名上奏:请成国皇帝以这次演武会为机来让各位皇子向军士臣民展示胸中才学以耀皇家之威。其实说得再明白不过,这是储君选取的一个重要凭据。

  说起来让人惊讶,成国泱泱大国,一国之君却子嗣不多,皇子竟只有两位,其余几位都是公主。所以这也算是成炫与子衿的首次正面对决。

  若单说容貌来,子衿与他父皇并不太像,倒是成炫要更为相似。子衿秀雅容貌禀承他母妃。子衿说他父皇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他母妃。万千宠爱汇於一身。可终因他母妃所在之国与成国战火突起而被bī自裁。自此他父皇便终生抑郁。

  我慨叹原来李杨二人的马嵬爱qíng悲剧原来早就已有。只是无人作那长恨歌来记叙罢了。自古爱qíng於君王皇权便是奢侈之物。可那至高无上君临天下的人却不懂,或许即使懂了也装作不懂。qiáng自求取,结果却往往是为自己的qiáng求所累,弄得满心疲惫,不想再尝爱的滋味。

  雷动的鼓声敲断我乱飘的思绪。演武会司仪大臣朗声念完皇诏作为开场。

  大会以演武为名却是以文比开场。圣旨提要:著在场诸位皇族成员限时拟写一篇治国经略,密封卷口jiāo上审阅席。当然也皇族成员自然也包括成国仅有的两位皇子。

  子衿回到自己看台。脸色沈著提笔疾书。我坐在一旁静看。不多时,子衿已经洋洋洒洒挥笔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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