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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医路扬名_春溪笛晓【完结】(96)

  郑驰乐以前没有接吻的经验,被关靖泽这么一挑逗,脑海有些放空。

  难得郑驰乐也有这么顺从的时刻,关靖泽入侵得更为肆无忌惮——直到察觉自己险些失控的时候才结束这一吻。

  关靖泽的唇移到郑驰乐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恶劣地说:“这次也欢迎来报仇,随时都可以。”

  郑驰乐憋着气将被子扯过头,裹住了自己的脑袋:“……睡觉!”

  关靖泽伸手把灯关了,扯下被子说:“别捂着头了,睡吧。”

  听到关靖泽的声音又恢复往常的淡定和冷静,刚刚完全被关靖泽带着跑的郑驰乐只能暗暗下定决心:面对不要脸的,一定要变得比他更不要脸……下次绝对要雪耻!

  不过照他知道的qíng况来看,关靖泽明明跟他一样没有任何经验,怎么这家伙就能无师自通呢?难道这家伙整天自己琢磨?这也太无耻了吧?

  必须坚决予以鄙视!!

  第二天一早郑驰乐和关靖泽都起得很早,因为要赶着出门,关靖泽这回非常安分地换衣服。

  郑驰乐经过一晚的调整,心也平和多了,挥挥手跟关靖泽分别,转头上学去了。

  出了薛岩的事,他自然不是安安分分去上课的。他跟学校那边通了气,搬着桌子去薛岩旁边坐着。

  薛岩见状微愕,然后埋头写字不理会他。

  郑驰乐也没去骚扰他,而是积极地融入“新班级”。

  他以前就有好人缘,这会儿更加不用说,没过多久就和班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就这么晃过去一个早上,郑驰乐虽然就在薛岩隔壁,却非常遵守薛岩的话:一次都没有去找他。

  中午离家远的人都带了饭,郑驰乐也跑去买了个面包,坐在一伙人之中谈笑风生。

  薛岩站在树下抱着手臂,远远地看着郑驰乐。

  那边的郑驰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朝薛岩笑了笑。

  在薛岩看来这就是幼稚的耀武扬威,郑驰乐是在对他说没了他这个朋友也没什么,他随时都能找到新朋友。

  薛岩一面嘲笑郑驰乐幼稚,一面又觉得难受。

  他再怎么早熟也才十六岁而已,在他这个年纪,很多人都还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他的父母却注定给不了他半点关爱。

  郑驰乐和牛敢玉是他最开始拥有的朋友,正是因为遇见了他们,他才能心平气和地去接受后来对他好的那些人,否则他会始终处于孤僻、冷漠、怀疑他人的状态之中,永远离群索居。

  郑驰乐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能过得非常惬意,牛敢玉也渐渐过上了舒服日子,只有他还被昔日yīn影笼罩着,怎么都无法挣脱。

  自己之所以被那个人威胁,是不是真的像表面上的那样,怕那个人对郑驰乐他们下手?

  或者是因为内心深处有着阵阵惶恐,害怕自己终究会和两个好友渐行渐远,被遗留在原处?

  已经被这样的恐惧驱使着吞下了恶魔布下的饵,却还恬不知耻地觉得自己是在为他们忍rǔ负重,催眠自己说“我真是非常了不起”?

  在这一瞬间,薛岩突然看见了自己心底深处最丑恶的一面。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那个人引偏了,如果按照那个人布的局走下去,往后他即使手上沾满了鲜血,也会觉得自己有一个高尚的出发点,是一个悲剧式的大英雄!

  事实上小丑就是小丑、作恶就是作恶,那人只不过给他编造了一个可以让他心安理得去犯错的理由而已。

  如果他没有醒悟过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做得自己做再多坏事都站得住脚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他的内心已经没有任何限制,做了多少恶事、伤害了多少人都不会觉得愧疚!

  那人就是想把他往那个方向引导吧?

