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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念_杳然【完结+番外】(36)

  “我可以的。”我拉住素商的手,轻轻回答,“如果真的说需要,照顾好素商吧,和荷兰月一起,给他一个温暖的家,无所谓会不会坐上那个位置,平安长大就好。好了,我真的是要走了,保重。”

  “保重。”迟了好一会儿,轻飘飘的二字从那人口中逸出,素商像是要说什么,被东华夜阑拉住,最终闭上嘴。

  转身走过斜阳殿的门槛时,看见端着托盘碗盏,一身珠光宝气的女子,jīng致的妆容僵在了脸上,掩不住的惊讶,我冲她微微颔首,只说一句,“素商他,这辈子只会有一个母亲,就是你,他一直,很爱你。“

  身后一片杯盘相击的声音,夹杂着女子压抑的抽泣声,我没有回头,前方不远处,有飞景正等着我,拼命压抑下心口涌上的痛,我在泪眼朦胧中冲飞景笑开,“走吧。”

  第 43 章【修】?

  第 43 章【修】

  清零山上,一双大眼瞪小眼,大眼是飞景的,小眼是我的。

  “有没有觉得我很伟大?”我一手抚着下巴,装成自恋的模样……

  “唔。”飞景的嘴巴发出含糊的声音。

  “那你这是肯定还是否定?”

  “你压得我不能呼吸了。”飞景忽然爆出一声大喝,然后就是一阵剧烈喘息。

  “噢,哦。”我连忙退开一点,用手抚着白虎身上那些黑白jiāo错的条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清零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冷,明明当初我躺在雪地里都不会冷的。”

  飞景翻个白眼,继续用怪怪的语调说道,“因为那时候你是渊祭,好不好?”

  “是啊是啊,”我嘟囔着,又靠近了些,紧紧抱住温暖的皮毛,考虑今年冬天要不要弄张虎皮铺在chuáng上,一定很温暖。

  “我实在很怀疑你现在的样子……”

  “什么?”我没听清他的话,询问着。

  “没没……”飞景含含糊糊说着,“我说外面的太阳多大。”

  “不就是夕阳吗!”我看着外面如火如荼燃烧着的漫天红艳,懒懒打一个呵欠,“我先睡会儿,等到月亮出来了再叫我。”

  长睫下隐藏的是未知的qíng绪,薛青冥,那天也是这样绵延天际的火烧云,你让青衣引我入局,后来又在我的怨恨里,挺身为我挡下那一箭,记得那日你心头的鲜血也是这般红艳,红的刺目,红的惊骇,红的绝望。今日的清零山上,也注定会出现这样的红艳,只是不知道,这样温热的液体,是来自我,抑或是来自他。

  漫步走在这皑皑白雪间,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亘古不灭的单调旋律,偶尔可以听见簌簌的声音,那是树梢上的积雪掉落在地面发出的声响,信步走到一处高树下,拨开重重白雪,被冰凌覆盖的淡紫色花朵呈现在我面前,是幽昙花,渐渐盛放的幽昙花。

  幽昙花,每隔五百年盛放一次,花开之日,可以看见五彩佛光,心诚之人甚至可以听见佛祖谒语,从此指名登仙之路,机缘巧合下,或可涉足仙界,对修行之人来说,这幽昙花,更是增加修为的良药。

  落尘曾不无妒忌的说,渊祭那家伙,天生仙骨,别人苦修都要几千年,偏他一步登天。

  可他从来不曾知道,幽昙花要待到花开有多难,太多的盛名于它反而是致命的伤害,一朵幽昙往往是在众人手中辗转反复,最后得到的是化为花泥的归宿。

  耳边听见飞景轻轻说了一声,他来了,早了半个时辰,转身时正看见幽昙的最后一片花瓣随风飘零。

  嘱咐飞景先躲在一边,侍机而动,深吸口气,我慢慢走过去。

  同千百年前一样的黑色背影,那人身后的披风在风中翻飞不休,如雨夜来临前天际那一道压抑人心的墨黑乌云。

  听见我的脚步声,那人的身子慢慢转过来,一头未曾束起的黑发无风自动,丝丝缕缕飘落在肩头,印着满目的明月朗照,冰雪连天,似乎也沾染上彻骨的寒意,明明是迟君彦的面孔,那双眼眸里却是如同千年前一般的狂放桀骜,寒光大盛,恍然忆起烟雨小楼初次相逢,氤氲水汽里那双冷傲的眼,原来那一刻,直觉里早已认定眼前之人。

  瞳仁在映出我紫发银眸的模样时,他脸上的表qíng不怒反笑,“我该叫你渊祭,或者,是叶离qíng?”

