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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贤臣难为_牧白【完结+番外】(19)

……

因为是太子冼马,许辞便被特许跟着太子。便是他不跟,太康帝也会命他跟随在旁,不离左右。而颜四、颜牛作为别驾从事,理所当然另驾马车随侍左右。

太子命暗中保护的jīng甲暗影一部分守着东宫,一部分回了暗卫楼。竟然令太子数日内三次被袭,锤炼的还不够。

李昊琛唯独将武功轻功最高的墨夜留在身边,随时保护一gān人等。而如今镇北军队暂时休整,军中无事,公孙拓就把公孙御扔给了太子殿下,让他带着一块出去长长见识。

如此,东巡一行人便定下了这六人。

太子东巡一行人定下之后,收拾好东西,不久便悄然出发,几人商议先乘马车到扬州,再从扬州走水路先到苏州。

这一行人为不引人注意,格外低调。连皇家马车都未用,只是从路上买了一辆马车。单看阵仗,俨然是几个普通公子结伴出游,一点都不像高官出巡。

可再细看几人由内而外自发而成的气势,却令人不敢小瞧。

李昊琛不喜坐马车,骑着踏炎上路,而许辞也应景地骑上了焰火。结果就成了颜四、阿牛和公孙御挤在一辆马车里gān瞪眼,墨夜充当马夫。

而李昊琛、许辞悠然结伴而行,将马车不远不近地甩在后面。

踏炎、焰火在路上时不时地卿卿我我,看的许辞很是吃味。

一行人就这样慢悠悠走走停停,路上居然也没有遇上任何行刺。半月之后,一行人已到了距离扬州城门还有十几里的官道上。

这官道之上人数稀少,极为空旷。

两旁枝桠早已长出翡翠色的娇嫩细芽,鸟啼幽鸣。

李昊琛和许辞纵着两匹马边吃嫩糙边往前行,踏炎、焰火本是吃得甚欢,却突然一道身影从树后冲出,踏炎还好,镇定自若。只是焰火被吓退两步,嘶鸣数声。

许辞控住焰火,定睛一看,那是个头发灰白糟乱、衣衫褴褛、满脸皱纹的老妪。

那名老妪不管二人,直冲他们身后的马车而去。墨夜因要现身于人前,便穿了一身粗布麻衣,易容成憨厚马夫模样。

他见有人冲来,便以为是刺客,正要出手,却见来人跑到马前“扑腾”一声跪下,不住的磕头,嘴中口齿不清地哭嚷着“冤枉”。

这名老妇这两年多,每日不做旁事,只躲在京都到扬州的管道树木后面,待有马车便一冲而出。

因为女儿之死,她神志不清疯疯癫癫,可心中却犹记戏文中常听的青天老爷断奇案。戏文里便是冤屈者拦马车呈血书伸冤,方正法行凶者。

却说这名老妇,本是贫苦人家,丈夫早亡,徒留一女。这女长到二八年华,美丽动人,便被游手好闲的扬州知府小儿子看上了。

这小儿子素来目无王法、霸道凶狠,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掳了去,qiáng要了老妇之女。可说那女子竟是忠贞烈女,而且早已许了人家。

如今失了身子,已是不想活了。于是写下一封血书留给未婚夫,投井自尽,捞上来时还死不瞑目。

那未婚夫忌惮扬州知府权势,也不敢伸张,就把血书还给了女子母亲,也就是这位老妇。

老妇告到衙门无人敢管,扬州知府为替子洗白,便反咬那女子一口,说是她勾引在先,只为嫁入林家。jian计未成却被未婚夫得知,羞愧之下才投井自尽,最后判了个死去女子放/dàng之罪。

这位老妇听到女儿惨死却还被冤判,怒火攻心,便开始疯疯癫癫。那血书竟也从衙门手里抢了过来,因事qíng闹得很大,知府不敢公然抢夺,而老妪又已是呆呆傻傻,满口胡话,便由她去了,打算日后再偷偷拿她来封口。

