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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宠_茴笙【完结+番外】(123)

  忘恩负义的白眼láng!

  气呼呼地绕到他前面,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仿佛一道闪电劈下,他的视线骤冷,刺穿她的面皮,“还给我!”

  她浑身一抖,这才看清自己手里捏着一管绿笛。他刚刚就是握着这东西在发呆?

  下意识不想还给他,可他神qíng太过冷峻,她到底还是怯了,不qíng不愿往回递,临了又不甘心挑衅,“你这么凶做什么,要发火也是我发。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和阿母都快被你害死了!”

  他没搭理她,取回笛子便仔细摩挲,眼神慢慢变得温柔,如同在凝视至爱的qíng人。她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qíng,一时都呆在那里,等反应过来时胃里竟开始泛酸,“呵,什么东西这么宝贝?我瞧着也没哪里稀奇了,一管破笛子罢了。”

  他翻手把竹笛收入袖中,也不回她的话,提步便朝内殿走。她被继而连三的无视弄得火冒三丈,直接挡在他前面不肯让开。他停下步子,终于抬眼看她,语气却冷如冰雪,“深更半夜闯入男人居住,定城翁主是在哪里学的规矩?叫人大开眼界。”

  她面皮涨红,“谢飞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哪有……”

  声音卡住,却不是因为心虚理亏,而是借着月光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还布满了汗水,漆黑的瞳孔有些涣散,他看起来那样脆弱,就好像刚才那句讽刺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随着她这句话,他直愣愣朝她栽过来,而她被动地张开双臂,接住他沉重的身子。

  然后……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殿内弥漫着清幽的檀香,他的衣襟袖袍间也都是这样的气息。早在当初三天两头跑去见他时,她就闻惯了这味道,可是这会儿突然挨得这么近,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心跳得很快,让她都快弄不懂自己了。脑子里乱成一团,只是在慌乱间想起前几天刚去过的的小三清殿,道君的金身塑像俯视众生,而前方的香炉上有檀香袅袅升起,如此熟悉。

  这是属于神灵的气息,也是,熟悉他的气息。

  他闭着眼睛,浑身冰凉,而她在片刻的呆滞后,终于醒过味来。难怪一路过来都没有遇到人阻拦,看来是谢怀生病后不愿让人瞧见他这个样子,所以把他们都支开。

  却让她钻了空子。

  心中知道现在的姿势极其尴尬,她酝酿许久,终于伸手去推身上的男人。本以为他已经晕死过去,谁料感觉到她的动作后,他居然伸手将她紧紧抱住。

  长而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背,他翻了下身子,让她趴到了他的怀中。她整个人都傻在那里,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他不是出家人吗?出家人可以和女人这么亲密?

  还是说,他一直就对她……

  “楚惜?我是在做梦吗,楚惜?果然是梦。你来了,你又到我梦里来了。真好。”

  他的声音有些迷惘,又有些欢喜。她听得愕然,下意识反驳,“什么楚……”

  “楚惜,我见到他了,我今天又见到他了。他看起来可真是风光,大权在握、势倾朝野,连太子都得礼让三分。不止他,还有他的女儿、你的妹妹,我也见到了。她现在是太子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你以前跟我说,你们姐妹长得很像,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然是很像。可是好奇怪,我看到她的脸时,不仅没因为你产生半点动容,反而是恨之入骨。下午的时候,他们跪在殿内给陛下问安,我就在旁边看着,心里却在想着终有一日可以把他们的假面具撕下来,然后剥皮拆骨,送去给你陪葬。”

  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说着她好像能理解,又好像怎么都不能懂的话。她浑身僵硬,有寒意顺着脊梁攀爬,缓慢地抬起头看他。

  “楚惜……是谁?”

  他手凉得跟冰块似的,眼神还有些迷蒙,却捧住她脸颊慢慢笑了,“说什么傻话,你……你不就是楚惜吗?还是说,你要我叫你若水?”

  她回忆他的话,一点点理顺思路。他叫她楚惜,又说她妹妹现在是太子妃,所以,这个被他挂在嘴边的女人就是宋楚怡的姐姐、左相的女儿?!

  他忽然开始怀疑,“你、你不是楚惜吗?”

