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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火九心兰_追绿伊人【完结】(76)

  晕死!这样居然也可以?!

  “唔……哪里哪里,你谬赞了啦……”眼见他对我的景仰之qíng尤如滔滔江水、颇有点决堤之险,我能据实以告来打破他心目中刚刚对我建起的伟大形象吗?不能吧?虽然我是受之有愧的,但破坏人家景仰的偶像形象毕竟不是我所擅长的,所以我只好勉qiáng自己接受下来吧!没差,就当是日行一善吧!不是有哪位大师说过,人不可以失了信仰的吗?如今我在他心目中差不多也就被搁到这种崇高的地位上去了!嗯……

  “隐少爷唤我出来是有何事要吩咐吗?”他一脸侠义的发问,好像只要我开口,即使是肝脑涂地,他也会眼也不眨的应承下来!

  真是好人呀!他既然都这么表现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和他客气呢?!于是我很gān脆的直奔主题:“你可看见无束去了何处?”

  “居少侠吗?好像是往后山去了。”他摸着下巴回溯记忆中的相关内容。

  “后山?”我克制住嘴角的抽搐。这个名词太熟悉了!想当初——不久,就在一个多星期前,我们急于前来救援之时就是以后山为切入口,我当时还在成功到达悬崖之巅时华丽丽的晕倒过咧!能没有印象吗?可是……可是我在清醒后倒是真的一次也没有去过。因为听闻那里似乎正是翔龙社成员的习武之所,我这种程度的功夫人物,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基本属于被拒绝加入的范畴之内的啦。

  想不到,无束竟然会跑到那里去噢?!

  “……我陪隐少爷一起过去吧!”年轻人——后来他告诉我他的大名叫徐子墨——眼见我露出茫然的神色,略一沉吟,便自告奋勇的要求带路。

  我无可无不可,现在我已经升级成为他心目中的偶像级人物了哎,虽然颇有点瞎猫碰见死耗子的嫌疑,但这并不会影响整个事件的发展趋向,所以不必耿耿于怀!于是我聪明的选择保持沉默,直到来到唯一通向后山的入口之时,我才突然开始暗自庆幸有一位据说曾获得铁卫组织最高荣誉奖“铁卫之星”的伟大殊荣的现任内苑铁卫组小组长的徐壮士陪同前来!

  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吊桥,据说这就是内苑与后山相联系的唯一凭恃!瑟瑟发抖的木质桥身之下,是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估计人一掉下去,连个回声都不可能会听得到!而单薄的桥身甚至在因两山jiāo界而备加凛冽的寒风侵袭之下,频频发出濒临永决的呜咽哀鸣!很怀疑,如果我走在其上,它会不会因年久失修或承受不了我的重量而从中断裂,然后让我相当潇洒的当一次空中飞人,成功坠入万丈深渊,从此与这个世界天人永隔、再无生还的希望……天啊!想想都恐怖!

  “呃……那个、子墨兄,这座吊桥似乎不怎么欢迎人行走其上的样子……如果我不知死活的在它身上践踏,它应该会马上断裂给我看看吧?”这桥怎么看怎么的邪门,难道我真的要从这上面走过去吗?

  “隐少爷的分析甚是jīng准。这座桥只能承受一个十岁以下孩童的重量,若是过了十岁,要想过了桥去后山习武,首先就必需练成高明的轻身术,才能毫发无伤的在这桥上来去自如。”徐子墨的回答很全面,让我从相当大的程度上了解了翔龙社所属的确异于常人的变态之处!连一座年久失修(天知道是不是资金不够才没想过要修桥铺路的!)的吊桥都能扯到功夫上面去!用这种方式训练自家人的轻身术吗?真……真是有创意啊!

  我沉默了好半晌,才终于鼓起勇气期期艾艾的开口:“那个……子墨兄……我其实从没学过轻功……”所以为了我的小命着想,请你带我过桥吧!我直觉的认定无束正等在桥的另一端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等待着我的道歉与解释,所以请一定帮我抓紧时间可以吗?!

  “我知道,我正是为此而来。”他略一微笑,一手拉住我的胳膊,如大鹏展翅、直向对岸飞去。我很硬气的没吭半声,尤其是从半空中看到那深不可测的桥下风光时!

  “到了,隐少爷!”