那老妇虽然傻了,却知道她若是进城,会有人将她抓起夺了她的血书。

便整日藏在官道两侧树林里,也不敢离扬州城太近,时时在扬州城外十几里的官道处徘徊。白天便拦马车伸冤,晚上就藏在山dòng中睡觉。

扬州知府抓她不住,而事qíng又过去已久,便不再管她。反正已经是个山野疯婆子,谁会信她的胡话。

如此过了两年多过去,老妇仍是不死心。

今日见墨夜他们的马车过来,便又捧着那封写在麻布上的血书冲出。

一上来便是数个响头,将血书高高举起。

她如今口齿不灵,神志不清,却唯独还记得为女伸冤一事。

颜四下车接过老妇高举的血书,老妇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封血书。

曾有数次,有马车停下,车中之人拿过血书看后却要一撕了之。

幸好老妇发现及时,发狠夺过血书。

此事经历的多了,老妇再不敢将视线从血书上移开,唯恐这人也跟那些人一般,要撕了这唯一的罪证。

颜四将血书看了一遍,脸色微变,便将血书呈给了李昊琛。

血书上是那女子的血泪史,详细讲述了扬州知府的小儿子林百福如何将她qiáng虏回府,又如何qiáng迫威胁于她。

许辞就在李昊琛身边,脖子一扬就可看到内容。

看着这份破烂、已有些年份的血书内容,再看看面容苍老、神qíng紧张的老妇,许辞双眼泛红,手攥的发白。

李昊琛也是一脸寒色,要把周围冻成寒冬。

许辞望了李昊琛一眼,见他微微颔首,便下马搀扶起老妇。声音柔和道:“大娘,且放宽心。此事我们管了,您且先去马车中休息。”

老妪在此留滞两年多,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答应要管此事,也不论对方是否有此能力,又是要跪下磕头感谢,老泪横流,看的一众七尺男儿心中凄然。

世间唯有母爱,不计回报,能做到此。

公孙御见状从马车上下来,将老妪搀扶进马车内。自己出来坐到墨夜身旁一同驾马,而车内,颜四素来善言,老妪虽口齿不清,但颜四耐心引导,一路下来便也得知了前因后果。

扬州胜地,富饶安居,本该是易居之地。

地方知府却自以为天高皇帝远,目无王法,在地方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端的一副土皇帝的架子。

如今他们知道的只这一件,被光鲜亮丽掩藏在背后的污秽浑浊,还不知有多少。

许辞抿唇,想起了母亲前世被诬陷致死之时。

那时太子又一次出征,而他又在扬州任职,未曾得知。等回家后却只看到huáng土一培。罪证全毁,自己无力伸张。故而此时因老妪替女伸冤,引他想起此事,他感同身受,颜色极为苍白难看。

见许辞脸色不对,李昊琛下马过去,一把将他他揽进怀中,拍抚后背,“害怕了?”

许辞将脸埋进李昊琛胸膛中,靠着他的身躯借力站正身体,声音闷闷地:“不怕。我只是恨这地方蛇虫,欺压百姓、目无王法,真是该死。”

李昊琛将许辞揽得更紧,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小辞,他的脸色太难看了,仿佛瞬间就要晕倒,“放心,自是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第25章 进入扬州

马车里的颜四掀帘见许辞身体不适,很识时务地拽着阿牛下车,两人一人一匹牵起了踏炎和焰火的缰绳。李昊琛望了他二人一眼,搀扶着许辞便坐进了马车里。

马车重又开始前行,踏炎和焰火除了它们的主人都不准旁人骑在身上,阿四阿牛只好牵着走,墨夜见状将车赶得极慢。

那老妪姓huáng,huáng大娘已从方才激动中缓过神儿来,jīng神又开始恍惚起来,见两人坐到自己对面,就歪着头眼露好奇地打量起二人。

两个娃子都是极好看的模样,年长高大的男子温柔地将粉粉嫩嫩小娃倚靠在自己身上,那眼神真是柔qíng似水。

粉娇娇的小娃娃脸色苍白憔悴,让huáng大娘看了都有些心疼。

她痴痴傻傻地,时而清醒,时而浑噩。

此刻她尚还清醒几分,便担忧地皱皱眉,朝李昊琛道:“你娘子舟车劳顿,要休息才行。”

她见许辞长得白白嫩嫩的,眉眼间又很漂亮俊俏,便以为是个女子。而男子对她又是如此亲昵,除了夫妻不作他想。

李昊琛的手正置在许辞后背轻轻灌输内力,以缓解许辞不适。听到huáng大娘这么说,手不可察地一顿,难得开口解释:“他是男的。”

许辞这阵难受来得猛去的快,压制下去前世无助的心qíng,脸色已是缓和了很多。

此刻听到huáng大娘这么说,他苍白的脸上便泄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李昊琛虽有所解释,大娘却是不信。

如此娇滴滴的新娘子,怕是男子不愿娘子被旁人觊觎,才让她着了男装乔装打扮,但娇娇嫩嫩的皮肤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大娘露出一副‘我懂你’的严肃表qíng,看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一眼,也没再反驳什么,认真地点点头:“好,好。你说是男的,便是。”

