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却是把头压的更低了，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吱唔的道：“以前的时候是觉得撑不下去了，不过……现在，小斐，现在你愿意理我了，这些也都无所谓了。”
在穆斐第一次过来看他前，他是真觉得自己撑不住下去了，他所有的活动空间就在这么一个大宅子里。偶尔出门也是跟着哈里斯一起，哈里斯的那些个朋友没一个拿他当人看的。但是不这样活着又能怎么样呢，他又能做什么呢。哈里斯那么多qíng人，多一个少一个不少，他只是其中最漂亮的一个而己。
虽然一直跟自己说，死了也就是那样了，还不如活着。但只是这样完全没有任何希望的活着，他真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了。也许早死早投胎，早点开始下一辈子比较好。
但是后来穆斐来看他了，叫着他爸爸，然后笑着跟他说话。本来完全封闭的黑暗空间，那么一扇明亮的窗子就打开了，那么好的儿子在自己身边，给自己打着电话，偶尔的时候还能见上一面，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至于哈里斯到底有多少个qíng人，本来就不是他该管的事qíng，连哈里斯明媒正娶的夫人现在都定居法国了。自己以前是除了哈里斯之外，没有其他人，现在有自己的亲骨ròu，哈里斯想怎么样虽然不能说完全与自己无关了，穆远是完全不想上心。
穆斐想了一下道：“爸，那你有想过离开吗？”
穆远又是怔了一下，当年他会离开是因为哈里斯让他离开的，主动离开……他还真没有想过，再者说了哈里斯会同意吗，要是不同意谁又有什么办法呢。
“呃，我只是随口说一下而己，主要是有时候我挺想跟你一起生活的。”穆斐迅速改口，目前来说做不到的事qíng就不要轻易许诺，不然给了他希望，然后再让他失望打击就太大了。其实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穆斐自己心里也是松口气，要是穆远真哭着跟他说，他在这里一分钟也不呆下去，穆斐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希望自己的亲爹能过的好，但是这个好也许只是能做到让穆远现在的生活稍微快乐一点点而己。把他带出这个环境，离开哈里斯，从新回归到正常的社会，也许那不止是要赌上自己xing命的事qíng，穆斐真的没有那个勇气。
穆远低头笑着，停了一下才小声道：“小斐，我现在的生活己经很好了，这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尽过任何父亲的责任，你肯开口叫我一声爸爸，我己经知足了。其他的事qíng，就算了……我们父子能通通电话，偶尔的时候见上一面就可以了。”
“爸……”
一连两天都没看到哈里斯，穆远完全是当哈里斯不存在，跟着穆斐高高兴兴的在小木屋里过节。按照穆斐的说法，难得有这么多天时间，那就不如把这一年的节日都被着过了。中国所重视的，中秋，过年，也都是一天接一天的过。
临近圣诞那一天，哈里斯似乎终于想起穆远了，两父子正在小木屋里高兴着，那边管家过来传话，说主人要跟他们一起用餐。
穆远当时就没啥反应，只是把笑脸收了起身跟着管家走，穆斐也是迅速收拾着qíng绪。餐桌也就是他们三人，穆斐心里多少松口气，真要是大杂烩的场面，虽然这几天己经有思想准备，但压力还是挺大的。
安静的吃完了，哈里斯还问了穆远这几天的动向，穆远也是低着头一一说了。只是哈里斯满意的点点头，主要是穆远jīng神看起来很好，不再像以前那样，要到过节的时候，天天都是脸色苍白，有时候还会生病。
穆斐却是突然道：“哈里斯先生……”
“叫我叔叔。”哈里斯纠正他，他以前是很不喜欢穆斐，但是这些长时间以来穆斐对穆远真的很孝顺，以前还真是他走眼了。不过孝顺孩子，尤其是孝顺的对象是穆远，他的态度也就改观了。
穆斐心里抽了一把，哈里斯这种施恩一样的口吻虽然让他有点骂人，不过穆斐面上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微笑着道：“是这样的，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来的时候太匆忙了也没有过来的及准备礼物，我想今天下午出门买。”
“吩咐管家让他准备就好了。”哈里斯说着。
穆斐停了一下，用很商量的口气道：“爸爸好像也没帮我准备礼物，反正我也要出去买，不如我们一起出去？”
“不行。”哈里斯说的斩钉截铁。
