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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医路扬名_春溪笛晓【完结】(151)

  比方说当年吴弃疾由医入官,官路走得就比从基层走上来的人顺畅很多。

  但这条路前面有个限制:专。

  你从医学领域进来,职权就只能涉及医学方面的事qíng;你从教育领域进来,职权就只能涉及教育方面的事qíng——以此类推。

  郑驰乐一开始是想走这“专”路的,但被吴弃疾劝阻了。

  这条路快是快,可没有实权,职位再高也只是图个好听而已。真正到了要做事的时候,还是正正经经从基层走上来的人在拿主意,你们这些空降兵只能老老实实贡献自己的力气。

  而且走这条路难免就要“站队伍”,党校出身虽然也要站,可慢慢熬还是能熬出头的,当这种空降兵却是完全受控于他人。

  这也是吴弃疾拒收那么多推荐信的原因。

  承了人家的qíng,就得为人家做事。

  关靖泽和郑驰乐也已经商量过,再在党校呆个一年,把现下这些关系都巩固好就请常国涛保荐到外面去历练。

  地方也选好了,怀庆或者奉泰,这两个省份一北一南,但共通点挺多的:它们都与众多邻国接壤,边界或多或少都不太平静;早期错误开发,环境破坏严重,许多地方需要治理河流和二次开发……总之可以概括成两个字:事多!

  这是关靖泽早就打算好的。

  可自己打算是一回事,别人qiáng加到头上又是一回事。

  这个时候他和郑驰乐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被别人摆在议事桌上争论。

  作为关靖泽的老师,陈老第一个知晓了关老爷子保荐关靖泽的消息。

  他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节。

  关老爷子明显是不想让关靖泽和郑驰乐好过。

  本来关靖泽和郑驰乐就比同届生要小,下到下边能讨得了好吗?当然,他们的能力也许会弥补这个差距,但前期肯定是艰难的。

  而且他们年纪小,能安排的职位相对来说也比较少,要是关老爷子那边在狠心一点说要“锻炼锻炼两个小的”,那这个保荐不仅没能加快郑驰乐和关靖泽的起步阶段,反而还会让他们的起点比别人要低——本来按照他们现在的状态走下去,再缓个一两年什么好地方不能去?

  陈老本来就对自己的学生要求得非常严格,当然不是舍不得关靖泽和郑驰乐去吃苦。可吃苦也要看是什么苦,这种无端的横祸根本就没必要扛着!

  陈老当天就登门拜访关老爷子。

  自从关老爷子退下来以后,关家的门庭冷清了不少。

  听到勤务兵报告说陈老来访,关老爷子冷笑一声,站起来说:“这老陈,还真是上心得很。”他让人把陈老请进书房。

  两人年轻时也有过点儿往来,多余的客套谁也没提。

  陈老开门见山地说:“你这个保荐是什么意思?”

  关老爷子眼皮耷拉着,语气很自然:“怎么?就许你们推荐我孙子和我儿子那小舅哥的文章,不许我保荐他们俩?”

  陈老说:“他们还太小。”

  关老爷子说:“已经成年了,资格够了。”

  陈老坐下喝了口茶,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说:“我知道你心里有芥蒂。”

  关老爷子冷笑:“什么芥蒂?”

  陈老说:“你介意我回首都顶了你的位置,也介意老叶对你大儿子不留qíng、介意你家老二不讲兄弟qíng义。对我们,你现在是一个都不满意了。”

  关老爷子瞥了他一眼,说:“既然知道我现在一点都不待见你,你还来做什么?”

  陈老说:“靖泽是你孙子,你要保荐他谁也拦不住;可你如果真当他是孙子的话,就不该把他放到火上烤,他现在还不适合!”

  关老爷子气得乐了:“谁先把他们放到火上烤的?使馆出事之前,他们俩可是日报竖起来的最大的靶子,遭受的争议少吗?就许你们把他们推出去?你们是为了锻炼他,我难道不是?”

  陈老面色沉静:“那你准备把他们放到哪里去?”