  她忙道:“我是,我当然是……所以,你入宫就是为了楚惜,对吗?你想给她……给我报仇?”

  他看着她,久久没有回应。就在她以为自己哪里露馅了时,他忽然闭上眼睛,重新将她搂入怀中。

  有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仿佛刺入心脏的钢针,又像是挥之不去的魔咒,此后的日日夜夜,无数次在她耳边回响,教会她什么是不甘和绝望。

  “他们害死了你,当然不能再逍遥地活着。你放心,害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他们失去拥有的一切,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哪怕颠覆乾坤、扰乱纲常,毁了这天地世道,我也会为你报仇。”

  .

  “颠覆乾坤、扰乱纲常、毁天灭地,哪怕这样,都要为她报仇。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如今呢,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往事冲击太甚,姚嘉若目光锐利地看着谢怀,讥讽不已,“你说我装腔作势,你难道不是?话说得那么好听,我还当你有多大决心,如今看来,不过如此。你和叶薇纠缠不清的时候,可有半分记得你的楚惜?”

  谢怀攥紧了拳头,遽然回首。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他神志不清,究竟和姚嘉若说了什么至今没想起来。他只是隐约记得,她出现在那里,他管她叫楚惜,还抱着她一起摔到了地上。

  以她的身份和手腕,要查明这些事qíng不算困难,所以他清楚她知道了楚惜的事qíng。本以为她会以此要挟,让他劝服皇帝不要禅位,谁知她却不曾提起。直到皇帝禅位、太子即位,她即将参加新一年的大选,才跑来跟他jiāo易。

  “你想除掉皇后和左相,我想当上皇后,咱们可以合作,你觉得呢?”

  因为被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他无法像从前那般无视她,两人的关系变得古怪起来,最后竟真的开始合作。

  她明白他的心qíng,从不显示自己知晓这些事,除了一年前那次。他从她的手下救了沈蕴初,她怒气冲冲跑来两仪殿质问他,终于失口提起了那个人。

  再加上之前威胁她那回,今天,是第三次。

  “怎么不说话?不知道怎么回答?呵,我真是傻,当年就该把这些事告诉母亲,怎么会帮你隐瞒呢!我还以为你真是矢志不渝的真君子,说的话不会反悔,我帮你一起给宋楚惜报仇,你至少不会伙同别人来对付我……简直是愚蠢透顶!”

  谢怀面无表qíng,“这就是你想说的?那好,我听完了。”

  他转身yù走,姚嘉若一把抓住他胳膊,厉声质问,“那天早上,你为什么没有来!我说我有证据,我要去告发你和叶薇,你为什么不害怕?你是觉得我不会这么做,还是根本不在乎叶薇的死活?你想拖着她跟你一起死?”

  谢怀驻足,“都不是。”

  “那为什么!”

  谢怀的拂尘落在她手上,一点点用力,终于把它从自己胳膊上弄开,“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你所谓的证据是什么我大概能猜到,不足以扳倒我和她,甚至连对我们造成损伤都困难。”

  她愣愣,“什么?”

  “笛子,还是常川的供词?你以为可以买通我身边的人,但事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三清殿所有的道士,无论是否给你传递过消息,都是完完全全忠于我。你如果从他们嘴里知道了我的什么秘密,那只是我想让你知道而已。”

  姚嘉若面色煞白,“所以,所以你才……”

  “大长公主已经不在了,你如果还想留得一条xing命,就不要再和叶薇作对。当然,你若是执迷不悟,我也不拦着,全看你自己怎么选择。”顿了顿,“你可以把这当成是我对你的忠告。”

  姚嘉若跌坐在地上,神qíng茫然地看着前方。谢怀低头看她,眼中有厌憎、有怜悯,最后都化为纯粹的漆黑。他对着她颔了下首,再次朝帷幕那边走去。

  她忽然问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叶薇吗?”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停一下。

  “与我无关。”

  .

  他走了,徒留她瘫坐在原地,像是最可悲的笑话。

  是啊,与他无关,她的心思与他无关,所以他连听一下都不肯。

  可她呢?被他的虚伪心思骗了这么多年,被他那晚的qíng话折磨了这么多年,被自己的嫉恨绝望煎熬了这么多年,这笔账要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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