不知怎的,李昊琛听了这话,不自觉低头俯视了一眼脸色苍白却掩不住俊美容颜的许辞,突然觉得自己贴着许辞的地方火热火热地烫人。

在军营五年,将士们每每都有jīng力旺盛之时,军中自然是有军jì供给大家发泄。

但一来他素有洁癖,不喜旁人碰触;二来他心中总有杀yù升腾,盖过了那什么劳什子的男yù,常需寒潭压抑。

故而虽然他如今已有十九,却洁身自好,还是个雏。

放在平时,有哪个人敢这么跟煞神李昊琛说话的。

可如今他身旁有许辞,他方才看许辞的眼神温柔宠溺,哪还有半分yīn冷寒冽。

再加上huáng大娘神志不清,对李昊琛周身气息感受地不太分明。

她只看到李昊琛对许辞关怀备至的模样,就当他们是新婚燕尔、柔qíng蜜意的小两口。

huáng大娘说话又是一脸严肃认真的表qíng,李昊琛竟然生出一种秀才遇上兵的无力挫败感,对着一个老妪哑口无言了。

许辞低头闷笑,心中不断拍掌叫好。

大娘,gān得好。

“咦,小伙子,我说你娘子这般虚弱,莫不是有了身孕?”huáng大娘不知道自认为的善言善语已经撩拨了两人,顿了一会儿“咦”了一声又继续火烧焦油,“我当年刚怀月儿那阵儿,身体也很是虚弱,我当时还不知道,下地gān活儿时晕倒了才知呢。哎,小伙子,你们要不进城了请大夫给你夫人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有喜了?”

许辞大窘,赶紧出言打断huáng大娘:“大娘,您扬州城里可还有住处?”

huáng大娘一听此话神色顿时黯然下去,“不瞒姑娘,我已两年多未入扬州城。之前城南确是有间茅糙屋,可如今过去两年多了,也不知在是不在了。”

许辞被这句“姑娘”弄得哭笑不得,可看到huáng大娘一脸认真的模样,又不好出言反驳。只能摆出更加严肃的表qíng,“大娘,我是男的,记住!”

huáng大娘呆呆地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七人走了一上午,终于走到了扬州城门外。只见扬州大门外,排了长长的一条的队伍。虽说扬州城是上州大城,繁华富饶,可也不该如此多人。

颜四趁着排队之际,向前面的人打听了一番。

原来再过五天便是扬州城一年一度的牡丹节,今年的牡丹节不仅会选出牡丹之王,还会选出牡丹仙子。

周围各县各城纷纷闻讯而来,有些是来看纯粹热闹的。

有些是带着jīng心栽培的牡丹,前来参加牡丹之王的竞赛。还有的则是带着女儿来参加牡丹仙子的比赛,若是能进个三甲什么的,这以后可就能许个不一般的夫家,飞到枝头做凤凰。

剩下的呀,便是看准了牡丹节时扬州城人多,打算来做点倒买倒卖的小本生意的。

入城的人变多,守卫便松懈下来。

扬州守城的士兵只是收了入城费之后,便让几人进了城。

刺史巡访,本该有当地知府或是县令接待。但几人以李昊琛为首,李昊琛说住客栈,他们便往客栈而去。

几人本打算挑个中上等的客栈住下,可颜四问了四五家,不是已经客满,便是早就预定好了。走着走着,几人便走到了扬州最大的客栈——“怡香居客栈”。

怡香居客栈的伙计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虽说眼前几人衣着可以用朴素来形容,可他们手里牵的那两匹马,那可是上上等的宝马良驹,这一行人定是简衣出行的公子哥们。

两个迎客的店小二见状赶紧迎了上来,接过颜四阿牛手中缰绳。

颜四进去问了一下,这个客栈总算是还剩下八间客房,他们如今七个人,尚有剩余。颜四赶紧把钱付了,生怕一个晚了被后面的人抢了先。

吩咐店小二将马牵到后院马厩里好生照顾好,颜四这才走到马车前请两位主子下马。

许辞在车里用一张毯子将huáng大娘从头到尾罩在里面,只露出一双浑浊的双眼。

huáng大娘女儿这事儿他们不知道在扬州闹到了什么程度,但从她连城门都不敢进这点来看,怕是这事儿当时闹的动静肯定不小,否则知府也不会动用衙役满城里找人。

许辞怕大娘被认出,索xing把她藏起,不让人瞧出什么端倪。

这么一拾掇就耽误了些功夫,等几人下马进客栈,便看到阿牛跟几个人起了争执。

对方是三男两女,均是一身华丽锦袍,富贵bī人。

阿牛不善言谈,正争得面红耳赤。颜四见状赶紧走上前,将阿牛拉到身后,脸上一副温柔儒雅的模样,问道:“几位有何贵gān?”

其中一位粉色衣裳的女子见许辞、李昊琛也向这边走来,便指着颜四身后的阿牛尖声道:“你这男人,当真小气。你们几个都是大男人,挤一挤匀两间房出来让给我们怎么了?”

许辞听了眉头一挑,闹了半天,原来是抢房间的,“你这小丫头,忒是蛮不讲理。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们先付了房钱,凭甚要让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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