  关老爷子不慢不紧地说:“好钢用在刀刃上,他们比同龄人要出色那么多,就该放到最需要他们的地方——比如锦丰、怀庆、奉泰,都不错。”

  锦丰、奉泰、永jiāo、怀庆刚好处于在华国的四角,绝对不是什么繁华的地区。其中以奉泰最为贫困,锦丰次之。而怀庆虽然是重要的农业、林业省份,却因为早起的过度开发、错误开发,导致了一系列亟需整顿的繁难整顿问题。而且怀庆地处最北端,北接苏联,南面与南北高丽相邻,又跟东瀛隔海相望,形势非常复杂。

  所以已经可以确定关老爷子说到的三个省份是什么样子的了:一个比一个难搞!

  陈老觉得有些无奈,关老爷子已经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于qíng于理,他们都没法阻止。

  这些地方确实很缺人,就像当初的永jiāo一样,想去任职的人少之又少。这些年他们一直都在鼓动年轻人往那边发展,如果现在以“这些地方太艰苦”为由否决关老爷子的保荐,那不是火辣辣地打了自己的脸吗?

  看来放出关靖泽和郑驰乐的稿子的确有些考虑不周,日报辩论上的失败着实刺激到了关老爷子!

  陈老看着表qíng始终不咸不淡的关老爷子,也只能叹息着说:“他是你亲孙子。”

  关老爷子冷笑接了话茬:“所以我这不是存着锻炼他的心吗?你别在那瞎揣测。”

  送走了已经彻底没辙的陈老,关老爷子走到窗边看着外边青翠的松树,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

  事实上在听到二儿子那句“你对我真的有过期望吗”以后,他就时常有些出神。

  他突然就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曾经好好地跟这个儿子说话,也记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在这个儿子表现得比别家小孩都要优秀的时候夸过一句,甚至就连这个儿子小时候的模样都已经模糊。

  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儿子一眼,他就已经成长成有大志向、有大魄力的男子汉,远比他大哥、远比他同龄的那批人要出色!

  仔细一想,这几年来大儿子的电话来得殷勤,二儿子的问候却渐渐淡了。

  去年那一通被挂断的电话,大概就是压垮他们之间那份本来就淡得不复存在的父子qíng的最后一根稻糙。

  在那之前,一切已经早有征兆。

  这时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关老爷子的沉思:“爷爷。”

  关老爷子回过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这个小孩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大概是他父亲说起过他这个老头儿最喜欢什么样的人,那姿态摆得跟他父亲当初一模一样。

  正是因为太相似,才勾起了他许多回忆。明明是这样惺惺作态,明明是最刻意的讨好,怎么他那时候就完全沉浸在父慈子孝的表象里了?回过头去一看,每次大儿子对自己格外殷勤的时候,必然是需要他出手收拾烂摊子!

  现在大儿子都撞到铁板上了,还不忘让这个孙子来效仿他的做法,其中的心思实在再明白不过。

  无非是关振德觉得他这个老头儿特别好哄。

  可好哄是因为关振德是他儿子、好哄是因为他对关振德心怀愧疚,至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孙子”?真当他傻了是吧?

  他以前连关扬凛瞧不上眼,可跟这装乖卖巧的家伙一对比,关扬凛有出息多了!

  至少办事能力是过得去的。

  关老爷子始终不回应,一直候在一边的关俊宝有些耐不住了:“爷爷,舅舅来首都了。”

  关老爷子对关俊宝点了点头:“中午叫你舅舅来吃饭,我见见他。”

  关俊宝眼里光芒乍现。

  关老爷子冷眼地看着他的表现。

  这些人忍了大半年,大概也忍不住了。

  他不得不赞许他们的天真,真以为他们间接搞垮了半个关家,他还会看在“孙子”的份上接纳他们?

  这个“孙子”在所有人眼里纯粹就是笑话!

  都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关家下一代有谁能鹏程万里已经非常明白。

  比之受制于他这个老头儿,关振远和关靖泽父子俩在外面得到的照拂更多,上一辈的老韩、老叶、老陈等等都对他们关爱有加,下一代的叶仲荣、梁定国、耿修武等等也与他们志同道合……这都预示着他们未来的路会走得非常顺畅。

  关老爷子摆摆手让关俊宝出去,然后走到书柜前翻开一本老书。书里夹着一张全家福,一家人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只有站在最边上的关振远静静地站在那里,神qíng维持着一贯的冷静。

  这就是他的二儿子。

  在家里的相册之中他鲜少出现,每年聚会也只是简单地问候几句就被排除在外。即使如此,他表现得非常平和,做什么事都礼数周全,天气转寒或转热都有及时地来问候,只是天xing使然,态度并不殷勤也并不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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