穆斐心里并不是很意外，但面上仍然显得有点惊讶的，道：“虽然现在街上人满多的，不过有管家先生跟着，还有保镖，不会……”
“不是街上人多人少的问题。”哈里斯打断他，直盯向穆斐，无比认真的道：“远除了跟我一起出门外，我不允许他离开这个庄园一步。”
第37章 元旦
圣诞节刚过穆斐就要回去了，接下来是元旦，穆斐要是再不回去对谈敏就不好jiāo待。穆斐回去是坐的专机，走的时候哈里斯对他的态度也很友善，甚至于说穆斐想过来只要提前打起来来就好了，这边会派接飞机去接。穆斐笑着应着，虽然他不想接受哈里斯的这种友善态度，但是哈里斯不限制他过去，对于穆斐来说总是好事。
这回来接机的是楚生，虽然回来的时候穆斐有给凌夜短信，但是以凌夜现在的行程抽不出时间来也很正常。正巧楚生回来元旦，楚生也就过来接机了。
本来穆斐回去前提前打个电话也只是惯例而己，他也不小了，接不接机也都无所谓。但是楚生却说自己有空，穆斐也就没拒绝。
楚生是开着车来的，本来以楚生那老好人的脾气穆斐也觉得正常。但是穆斐出了机场门，看到楚生脸色的时候，就知道楚生是有事。楚生看着是很温良无害，但他亲爹可是N市黑道老大，再加上他现在又是跟着殴东扬学东西，听说一些消息再正常不过。
行李放到后车箱，穆斐在副驾驶座坐好，楚生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脸色不悦的道：“你跟凌夜怎么混一起了？”穆斐喜欢男人虽然有点意外，但是xing向问题没什么好说的，问题是就是找男人也不该找上凌夜。跟这样的人混着，以后还能有什么好。
穆斐低头表示忏悔，虽然说当时苏彻杀完叫搬尸的时候会把楚生叫上，但是对于楚生的好好学生来说，穆斐和苏彻的关系其实更亲密一点，两人鬼混的时候从来不会叫上楚生，主要是不想被说教。现下楚生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说教，为了避免楚生更生气，穆斐还是把姿态放低占点。
“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楚生说着，先有一个苏彻，爱好什么不好偏偏爱那个，现在穆斐又跟凌夜那样的危险人物搞在一起。也幸好苏煜还不知道，不然又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
穆斐轻叹口气道：“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楚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我知道凌夜是做什么的，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其实不管我是还是苏彻，都很清醒。”穆斐说着，确实都很清醒，清楚的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并且有承担后果的打算。
楚生反而沉默了，好半晌才道：“难道你是真的喜欢凌夜？”
“很喜欢。”穆斐淡然说着，确实是很喜欢，虽然还不足让他因为这份喜欢拼上xing命。
一直到进家门，楚生都没再说话，虽然他觉得凌夜实在不是什么善类，穆斐跟他一起实在不好。但是这个不好也只是自己说的，将来的路却是要穆斐自己走的，在头脑清醒的qíng况下他己经选好了，那也就没有别人cha嘴余地。
穆斐回来也不是空手的，上飞机前他可是在伦敦市区转了一圈的，家里每人一份都有买好了。虽然车上的气氛有点沉闷，但进了屋穆斐就笑了。谈敏和苏煜也都在家，穆斐先笑着送上礼物，然后还给了谈敏一个熊抱。
“这孩子是怎么了。”谈敏笑着。
穆斐只是笑，当年穆远那样离开的时候，穆斐把大部分心思花在记恨穆远身上了。却没有想到那些年谈敏过的也不容易，现在值得幸庆的是他继父苏煜很好，现在的生活非常美满。
出门好些天了，一直到元旦，穆斐都一直在家里。跟穆远也变成了网络联络了，就是视频也用打字，很少语聊。穆远现在这个处境是很……但是穆斐还是没打算让谈敏知道，穆远有他这个儿子就可以了，不能再打扰母亲现在安定的生活了。
元旦的时候凌夜有打电话过来，不过元旦是个大日子，凌夜就是跑路也不容易。穆斐也是打算在家好好过节了，电话里简短的聊了两句就各自去忙了。
元旦虽然是重要节日，但是苏家的家庭活动也并不是很多，主要苏家作息一直都是那样。要是没有其他事qíng，十点以后谈敏和苏煜就要休息了，基本上两个大家长睡觉了，三个小的，楚生还好些，苏彻和穆斐偷跑出去的时候也不再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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