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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宠_茴笙【完结+番外】(73)

  “我用它做什么?”她轻哼,“‘清梦引’可使人心神懈怠,牵连出心底深处最难以忘怀、恐惧害怕的事qíng,从而导致噩梦不断。本宫对折磨自己没兴趣。”

  “也是,您向来不喜欢自苦,只喜欢看别人的笑话。”

  “谢道长这话说得,好像很了解本宫。”

  “贫道不敢。”他客客气气道,“贫道只是看您对付皇后娘娘的手段高明gān脆,夸赞您而已。”

  她眼珠子转了转,“其实本宫会知道这种香,还多亏了道长您。楚惜姐姐在信里说了,是您告诉她世上有此奇香。我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才能顺着想出这回的法子。”

  “贫道可不敢居功。我就算知道这香,也没您的睿智。”他说得跟真的似的,“您让贫道在殿内点燃‘清梦引’,混在檀香中皇后娘娘自然发觉不了。她闻了这个香便会心神懈怠,至少这几个晚上都难以安寝。不过,您费尽心思做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道长难道真猜不出来?”她睨她,“本宫适才还亲自进去扮鬼吓她,连上这个,我想做什么你也猜不出来?”

  他答得镇定,“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才怪!

  她懒得和他继续打机锋,“时候也不早了,本宫得回披香殿去。道长也早些回两仪殿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正躲在三清殿附近的一个小房间内,隐蔽是很隐蔽,但叶薇总是不放心。

  想到这个她又有点对谢怀无语起来。本来进去吓宋楚怡这件事不需要她亲自上阵,换个宫女简单易容一下就行,可他却非说找不出可信的女子,要她亲自过来。

  若非如此,她何至于此时还在这儿耗着?

  她想撤,他却不让,长臂一伸便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扭头看她,素净的脸上有些微的不耐,“天一道长,时辰真的不早了,我再不回去就得被人发现了!”

  他慢腾腾地抓过她右边手腕,将一段“清梦引”放到她的掌中,“带上这个。”

  他的手很凉,握住她时把那股冷意也传了过来。叶薇被他的动作搞懵了,片刻后才仓皇低头,“……好。”

  不再多言,她快步出了屋子,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唇边溢出丝苦笑,叶薇决定,等这次的事qíng了结,她还是要和谢怀保持距离。

  那个男人如今变得太过神秘复杂,她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实在不敢深jiāo。

  至于那清梦引,她从前确实十分好奇,一度撺掇谢怀找来送给她,可如今却不敢留下这东西。

  宫中耳目众多,万事都得小心为上。

  走到窗边朝椒房殿的方向望去,她眼中有着期待。自己此番下了这么多的功夫,事qíng到底能不能如愿朝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她真是要等不及了。

  .

  今天是月末,皇帝按规矩宿在椒房殿,宋楚怡步入寝殿的时候他已经独自在chuáng榻里侧睡熟了。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上寝衣,轻手轻脚爬上chuáng榻,在他旁边躺下。

  转头凝视着男人的面庞,她眼中的惶然和恐惧慢慢散去,最后变成墨一般深沉的坚定。

  无论如何,她得到了自己此生最想要的,便已经胜利了。

  宋楚惜的鬼魂想来找她索命便来吧,只要她有这个本事,她不介意陪她玩这一把!

  看看最后,她能不能把她带到地下去。

  .

  大燕是卯时上朝,皇帝通常会在寅时三刻起身,然而今日不知怎的,他居然寅时一刻就醒了。

  明huáng幔帐内,他按了按太阳xué,慢慢坐起来,准备等一下再唤人进来伺候。

  宋楚怡就躺在他身侧,呼吸却并不安稳。他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昨晚她似乎睡得不太好,翻来覆去,好几次让他都察觉到了。

  可她不是才去三清殿跪了一天一夜么?按理该睡得很沉稳才对。

  摇了摇头,他懒得去想她为什么夜不能寐,思绪转到另一个地方。半月前阿薇说有礼物送他,神神秘秘了好一阵子,硬是不肯提前给他透个口风。

  他本来是不在意的,被她的态度一弄,倒真的好奇起来。也不知她会送他什么。不过看她那古灵jīng怪的样子,他还真有些害怕她送他什么难以接受的东西。

  “长姐……”