  “多谢!……子墨兄,你的身手真是不错!”似乎颇有相关经验似的,难不成他之前常常从事这类保驾护航的工作吗?我一面虔诚的道谢,一面又给他不小心的乱想了开去。

  “哪里,隐少爷过奖了……顺着这条小径,便能到达练功场,子墨先告退了。”徐子墨毕恭毕敬的向我一揖,然后再度施展轻功朝对面飞去。

  真是好人呀!我摇头晃脑的嘅叹着,朝他所指点的明路走去。

  后山其实相当原始,若非有子墨指明,我想要找到所谓的练功场,恐怕还要颇费一些周折。蜿蜒的小路尽头,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极为宽敞的空地,四周是高高的崇山,将足足有四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练功场围在了其中,形成了一个不算小的谷地。练功场正中央,是一块高起的平滑巨石,大概是专供教授武世的武师所用。而此刻,我遍寻不着的无束大美人,正静静的背对着我坐在那里。

  完美而修长的背影,透着无言的沉重。阳光渗入,照在他乌亮的长发之上,一时间,竟是流光涌动,美不胜收,惊艳的刹那,却又透出一股浓重的凄美。他是无束呢!被我伤了心,却只能静静的一人独坐于此,孤单的舔拭伤口……凄冷的、寂寥的,面对的永远是无言的冰冷……这一刻,我恨我自己!

  缓步上前,我坐到他的身边,他不为所动,沉默的将视线定在手中的一幅画卷之上,只留给我jīng致的冰艳侧脸。我好奇他手中的画到底是什么内容,却没敢忘记此刻无束正在和我闹自闭,所以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凑过去看个仔细,只敢一瞟一瞟的瞄个一两分,颇有点隔靴止痒的难耐。

  “那个……无束,你不冷吗?”我侧了脸,只依稀看到画中有着隽秀的群山,很明亮的构图,但不是很真切。所以gān脆转移了目标,开口打破宁谧的空气。

  “……”无束没转头看我,甚至只是一贯的沉默。我于是几乎以为他是打算就此与我划清界限、从此与我老死不相往来之时,他才幽幽开口:“……不冷。”

  哦!谢谢老天,无束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可是!接下来该说什么咧?我再度犯难,谁知无束竟自动接了下去:“此前,我追随师父隐居的雷谷,比这里要冷得多。”

  哎?是这样吗?怪不得他穿得这么单薄也从不说冷,原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呀!我甚至开始怀疑,无束这么冰冷的xingqíng,该不会正好是被周围冰冷的世界给同化出来的结果吧?!

  “你不气我了吗?”他低下头看着画,问题却是针对我而来。

  “……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啊?无束竟然抢我台词?!这话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问吧?明明是我才该是那个困扰着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的那个人,怎么无束竟会以为我在气着他咧?他,是不是不小心搞错了因果关系呀?还是在玩什么角色代入?

  “是吗?……隐,什么是爱?”他终于转过头来望着我,清冽澄澈的眸,不知怎么的,竟给我无法自己的沉溺在了其中——这双眼,真的好美!

  “……”什么是爱?世人有千百样种,对爱的诠释也是不尽相同。要不然怎么会有“问世间qíng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的千古绝唱咧!要我回答,我也描述不出个所以然来!

  “师父曾说……雷谷本是炙热无比的,可是他取走了热火根源移植到了别处,雷谷才从此永远只有冬之一季、再不曾有过chūn秋。”他缓缓道来,不再如平素那般冷凝沉肃、惜言如金,却似坠入了回忆,望着我的眸中,有着迷茫的追溯之意。

  “师父说,为了心爱之人,即使毁去了一方天地,他也从不曾后悔。但为了赎罪,他愿意毕生都自囚于雷谷之中,一年只出谷一次、终生不改其志。”

  “……”我不知该是为他师父的深qíng感动还是为他的伟大qíngcao大叹三声。世上竟真有这种事吗?为了一块所谓的被毁损了的谷地,竟会有人不惜自囚一世,如果是刑囚,未免也太超过了!当真有这个必要吗?要我用标准小人的心态来揣摩,八成是因为感qíng受伤才会不得不找个弃世的借口遗世独立的吧?没办法,我是小人,我承认!

  “无束手中拿的是什么,我能看吗?”我依稀看到画中似乎有着满山满谷的花海,苍翠的兰糙间,一丛一丛的开满了红艳yù滴的绝丽红花——凄美的,有种泣血般的殷然,醒目却诡异。恍惚间,竟似乎还能嗅到淡淡的飘乎血气。我怔愣,越来越觉得这幅画未免太过妖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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