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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璧_月佩环【完结+番外】(4)

  小伍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庄主嫉恨如夫人生得美貌……可是明明是庄主比较美啊……」

  岑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多言。

  小伍应了一声,低着头迅速离开。

  小伍一直是他身边使唤的人,他也想保全几分。值得庆幸的是,此时四周并没有什么人,除了留下来镇守北十八帮分坛的人马大多已走得gāngān净净。

  岑渊挽了一匹马的缰绳,在是否要骑马这件事上显得颇有些犹豫,下体的伤没有愈合,若是马上颠簸,怕是又要裂开了。

  「小伍说的不错。庄主倒行逆施,又爱在花间流连,对全庄来说,终非幸事。」

  一个中年男子慢吞吞向岑渊踱步过来,开口说道,「我是看着庄主长大的,如今武林一统,庄主却似变得越来越yīn冷好杀。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今日死的是宋氏一家,他日想必死的就是你我。」

  「七爷,你……」岑渊吃了一惊,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此人是商弈庭的七叔商隽,因此岑渊唤他七爷。

  商氏家族的元老,武功才智实是令人不可轻视。商弈庭年纪小他十多岁,即使天纵奇才,也缺乏经验,未必胜得过他,何况商弈庭懒于玩弄权术,更不能和他相比。

  商弈庭是嫡传长子,其父重伤病故后,就由他继位。如今大仇已报,又权倾江北,商弈庭也不免生出了几分倦怠之心,竟没有注意家中尚有隐患未除。

  其实岑渊也曾提醒过商弈庭几句,只是商弈庭自恃武功,并未放在心上,甚至还屡次嘲讽他又算什么东西,又不姓商,与他何gān?

  二十年间无师自通,练成无上武功,执一柄长剑纵横南北,无一敌手,也难怪商弈庭会如此骄横。

  不是没注意到,只是他向来没把这个七叔看在眼里罢了。

  只有自己这个奔波劳碌于jī毛蒜皮的小事的副庄主,才会如此劳心劳神。

  商隽看着他半晌,略显得yīn冷的面容露出一丝微笑:「老庄主当年视你为亲子,商弈庭掌权之前,众多兄弟也一直听你号令……如今商弈庭倒行逆施,日后我商家怕是要败尽在他手里。你不想老庄主创下的一番基业,就这么毁在这小子手里吧?」

  岑渊不动声色,淡淡道:「不知七爷所言为何?」

  商隽轻笑一声:「岑副庄主一直清心寡yù,却是常常趁人不注意偷瞧商弈庭那小子,其实副庄主好的是男风,对商弈庭的颜色动了心罢?」

  他有些心惊,却毫不掩饰思慕之qíng败露的恼怒,冷冷看着商隽:「不知道七爷在胡说什么。」

  商隽见他如此,更证实了心中猜测,笑道:「男欢女爱,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副庄主有没有发觉,表面上看不出,实际上浩然山庄逐渐分成两帮人马,一半跟随庄主,另外一半对副庄主爱戴尊敬,恨不能杀身以报副庄主恩义。既然这个浩然山庄迟早会分崩离析,庄主又只有匹夫之勇,不如……」

  岑渊看到他没有再说下去,于是凑近了一步,显出极有兴趣的样子:「愿闻其详。」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合谋……」商隽抬了抬手,做出一个「杀了」的手势。

  岑渊脸上笑容虽然不变,但手指却是微微的一颤。顿了一顿:「七爷也说了,两派人马在五五之数,恐怕胜负也在五五之数,如今成败未定,万一……」

  「那小子倒行逆施,早晚自寻死路。只要副庄主有意,便大事可期!」商隽笑道,「我等齐奉岑庄主为主,他日夺了大权,让那小子委身于你,岂不痛快!」

  「既有七爷在,怎轮得到在下?自然是奉七爷为新庄主。」岑渊显得有些义愤填膺,「那小子仗着父亲余荫,竟篡了这庄主之位,以七爷才智气魄,这庄主之位本该属于七爷才是。」

  他说的颇为qíng真意切,商隽yīn沉白皙的面孔也露出几分笑意:「别的事不忙,但他日大权在握,这小子自然是岑兄囊中之物。」

  见着有外人过来,两人便开始言及其他。

  第二章

  商氏本就是以家族做大起家,商氏的权力盘根错节,如今浩然山庄成了天下第一帮派,商氏的作用仍然不可忽视。他身为副庄主,对兄弟极讲江湖道义,但在商氏其他家人面前,却不得不卑躬屈膝,逢迎以对。

