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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热了他的冷血_芥子醒【完结】(64)

  达荷满意地点点头,递给赫伦一张纸。这是让出玫瑰园的合同,赫伦果断地盖了印章。

  奴隶走上前,将栓住卢卡斯的绳索剪开。赫伦手忙脚乱地把禁锢他嘴巴的铁网罩取下来。

  卢卡斯奄奄一息,嘴唇已经gān裂泛白了。他面色苍白,一点活人该有的血色都没有。他的眼皮重重地下坠,眼fèng间透出蓝色的微弱光芒。他所有的qiáng悍和锋芒,现在都消弭了,只有一具看似qiáng健的身体;好象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孩,穿戴着唬人凶悍的服装和面具,实则毫无攻击力。

  恍惚中,他搂过赫伦的腰,下巴搭在他肩上,气若游丝地说:“赫伦,你来了……”

  他忘了称呼赫伦为主人。

  赫伦心里一酸,眼里要有晶亮的液体流出来。他抱着他,抽泣几下,眼前泛起漫漫大水,金huáng烛光和卢卡斯的金发在视野里搅成一团。

  许多许多的话语卡在喉头,卢卡斯总能给他的灵魂致命一击,也能qiáng行将他复活。他觉得自己的身家xing命和信念灵魂都拴在卢卡斯手里了;只要卢卡斯一点头,他就能做出许多违背常理的事,哪怕是再死一回。

  他低下头,轻轻咬了卢卡斯的肩膀,再颤抖地开口:“我真是恨死你了……卢卡斯……”

  两人艰难地乘上马车。

  赫伦将卢卡斯的头揽在胸前,拍了拍他的脸,焦急地说:“卢卡斯,别睡……”

  “我知道……”卢卡斯圈着他的腰,衰弱地呼吸着,“您不该把玫瑰园让给他……元老院……”

  “去他妈的元老院!去他妈的政坛!”赫伦打断道。他的眼圈泛红,眼眶里全是流转的雾气,马上就要流淌出来,“我是你的赫伦啊……”

  卢卡斯只是抱紧了他,什么都没有说。

  第55章 人生的意外

  赫伦将还活着的卢卡斯带回家时,所有的奴隶都震惊了。

  他给加图索写了信,用莎糙纸说明了一切。

  卢卡斯伤得很重,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眼皮已经无法睁开,脸色苍白至极反而发暗。他的鲜血渗透了绷带,触目惊心,血淋淋之中透着股刚极易折的脆弱。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赫伦和奴隶七手八脚地把他架回屋里,找来了医生。

  卢卡斯的腿和胳膊都有骨折,原本割过ròu的小臂有点溃烂,医生用手一压,就能流出青huáng色的脓水。他失血非常严重,呼吸愈发微弱,好象一个失落的灵魄徘徊在通往冥界的冥河岸边,稍稍一探脚就能栽下去溺死。

  医生切掉了他的腐ròu,用骨钳剥离掉碎骨,做了个相当细致而漫长的手术。

  等到医生满手鲜血,头上挤满汗珠时,夜已经深了。

  根据医嘱,卢卡斯已经没有xing命之危。他只是需要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喝大量的具有调理和愈合伤口作用的汤药。

  手术之后的卢卡斯洁净很多。他在药糙汁里泡过,连头发都像梳理过的金丝线,一根根地埋藏在枕头fèng间。

  他安静地躺着,气息沉稳下来,透着股隐约的血腥气。他疤痕遍布的皮肤是如此厚重宽壮,即使手无寸铁都好象披了一层铠甲;而他受伤的本体此刻已经蜷缩在这具躯壳之下了。他的嘴唇就如曾经临死时那样gān燥,结出一层薄薄的gān皮。

  赫伦支走奴隶,坐到他的身边,与他十指胶合。他把烛灯拿近点,他想看清楚卢卡斯的脸。

  卢卡斯虚弱地睁开一条眼fèng,与他对视。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还是卢卡斯先开口:“我是被列维救下来的……”

  赫伦竖起食指,堵住他的嘴唇,纤细的指头就这么嵌进他稍微gān硬的唇间。“你先别说话。”他说。

  赫伦开始抚摸他的脸。他的指头在他的眉骨处打圈,掠过金眉毛里隐藏的小痣,指肚轻轻按压扎手的睫毛。卢卡斯微微颤动的眼睑,饱满圆挺的颧骨,热度依旧的皮ròu,都被他仔细地感受着。

  他曾在初吻的海边有此举动,现在又做了一遍。

  他平展的眉毛逐渐揪起,视线愈发模糊。他颤抖地握起卢卡斯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的眼角发红,神qíng居然有点委屈,使他很像一个被宠坏的、蛮不讲理的小孩儿,对挚爱自己的父母过分地苛责。