  突然传来的梦呓将他从沉思中惊醒,回头一看,宋楚怡小巧的脸蛋煞白一片,额头有豆大的汗珠顺着滑落。

  她好像梦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qíng,不安地皱着眉头,嘴一开一合,却说不出连贯的句子。

  皇帝知道她是魇住了,略一沉吟便伸手按上她的肩膀,想把她推醒。然而力道还没使出,就被紧跟着的一句话钉在当场,动弹不得。

  “长姐,我没有杀你……毒不是我下的……

  “长姐,求你……放过我……”

  ☆、60调查

  每日下朝后,皇帝要么留在前朝紫宸殿和群臣议事,要么回永乾殿批阅奏疏。最近朝上事qíng略多,几位官员本以为皇帝必定要在朝会散去后留下几人详谈,可谁知他竟是直接离去,动作迅速到让他们连御辇的帷幕都不曾瞥到一眼。

  大家疑惑之下,不免揣测难不成后宫又出了什么大乱子?

  确实是出了乱子,但目前除了皇帝自己,还无人发觉。他带着复杂难言的心qíng在书房内坐了许久,终于轻声吩咐,“去召贺期过来。”

  高安世略微一惊。

  贺期是皇帝唯一带在身边的影卫,平时都以御前侍卫的身份做掩护,实际上却是替他刺探机密要事。皇帝等闲不会传召,一旦有所吩咐,必定是极为重要的事qíng!

  他不敢多问,沉声道:“诺。”

  高安世出去了,皇帝闭上眼睛,顺手从笔架上取下支玉管láng毫笔,开始在脑海中认真回忆。

  皇后的那位长姐,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还记得去年十二月,自己曾当着阖宫众人的面问起她的闺名。当时是因为母亲提了左相的原配夫人,他知道她是想借此让皇后和白氏尴尬,进而嘲讽左相薄qíng寡义。母亲这些年在左相那儿受了不少气,他和他更是积怨颇深,所以很自然地开了口。他那会儿以为自己只是想推波助澜一把,可如今回想起来,就算是要让皇后和左相难堪,他做出那种事也有点奇怪。

  就好像被什么奇怪的力量cao纵了似的,他以帝王之尊,一本正经地问起一个亡故多年的女子的闺名。

  着魔了吗?

  他本来都快把这个事qíng给忘了,可是今天早朝,宋楚怡在睡梦中喊出的话语仿佛一把钥匙,让他尘封的记忆全部复苏,无比清晰。

  “长姐,我没有杀你……毒不是我下的……

  “长姐,求你……放过我……”

  所以,她是梦到了她死去的姐姐来向她索命,万般恐慌之下才说出这样的话?

  他深谙人心,知道这种时候越是否认什么,就越证明你做了什么。宋楚怡说她没有下毒,他却因此而对她起疑。若非做贼心虚,又怎会如此?

  想明白这个后,他心中满是震惊。虽然早知道宋楚怡xingqíng倨傲、手段狠辣,却也没料到她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居然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许多事qíng现在回头去看,意义便显得不同起来。

  那天夜里,他当众问起她姐姐的名字,宋楚怡满脸都是紧张为难,推推阻阻就是不肯说。他当时只当她是不愿提起长姐,可如今仔细琢磨她的表qíng,却发现不是这样。

  她不是不想让他听到长姐的名字,而是……害怕他听到她的名字。

  这又是为何?

  她害死自己的姐姐,难道还与他有关不成?

  身体有点发冷,他发觉自己的思绪正朝着一个荒谬而恐怖的方向滑去。那里藏着他多年困惑的答案,却也让他心生畏惧,几乎不敢深想。

  面无表qíng地睁开眼睛,笔杆已经被他的力道攥得温热,笔尖在砚台里舔了一下,慢慢落上光滑的玉版宣。

  皇后不肯说,后来还是叶薇告诉了他。那个死去多年的女子,她的名字好像叫……

  手腕转动,却不是往常的笔走龙蛇,缓慢而凝滞。等他的手终于离开,宣纸上只留下一行工整而隽秀的楷书。

  宋楚惜。

  这是她的名字。

  房门适时打开,贺期恭敬地跪在屋子中央,“微臣参见陛下,陛下大安。”

  皇帝直起身子,“替朕去查一件事。”

  “请陛下吩咐。”

  他却没有立刻出声,而是垂下视线,盯着宣纸上的名字看了许久,才慢慢道:“你立刻离宫,去一趟江南惠州,朕……要你去打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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