  薛岩浑身一颤。

  他避开了郑驰乐投过来的视线,转身快步离开。

  郑驰乐在薛岩走后没多久就去打了个电话,然后循着大致的方向找了过去。

  薛岩是往上走的,一个人到了空旷的天台上坐着。

  郑驰乐站在门后静静地往外看。

  薛岩在哭。

  在郑驰乐的印象中薛岩从来没有流过泪,这一刻薛岩却第一次跟他这个年龄的小孩一样用痛哭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郑驰乐今天那么做当然是故意的,他知道如果薛岩的决绝只是伪装,那么薛岩在他的“炫耀”后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郑驰乐是在bī薛岩面对。

  只不过他没想过薛岩会哭。

  郑驰乐愣愣地站在原地,早已平和的心脏仿佛一下子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痛苦,这种痛苦发自心底深处,然后瞬间抓住他的五脏六腑,揪得生疼。

  时光仿佛慢慢地jiāo叠在一起。

  曾经他也像薛岩一样,在这样的年龄磕磕撞撞地前行,很多时候并不是不想信任别人、并不是不想jiāo托自己的内心,只是有些东西永远横在心头、哽在喉间,永远说不出口。

  郑驰乐定在原处。

  这时候他找过来的黎柏生和牛敢玉也跑了上楼,牛敢玉注意到郑驰乐脸上的神色,问:“乐乐,怎么了?”

  牛敢玉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薛岩所有动作瞬间停滞。

  黎柏生则最先注意到自己养子的异常。

  居然……刚哭了一场?

  他跟郑驰乐对视一眼,接收到郑驰乐的肯定信息后快步上前拥住薛岩,有力的手掌安抚般拍抚着薛岩的背,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担心和关爱:“好儿子,告诉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在这儿,只要一起去面对,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第73章 年少

  相较于郑驰乐和牛敢玉,黎柏生的成长环境让他的脾气要更为宽厚,再来他属于长辈,能给薛岩更大的安全感。

  郑驰乐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把黎柏生找过来的,他虽然比别人要多十几年的“前世”记忆,但在薛岩眼里到底也只是个同龄人,薛岩不一定会对他敞开心扉。

  他在电话里已经和黎柏生说得很清楚,也表达了自己的期望:希望黎柏生能让薛岩自己说出事实。

  事实上他的决定非常正确。

  薛岩平复好心qíng之后就把事qíng始末告诉了黎柏生。

  对方从三年前开始就一直在给他写信,一开始只是在拉近关系,后来则给他介绍自己熟悉的研究项目和实验室。对方的信写得非常详尽,仿佛每一个项目都曾经亲自参与一样,有好几次薛岩都快被他鼓chuī得心动了,最后却还是因为对方不愿透露姓名、也不允许他向任何提起这件事的古怪行径而拒绝。

  前段时间薛岩跟郑驰乐一起重回学校,心里一直担忧第一次大考的到来:当初郑驰乐就是这样从天而降,轻轻松松将他从第一位挤到了后面。

  薛岩一面知道自己在意这种事实在很没道理,一方面又没办法控制自己,神使鬼差之下就答应了跟对方联络。

  结果对方立刻就撕下了伪装。

  黎柏生听完后面色凝重。

  沉默良久,他说道:“我们去找吴先生。”

  吴弃疾身上天生就有种特别的人格魅力,这种魅力使得他周围的人都习惯了一遇上事qíng就找他商量,事实上他也把所有事解决得很好,无论面对什么事qíng都能从容不迫地寻找解决途径。

  郑驰乐最清楚吴弃疾的能耐,对于黎柏生的决定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他说:“师兄今天刚好回来。”

  吴弃疾刚去华中省替一位病重的老gān部会诊,回来后还没有喘上口气,郑驰乐就领着黎柏生他们回来了。

  黎柏生替薛岩把事qíng说了一遍。

  吴弃疾听完后没有立刻思考解决办法,他拍拍薛岩的肩膀说:“薛岩,你能够向我们说出这件事,说明你很勇敢。一个人一旦能够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往后就没有任何无法面对的事。”

  薛岩听到吴弃疾的话后浑身一震。

  吴弃疾的意思是每个人最难面对的其实不是外界的困难,而是自己的内心。当你能够平静地去剖开自己的内心,直视自己的恐惧、自己的懦弱、自己的yù望,并且正确地去应对它们,那么就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你。

  感受到吴弃疾话里的宽慰,薛岩用力地点点头。

  黎柏生看到吴弃疾一句话就让薛岩振作了不少,更加确信自己来找吴弃疾是正确的。他问道:“吴先生的意思是?”

  吴弃疾说:“你们介意多两个人知道这件事吗?”

  薛岩微微一顿。

  黎柏生替自家儿子发问:“什么人?”

  吴弃疾说:“我虽然能分析出点头绪,但到底不是专业的。我和乐乐的师兄刚从国外进修回来,而我徒弟欢庆也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我想跟他们讨论讨论。”他看向薛岩,“你同意的话我就去把他们找过来,然后你回去把那个人写给你的信件带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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