  “你知道?”我挑眉反问,直直盯着那双没有丝毫笑意的眼睛。

  “你以为,”那人一步步踱过来,披风的下摆擦过皑皑白雪,动作优雅如同会见臣民的帝王,“冷月山庄的高墙是由着人来去自如?还是,”声音近了些,“你以为我亲手设下的藏花结界是任何人都能够破解的?”

  那双脚停留在我面前,“祀风或许聪明,知道封住你的灵力,让你大模大样进了烟雨楼,我就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只是他大概忘了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东华崇文那些愚蠢的仇恨终于还是把你带到了冷月山庄,带到我身边,渊祭,你注定只会属于我。”

  皱皱眉,躲过有些过近的呼吸,脑中猛地闪现一个念头,我有些艰难的开口,“断鸿崖上那一幕,原本也是一次试探,对不对?”

  那人低低笑出声,“不太笨嘛,多jīng彩的一幕忠犬救主,很感人对不对?不过,”话锋一转,“我觉得有趣的倒是祀风当晚的反应,为了让我相信那些所谓念及昔日师徒qíng分,施以援手的废话,连平日最感屈rǔ的事qíng也肯以身相承,说起来,虽然只是替代品,祀风的味道还不错的,身体的柔韧度又好,无论摆出什么……”

  “你龌龊。”扬起的手被人握住,眼前出现无痕放大的脸。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也难怪阑珊亭那一幕有人会落荒而逃,千年未见,渊祭的定力可是越来越差了。”

  指甲深陷入掌心,疼痛让灵台一片清明,我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开口,“魔君的表现何尝不像急于献宝的稚童,怎么,今日应约前来,为的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是不是口舌之快,渊祭清楚,”无痕伸出手掌,一只淡色的碧玉簪出现在我面前,“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且,我有耐心等到今日,为的就是要你心甘qíng愿的给我。”

  一直以来故作漠然的面具有了裂痕,我一把夺过发簪,声音止不住颤抖,“你把他怎么样了?”

  “有胆欺骗我,就要有承担后果的了悟,祀风是渊祭最重要的人吧,那么,就让我看看一向高高在上的渊祭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吧。”那人唇角的笑纹无端的透出一丝冷冽,冰一般的凉薄。

  掌心紧贴着温润的碧玉,浅浅的松纹刻痕一笔一笔映入心澜,我的心头一时方寸大乱,这是,三日前我亲手cha入那人发间的发簪,结发便喻同心,你受的的苦我要一点一滴替你讨回,这是当日我在那人耳边许下的承诺,言语灼灼,音犹在耳,如今却因我的一时疏忽,让他再度陷入危险之中,他日相见,我又有何面目……

  闭上眼睛,我的声音沙哑异常,“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到底要怎么样?”那人静静看着我,“一千年前你也这么问过我,我也回答了,渊祭还记不记得当时你说过的话。”

  “不记得吗?那我重复给你听,你说,只要那些魔物离开岑寂他们的身体,我愿意跟你走,奉献我的全部。结果呢?若不是东华崇文这个蠢货,我现在还被困在幽冥渊。渊祭,你说我还会相信你吗?”

  “开出你的条件。”我盯着那双千年飞雪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出。

  “潋月咒,以心口之血起誓,渊祭愿生生世世臣服于无痕,”那人一手抚上我的衣襟,悠然说道,“首先一点,就是让我看看你的诚意,这里面应该藏着不少机关暗器毒药吧,你是自己动手脱,还是让我帮忙?”

  “不劳魔君大驾。”咬牙切齿说完,我恨恨地开始宽衣解带,qíng势比人qiáng焉能不低头,一件,两件,……我看着雪地上散落的衣衫,一阵风chuī过,不由自主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低下头,无比哀怨地触上里衣的带子,这可是最后一件蔽体的衣服了。

  飞景飞景,救个人需要这么久吗,你再不回来,你主人我可是真要失身了。

  “怎么,舍不得?”眼前一花,背后抵上了一具失温的躯体,yīn寒滑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凉意沁肤的指尖沿着我的颈项一路游移至锁骨,摩挲的感觉如同冰凉的蝮蛇在身上爬过,让人毛骨悚然,qiáng自忍着作呕的冲动,我冷静地看他的指尖溜上脆弱的衣带,似乎是为了故意折磨我的神经,指尖的动作刻意放慢了,我可以清楚的看见衣结慢慢散开,原本就稍大了些的丝质里衣缓慢地向两边滑落,露出了半个肩膀和雪白的胸膛,眼角瞥见那人的眼眸逐渐变得深沉,一个迅速回身,左手袭上他胸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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