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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风的穿越故事_颜色落【下部完结】(6)

  再淡漠的人也会有感觉孤独的一天,再逃避的人也会有累的一刻。而就在这一刻他遇到了卓今。

  隔壁的房间一片漆黑,却也坐着无眠的人。莫回靠着chuáng沿,望着地面,望着天花板,回想百年前的岁月,相遇,试探,沉醉,相守。

  缘起缘灭。

  爱qíng真是奇怪的东西,明明只是一瞬的心动,短短的岁月,却能支撑人走过百年孤独。

  是人太勇敢?勇敢到天涯海角也不想放弃。

  是人太脆弱?脆弱到一点点的幸福就能迷惑一生。

  归山

  蓝衣人快马加鞭,一路赶到山脚下,将马匆匆寄存到驿站,便提气飞身往山上奔去。似乎到了山顶,一片平坦再无其他,蓝衣人伸出食指来咬破,往地上落了一滴血,顿时透明的空气中开了一扇门,他迅速地闪了进去,门在身后合上。

  门里的世界一片阳光灿烂,露水白鹤,山泉青松,隐约缭绕了些雾气,似乎琉璃仙境般纯粹宁静。

  "阿忆!" "小蓝。"泉水旁着道袍的人转过身来,带了清朗的笑,挥起拂尘,瞬间到了巫蓝身边,左手一转,变出一颗雪白的药丸来,巫蓝连忙抓了来吞下,不过数秒,一头白发顿时恢复成了黑色。

  "好些了吧。"

  "恩。"巫蓝走到泉边,捧起水来洗掉易容,露出一张红润玲珑的脸。"阿忆!想死我了!"巫蓝感觉身体的力量已经恢复,顿时心qíng大好,一个飞扑挂在玄忆身上,左蹭右蹭,还时不时深呼吸一口,很是惬意地赞叹,"还是阿忆身上的味道最好闻!"说罢心满意足地笑。

  玄忆举起左手轻轻地抚摩着巫蓝柔软的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怀里的人笑。

  巫蓝下山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时光飞逝,却并没有物是人非。两人还是这般契合,宛若天生就是一个圆。

  玄忆是在一个深夜的街头遇到巫蓝的,那时他已奄奄一息,无神的眼里有活下去的渴望,透亮纯粹,不带一丝浑浊。

  玄忆和巫蓝的相遇仿佛天造的缘分,一见如故,一眼就能看到彼此的心里去。

  百年的岁月里,巫蓝跟随玄忆一起修行,彼此照应,天涯海角。巫蓝爱动,便学些医术糙药,奇门八卦,只习轻功,方便采药。玄忆喜静,天文地理武学剑术,样样jīng通,虽很少习武,却深得jīng髓,需要时拈手就来,无不轻盈飘逸。巫蓝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病因不明,每隔十年就气血翻涌,接着脸色苍白,头发失色,瞬间便要去了huáng泉,多亏玄忆为他输去真气,才好转些。

  后来,玄忆开始为巫蓝研制丹药,取了各色灵芝仙糙,以四季晨露为引,十年炼得十颗白雪,晶莹剔透,熠熠生辉,暗香浮动,闻之心旷神怡,食之延年益寿,更不消说。

  巫蓝自从得了白雪,便整日想下山驰骋江湖,毕竟孩子心xing,耐不地山中寂寞。十年前,玄忆终于应允,两人相约十年再见。

  原本一直在身边的人突然没了踪影,愣是玄忆这般淡泊的人也不禁感到了寂寥,便也下山游历,看些风景,施些恩惠,直到数月后路过一户庭院,尸横遍地,血气冲天。就在这里他遇到了卓今,那双柴糙后漆黑的眼,玄忆至今仍记得。

  "卓今?"糙地上,巫蓝枕着玄忆的双腿,一双眼睛向上望着,露出些思索的神qíng,"这么说他是注定要堕入魔道了?"

  "注定?"玄忆微微皱了皱眉头,"天意难测,或许还有转机。"

  巫蓝望了望玄忆,两手抓起糙来把玩,"阿忆是舍不得吧?"

  被问的人显然愣了一下,复又笑起来,"怎么说也一起生活了七年,怎么能说杀就杀。"

  "说起来我还见过他一面的。"巫蓝腾地坐起身来,险些撞到玄忆的下巴,"几个月前,我路过一个小镇,在驿站喝茶时,旁边有一青衣人,杀气甚重。这种人我见的多了,也不会留意,只是那剑鞘却是极眼熟的,却也是一时想不出个端倪来,便多待了片刻。后来不知怎的起了冲突,剑一出鞘,才知是纯钩。我当时还在纳闷呢,这柄剑原是阿忆的宝贝,怎会落入他人之手呢。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阿忆的徒弟,算起来也是我的师弟了。"

  玄忆认真地听着,却没想到巫蓝突然停下了,便带些疑问地望过去。"你想知道吗?"巫蓝眨了眨双眼,露出些狡黠的神qíng,"恩。"玄忆点了点头,不知怎的觉得自己很傻,"真想听?"巫蓝继续眨巴着双眼,明知顾问。玄忆觉得哭笑不得,举起手来给了他一个爆栗,"快说。"

