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蜗牛报恩？”姜欣元笑问。
“除了蜗牛姑娘报恩，还能是谁？”牛勇嚷嚷：“这和书中的《田螺姑娘》一模一样，不过人家是捡了个田螺，俺是捡了个蜗牛！从那以後，俺每次回家，家中都放著热乎的饭菜，屋里也收拾gān净了，却从来没见有人在俺家！姜大哥，你们可不要以为这是俺在骗你们，这件事俺们整个村都知道，所有人都能给我作证呢！”
贺文渊依旧不相信：“是不是有哪个乡亲看你辛苦，帮你做了？”
“不可能吧……”牛勇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变得笃定：“如果有人帮俺做了，为什麽不承认呢？”
“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门都是锁著的吗？”
牛勇摇头：“乡下嘛，有几个锁著门的？俺家里穷的叮当响，也不怕有贼来。而且我让邻居婶娘帮俺注意著，要是有谁进出俺屋子做饭的话，肯定会有炊烟啊，那麽大动静婶娘怎麽会注意不到呢？”
贺文渊差点就要被牛勇说动了，但他一想到村里人脸上那yù言又止的尴尬表qíng，就知道事qíng绝对没有牛勇想的这般传奇复杂。说不定村里人早就知道了蜗牛姑娘是谁，但出於某些原因不能明说吧。
三个人速度都不慢，一边聊著一边走著，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走到了牛勇的家里。牛勇推开自家那扇被掩上的院门，不大的小院和老旧的屋子映入了两人眼帘。院子虽小，但收拾的井井有条，屋子虽老，但打扫的窗明几净。院子角落里载著一株丝瓜藤，藤蔓偏下的丝瓜都摘的差不多了，丝瓜下还种著小葱、蒜苗等蔬菜，看来牛勇的日子过得还挺舒服。
牛勇一马当先，雀跃著向著大屋奔去。等他推开屋门，喷香的饭菜味扑面而来，馋的贺文渊直咽口水。
“看吧，蜗牛姑娘又来了。”牛勇语带炫耀。
贺文渊顺水推舟的附和：“她真是体贴又温柔！”只可惜这姑娘没有预知能力，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也会过来蹭饭，不论是米饭还是蔬菜都只有一人分。
牛勇也发现了这一点，脸上著了火：他刚才夸下海口，说家中有蜗牛姑娘能cao持家务准备晚饭，代替热qíng的大爷大婶把两位客人带回家，但没想到家中的饭居然只够他一个人吃的，真让他不好意思。
姜欣元赶忙宽慰他：“牛勇兄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猜想蜗牛姑娘的报恩只为了你一个人，我们两个外人也不方便占这种便宜。”他道：“牛兄弟不用著急，我们两人的饭就让我们自己做就好了，希望你不介意我们用你的厨房。”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牛勇摆摆手：“但姜大哥、贺大哥，你们两个谁会做饭啊？”
姜欣元想都没想：“贺兄会。”
贺文渊：“……”他怎麽不知道自己还点了厨艺技能点？
两人出了屋子，贺文渊狠狠用眼刀剐姜欣元：“姜兄，下次你chuī牛可以，麻烦不要替我chuī。”
姜欣元没接茬，只是踱到那丝瓜藤下，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在看些什麽。
贺文渊在旁边等著著急，怀疑他发现了线索，很想问问可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脑子比他慢，只能在姜欣元背後走来走去，刷刷存在感。他犹豫著要不要开口，姜欣元忽然伸手招呼了他一下，那模样看著像是在召唤一只狗。
於是狗文渊一边心里骂著卧槽一边控制不住的靠过去了：“姜兄，做什麽？”
“摘根丝瓜吧。”
贺文渊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事先说明啊，我摘了也不会炒，我没这天赋。”
姜欣元挑眉：“没事，我有这天赋。”
“……”贺文渊有时候真觉得姜欣元就是网游里抽中了隐藏完美账号的内测玩家。
一边这样羡慕嫉妒恨的想著，贺文渊一边愤愤的抓住一只丝瓜想要往下拽，可刚一入手他就觉得手感不对头：“这丝瓜也太老了吧。”他左右看看，发现他视线所及之处的丝瓜都很老很软，皮也失去水分变得蔫了。远看还未觉得什麽，近看却发现个个都老得不得了，即使做成了菜口感也会很差。
贺文渊又抬头看去，再高一点的丝瓜都已经变了色，更没法用了。
“摘下面的。”姜欣元只动嘴不动口。