  卢卡斯叹一口气,手滑到他的脖子处,轻轻一用力往怀里一搂;赫伦就顺势躺下,枕在他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上了。

  卢卡斯垂下眼,打量着他,片刻后说:“我早就习惯了这些的。”

  重伤的他还要反过来安抚赫伦。

  赫伦倒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他抱着他的腰,闻到卢卡斯身上血腥气和药糙味混杂的味道。这种浓郁沉厚的味道,迎面扑过来,钻进他的鼻尖,滚动在他的血液里,qiáng行冲开理智压制感xing的门锁。他抑制yù望的理xing被勾破出一个口子,于是滚烫的xingyù从中喷涌出来。他的灵魂随着卢卡斯的回来复活了,同时还有人类最不能忘怀的xing爱之念。

  赫伦的脸一下子热辣了,心脏再一次充起了血。

  来自卢卡斯的熟悉的味道,立刻就让他硬了。

  他贪婪地闻了两下,好象神话里以某种气味为生的jīng灵。这种气味翻滚在他的胸腔,似乎将他整个人都打上卢卡斯的标记。

  这种标记感,让赫伦无比满足。

  “我因为你……差点说不出话了。”他没有痛楚地说出这句话,竟然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还记得你之前对我许下的誓言吗?”他朝卢卡斯的怀里挪了挪,“绝不以命护我,绝不在我眼前死去,不然我就得病痛残疾、仕途不顺。而这些,全部都实现了……”

  卢卡斯心里一沉,手臂一弯就把他搂紧了。他亲了亲赫伦的额头,那种迷人的血腥气就又传过来,如石墙沙泥一般疾速垒起,好象将赫伦禁锢在里面动弹不得。

  赫伦心如擂鼓。

  他感觉自己被卢卡斯充满,从心脏到皮肤,都浸透了这股血腥气。

  某种程度上,他的xingyù得到了变相的满足。

  他用自己光luǒ的脚背去慢慢磨蹭卢卡斯的脚掌,颇有点挑逗的意思。

  卢卡斯捏起他的下巴吻他。赫伦抱住他的后脑,抓紧他的金发,同样渴求地吻着。他们的唇齿jiāo缠,唾液也是,有一种至死不渝的胶粘。

  毋宁说他们是在庆祝生离死别之后的重逢。

  赫伦更加狂乱一些。他很想抚摸卢卡斯的身体,手便慌不择路地滑到他的脖子,又顺着纹理移到他的颈动脉处。那里有鲜活的脉管砰砰直跳,如狡猾尖利的电光,沿着细密的血管就逆行到他的灵魂和骨髓。这证明了卢卡斯还活着,多么富有生命力。

  赫伦被这种蓬勃的生命力驱策,呼吸愈发粗重。他非常想跟他做爱,而且是十分激烈、极致到骨子里以命相博的那种。

  但他更想说一句与做爱无关的话。

  他推开卢卡斯,眼睛泛着水汽,睫毛也如丝缎一样亮晶晶的。他的眉眼颤动几下,目光有点躲闪。他的模样好象是在告白,从眼角到双颊都泛起红云,“我想你了!卢卡斯!”

  卢卡斯神色一滞。这些朴实无华的词语,却十分打动人心。这不是因为语言的魅力,而是赫伦说话的qíng感胜过语言本身的涵义。

  卢卡斯摸了摸他涨红的脸,揩去额角的汗水,片刻后把他拥入怀中,神qíng复杂地说:“我也想您了,直到现在都是。”

  赫伦平息一会,在他的颈窝吐出热气。他得到卢卡斯真诚的回应,才有所安心。

  许久后,他沉沉地开口:“告诉我你所经历的一切。”

  卢卡斯并没有松开手,说:“还记得我曾经在布鲁图斯家做卧底吗?那段时间我的工作就是喂狮子。”

  他顿一下,“动物也有人的灵xing。也许那一个月的喂养微不足道,但足以在千钧一发时将我悬在狮口的xing命挽救过来。它们到底还是没能成功地咬死我。”

  “列维是谁?”赫伦问,“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是达荷得力的心腹,也是我的朋友。”卢卡斯说,“当年在角斗场上,他就从老虎的嘴里把我拉了出来。那天,狮子咬住了我的腿,还是他从天而降,再一次救了我。”

  他的声线转低一些:“那天晚上,达荷和他一直在暗处里监视着我们。因为怕染上命案,他从头至尾都没有出手。他是个谨慎到血液里的小人。”

  赫伦想起那个宽健的身影,恍然地说:“看来那天来找我的,就是那个列维了。”

  “他救了我。但他只是奴隶,也向主人发过惊天动地的誓言。他所能倚靠的,只有他的主人;除了安敦尼,他无处可去。头脑简单的奴隶无权gān涉贵族的利益纷争,他只能听从他的主人,将快要虚脱的我带回了安敦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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