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如泉听了楚执这大逆不道的话,有些迷茫。
他还是不太习惯楚执的表达方式。影卫不善用典,也不会精简词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平铺直叙,乍一听平平无奇。
只是突然,他想到了一句话。
——此心安处是吾乡。
故乡究竟是什么呢?
是出生的地方吗,是长大的地方吗,是成家立业的地方吗?
光阴如梭,万万人答这问题,于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亦成千上万,直到有人说了一句:此心安处是吾乡。
能让这颗飘忽不定、惊慌不安的卑微心灵栖息片刻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
对楚泽鹤和楚执来说,他们的乡不是冥教,而是有彼此所在的地方。
两人只要待在一起,那便是世界上最安稳最快乐的事情。两人所在的地方,就是无数游子所追求的家乡。
作者有话要说:
“此心安处是吾乡。”——选自《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苏轼,句为:试问岭南好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74章
听完楚执转述的楚如泉的话,楚泽鹤有些不知所措。
他说:“你……你能为我做碗绿豆汤么?你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楚执点头应下。
半个时辰后,楚如泉亲自把拿云拎回来了。
原来与李无涯一战,拿云耗光了真气,陷入昏迷。萧碣也伤得不轻,于是带着拿云躲进了鱼肠巷。
众人一路上没遇见朝廷之人,想来太子对如今局面同样自顾不暇,没空找冥教的茬。楚如泉找了一圈找着了,一道真气渡过去将人拍醒,干脆利落,让守在一旁得萧碣目瞪口呆。
等几人回了院子,楚如泉叫了会医术的影卫来看了看,确认无甚大碍之后,就让拿云和萧碣去书房。
进了书房,两人跪地行礼。
拿云伤得重些,被李无涯戳了许多伤口。他脸色苍白,一跪下,空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萧碣好一些,只看起来行动有些滞涩,应当是受了内伤。
楚如泉坐在书房上首,先轰轰烈烈的数落了拿云一顿。楚泽鹤坐在他旁边,因为顾及沈青澜的感受,听完萧碣汇报后,只不轻不重的说了他几句,提点他:“下次,需能分轻重。”
楚泽鹤这样说,自然是因为萧碣当时让楚执一个人离开,自己去找拿云了。
在楚泽鹤心里,自然是楚执重逾拿云,但萧碣的行动,显然是把拿云放在了首位。楚泽鹤自然要说他一句不知轻重。
萧碣听明白了,脸色苍白,恭敬垂首道:“属下知罪。”
楚泽鹤说:“既然你的决断让楚执受伤,本座已取刘飞星一臂。他不再是你的对手,你便将功补过,将他料理了吧。”
他们汇报完了,楚泽鹤让洇墨通了一遍如今情报,让两人了解现在形势。
说完了这些,楚如泉让两人起来,问拿云:“你可知乌骨现在何处?”
被教主这么一问,拿云有些疑惑,摇摇头诚实道:“属下不知。”
“他未回冥教,亦不在此处,连你这个司影堂堂主亦不知晓他动向,按理当如何?”
拿云垂首答:“当……按叛逃处理,夺影牌,追极刑。”
“嗯。”楚如泉点头,“去发命令吧。”
冥教司影堂,律下极严。若有影卫妄图逃跑,便会被追杀一生。
听到楚如泉这样说,拿云居然没动弹,不知是不是伤得有些重,拿云面色苍白的摇晃了一下身体,居然第一次在听到楚如泉下令后恍惚了一瞬。
接着,拿云说:“乌骨……应当是有苦衷,还请教主……”
他迷迷糊糊,抬头看向坐着的楚如泉,在眼神聚焦、看清对方的那一瞬间才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他是个严肃又不擅思考的人,因为杀势太重,没什么情绪,也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人。
他像一台尽忠职守的器械,一辈子都听楚如泉的命令,只破例了这么一次。
待拿云看清楚如泉面容的一瞬间,他惶恐跪地,道:“……属下遵命。”
楚如泉颇为威严的说了句:“嗯。”
待两人退出书房,洇墨等人也在楚如泉示意下退了出去。
待房间里只剩父与子,楚泽鹤问楚如泉:“父亲,乌骨之事,或许另有隐情。”
自从窥见了楚如泉心中对自己的真实想法的一角,楚泽鹤的态度就软化许多。曾经他并不会质疑父亲的决定,认为父亲与他不应互相影响,楚如泉的命令,他往往不会多说便去执行。
但现在,楚泽鹤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楚如泉看他一眼,有些惊喜,但想了想,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沉默不语。
楚泽鹤道:“儿子知道父亲御下极严,尤其是司影堂。只是乌骨之事……”
楚如泉挥手,打断了楚泽鹤的话。
他长叹一口气,神色怀念,缓缓说:“当年,我走火入魔颇为突然。我同你说的方法,是之后查阅历代教主留下的典籍才明白的。乌骨是用了另一种方法救了你我——那就是用自己命蛊与玄冥神功对撞,将拉磨的驴杀了,这样,磨自然就不转了。玄冥神功奥妙非凡,那一战,乌骨与我皆有损耗。可以说,他是以必死之心救了我。我是担心,他又做出这样的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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