贺文渊跟著姜欣元的指示摘了藤蔓下边的丝瓜，虽然个头不大数量不多，但每个都很鲜嫩，看著就让人有食yù。姜欣元之前的话并不是chuī牛，别看他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样子，却并不恪守君子远庖厨的准则，做饭的架势有模有样，绝非是逞英雄。贺文渊傻张著嘴巴看著他把那些嫩丝瓜切成滚刀块，就著农村的土jī蛋一起炒了一大盘，huáng中有绿，绿中配huáng，色香味俱全，真是让人食指大动。
等炒完了，贺文渊巴巴的凑到盘子前，如果不是顾著君子礼仪，他都想直接上手去拿盘中美食。姜欣元见他一脸馋样，把盘子往他那里推了推：“贺兄，想吃就吃吧。”说著也不知从哪里找出了筷子，体贴的放到了他手里。
“我就是帮你尝尝咸淡！”贺文渊嘴硬，下筷的速度倒是不慢。
等到牛勇在屋中等急了出来寻他俩，就见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小小的厨房里，一人一双筷子，一人一只馒头，吃的开怀呢。
第十九章 花间燕子绕凤凰
第十九章 花间燕子绕凤凰
三人吃完一顿农家饭，姜欣元带著贺文渊准备告辞，牛勇好客的拉住他们，执意让他们留下过夜。
“姜大哥，你俩从城里好不容易来我们乡下一趟，怎麽能连一晚都不住就走了？你们今晚在俺家住一晚，明天俺带你俩上山，打打野兔子抓抓野鸟啥的，可有意思了！”
贺文渊休假已经结束，明天一大早俩人就要赶回县衙，肯定不能在乡下耽误一晚。两日没处理公务，姜欣元归心似箭，虽然乡下有山有水有风光，但他心系工作，不会给自己多放一天假。
贺文渊跟在他身边久了，也知晓身边人是个严以律己的工作狂，只能在心里叹一声可惜，同他一起婉拒起来。
几人正在推辞，忽听“吱嘎”一声，牛勇家的院门不知被谁被推开了，三人闻声望去，就见一只穿著鲜豔多彩的绣鞋的小脚踏进院中。
人未至，声先到，活泼清亮的女声响在众人耳边，就像是夏日落雨，叮叮咚咚敲在青石板上：“勇哥哥，我听我娘说，你家来客人啦？”
说著，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跃进众人视线，看得姜欣元贺文渊两人眼前一亮。这少女并没有多麽好看，眼睛不大，皮肤有些黑，头发更不像城里姑娘们盘的时尚还cha著jīng致的簪子，但她全身上下都有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就像是田间随处可见的雏jú，虽然普通，但没有人敢违心的说不喜欢。
“这位姑娘是……？”在乡下走了两天，从未主动和一个女孩子主动搭话的姜欣元破天荒的先开了口。
牛勇赶忙介绍：“这是俺邻居家的小燕，比我小两岁，可是我们村里的一枝花！”他又转头招呼小燕：“小燕，快叫人！这是贺家村的贺大哥，还有他的朋友姜大哥，两个人都是读书人呢！”
牛勇介绍小燕时，姜欣元也在不住的打量她，他像是忘了君子礼仪，一双眼就这麽直勾勾的盯著人家未出阁的小姑娘身上。牛勇迟钝没发现什麽，但是被他盯著的小燕脸都有点红了。
──真是没下限！一个没成年的小姑娘都想下手！
贺文渊愤愤的想著，他清楚的记著姜欣元说过的择偶观：像俏四川女老板杨吴氏那样泼辣的不要，像小柔那般娇弱的不要……这小燕不就刚好符合他的喜好？！
贺文渊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原先他以为他们俩是大龄光棍二人组，现在队友竖起了脱团的flag，他可没有微笑祝福的气量。他这股莫名其妙的怨气来势汹汹，即使之後被小燕乖巧的叫“贺大哥”他都没有觉得舒服一分。
“小燕，好美的名字。”姜欣元夸。
贺文渊毫不客气的拆他台：“你也太睁眼说瞎话了！”他如果站在阳明县城的城门上，一板砖砸下去，砸到的十个女子得有五个叫小燕，还附赠两个阿花三个柔儿。
“哪里是说瞎话？”姜欣元潇洒一笑：“有诗云：花间燕子栖鳷鹊，竹下鵷雏绕凤凰。”
他一吟完，牛勇抢先叫起好，甚至啪叽啪叽鼓起掌来：“姜大哥你真厉害。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比我这种大老粗会说话！我以前就觉得我们小燕顶漂亮，就不知道怎麽夸，我现在可学会啦！小燕虽然是燕子，但比凤凰还好看呢。”
其实他根本听不懂这句诗什麽意思，但他听得懂“凤凰”，於是连蒙带猜，误以为是在夸小燕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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