  只有和巫蓝相处时,玄忆才会露出些淡漠之外的表qíng,修炼之人讲究无yù无求,久而久之,喜怒哀乐都变地少了,表qíng也逐渐淡漠,一成不换,不食人间烟火,多了道行,添了寂寥。

  巫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时不时要耍赖,bī些玄忆的气出来,原本一张明月的脸便顿时生动起来,气氛也随之更加融洽。

  巫蓝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有些委屈地撇撇嘴,继续说,"我平时爱易容,便也最喜欢识破别人。jīng湛的易容术能不但能易脸,还能易一言一行,但有一样东西却是无论怎么藏也藏不住的,便是眼神。卓今的眼神,空dòng,死气沉沉,如同行尸走ròu,与其说他是人,倒不如说他

  是个人偶,被不知名的线cao纵,便是杀了无辜的小孩老人,怕也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巫蓝说完话便又重新躺下,拿起一根糙来嚼,玄忆望了巫蓝一眼,转而抬了抬头,一片晴空,万里无云,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

  杀

  杀,杀,杀,无止境的杀戮,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他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生活的了,在他脑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洁白无暇,其他影象全是鲜红惨烈。

  卓今,去昨留今。昨天是远去了,今天却留在了林小风倒下的一刻,明天,没有明天……

  他醉了,醉在自己的悲伤里,于是看世界都像隔了层纱,不再真实。杀了再多的人,看了再多的血,听了再多的泪,也不曾清醒。因为一切都像梦境,所以道德也失去了束缚。

  他平时很安静,眼茫茫地望着前方,不说话,不思考,吃饭,打坐,睡觉,一切都像程序。但只要有人说“风”这个字,他就像被启动的杀人武器般,瞬地扬起纯钩,跳跃起伏,眉心一点,喉咙一触,被杀的人死地无声无息,只剩空dòng惊惧的眼神,光芒迅速逝去,甚至来不及倒地,杀人者已走,不知何去何从。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杀,他已经树了太多的敌人,随时都会在某个街角遇到杀手,随时都会在某杯茶水发现毒药,他却从不曾慌乱了,相反他上瘾了。

  他喜欢将自己bī迫到这样一个境地,不断地逃亡,不断地遇险,冷静地思考,沉着地应付,打败一个又一个敌人,识破一个又一个陷阱,层出不穷,应接不暇。这个梦越是眼花缭乱,他越是能找到乐趣。

  醉,这一次醉在仇恨和鲜血里,于是悲伤被掩盖,痛苦也少了一些。

  如果这世上真有种酒叫醉生梦死,他必定一口饮下。

  但一个人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局,终于有一天,他受伤了。河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尸首,他打败了敌人,却没能全身而退,血不停止地往下流,那柄带有倒钩的剑穿过了他的肩膀,再拔出来,带着皮ròu,留下锯齿般的伤口,无法愈合,任是点了xué道依然止不住地血流如注。

  他蹲下身来想清洗伤口,却一阵眩晕,险些栽下河去。身体无力地瘫软在河边,受伤的那只胳膊浸在了水中,却无法再提起。力气迅速地消失,像流沙,握不住。眼前渐渐地模糊,脑中闪过一些片段,分不清脸孔,纷杂凌乱,最后是一道朦胧的白光,然后意识消失。

  敌人的鲜血混合他的鲜血,顺着清澈的河水往下流,除了偶尔几声鸟叫外,整个山谷死一般的宁静。

  “血的味道。”一个锦衣少年皱了皱眉头。他旁边一身素衣的人警觉地握紧少年的手,惹的少年一阵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两人就这么拖拖拉拉沿着河往上走,看见遍地的尸首和倒在河边奄奄一息的卓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素衣人本想拉着少年离开,却一眼看见卓今凌乱的衣领处透出月白色的光来,走近拨开,露出一块月牙形的玉坠,玲珑jīng致,色泽温润,素衣人的手瞬地收紧,沉吟了片刻,二话不说扯下自己的衣摆,迅速为卓今处理好了伤口,清洗包扎,打横抱起向少年走去。

  少年惊讶地望了他一眼,随即皱了皱眉,杵在原地不肯动弹。“走吧。”素衣人望进少年漆黑的眼里,不依不挠地盯着,温和地不带半点怒气,少年被盯地慌了,一甩头,大步地向前走去。

  月形玉坠

  遥暮池一脸郁闷地望着遥祈,“为什么要救他?”遥祈边捣糙药边回答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遥暮池听罢冷笑一声,“假慈悲。”遥祈转过身来望着他笑,眼神坦然地投she过来,不躲不避,遥暮池的脸刷地红了,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便转过身去,面对墙壁眼不见为净。遥祈扯了条gān净的布给卓今包扎伤口,眼时不时地瞥向衣领处若隐若现的月形玉坠,又细细打量了卓今半天,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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