  商隽的提议,他并不是不心动,只是任何让商弈庭失望的事,他都不忍去做。

  然而商隽所说的,也有几分事实。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他不是不知道。

  商弈庭最近的种种举动,也显示了对他的不信任。便如昨日在会上他的种种建议,商弈庭都像是没听到一般。

  若是真如商隽所说,对他服气的人并不喜欢商弈庭,或许回到山庄后,商弈庭便要像处理垃圾一般处理他了。

  他按了按眉心,心绪杂乱至极。

  若是要就此离开固然是极为安全,浩然山庄虽然势力极大,但他要藏身也并不为难,只是商弈庭未曾图穷匕见,他就此远逸江湖,也很有些不愿。

  庄中繁杂的事极多,特别是并了几大帮派后,又有了无数烦心事,按商弈庭的xing格必定是杀之为快,可是有很多事并不是靠杀戮就能解决。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说来说去,终究因为舍不得离开商弈庭。所谓的种种理由,只是借口罢了。

  「副庄主!」顾准远远叫了他一声,疾步过来,看了看他的马,说道,「副庄主这就要启程了么?」

  「正是。路途遥远,我还要到保定去办点事,只怕不能及时赶回去,所以要早些启程。」

  「有些弟兄的伤势未愈,而且沧州城……我们还没有来过……」顾准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转过脸去偷瞄了一眼远处几个兄弟,正在拼命打手势,分明是要他多说几天,最好求得他们可以在此多玩几日。

  岑渊忍俊不禁:「那你们就留在沧州城,过两天再回去也行,庄主那边我来说就是。」

  顾准喜上眉梢:「谢谢副庄主!晚上大家去赌坊喝酒赌钱,副庄主也一起来罢?」

  岑渊颇有些心动,但若是与他们一路骑马,身上的异状势必会被他们看出,于是推托了几句,便牵着马告辞。

  说是路上要改道去保定,只不过为他路上拖延时间找个借口。

  过了两天,他甬xué处仍然流着浑浊的黑血,竟在路上大病了一场。万幸他身体结实,拖了半个月才回到山庄,也比之前瘦了一圈。

  到家时又听说了一件事,让他有些吃惊。

  商弈庭将如夫人带回山庄后,嫌弃如夫人娇滴滴的只会哭,又无法承受他的粗bào,一夜昏过去三次,到最后竟然把宋家的小公子弄上了chuáng。

  虽然宋鸣风骂不绝口,又踢又打,但怎架得住商弈庭的蛮横,这几日商弈庭日日与宋鸣风厮混,竟是一日不曾出过房门。

  岑渊从来没见过那宋鸣风一面,如今想来,那定然是个粉雕玉琢的人儿,否则不会让商弈庭如此沉迷。

  商弈庭在xing事上虽然风流放纵,但从未如此不分轻重,竟然把山庄一切事务都暂停下来,只为了整治宋鸣风一个人,害得下属的坛主、总管全都乱了套,看到岑渊回来,才如释重负。

  岑渊只得忍着疲累将所有大小事务都处理完毕,却已到了深夜。厨房送的饭菜都已凉了。

  因着下体伤势未愈,每次解手都会痛不yù生,他这半个月吃的都是稀粥,要人重做已是来不及,于是就着凉汤吃了一些冷饭,吃完后回去自己的院子里。

  他的院子和商弈庭的住处离得极近,回到房中时还能看到对面楼上的灯光未灭,依稀听得到宋鸣风隐隐约约的哭骂声,商弈庭时而冷笑嘲讽,时而温柔劝慰,若不是辨得清商弈庭的声音,他几乎不能想象,拥有那么多qíng绪的男子竟会是商弈庭。

  这一夜竟是热得可怕,令他辗转难安,直到次日凌晨仍然不能安睡。

  第二天仍旧有几个管事来找庄主。

  岑渊忙得不可开jiāo,好不容易停下来,却见商弈庭斜斜靠在门边上,双手抱胸,脸上似笑非笑,也不知站了多久。

  岑渊连忙起身下拜:「庄主!」

  商弈庭挥手让众多管事退下,走到案桌面前,随意地翻了翻他批阅过的卷宗,说道:「怎的昨天才回来?」

  岑渊小心翼翼地道:「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我听说你去了保定。」商弈庭仍旧检视着他批阅过的卷宗,似乎像要从上面找出些什么来。

  「庄主是听到谁说了什么?」岑渊心中一凛。

  「前几天保定的分坛被人灭了。」商弈庭淡淡的道,「你既然去了保定,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

  「被人灭了?」岑渊惊得重复了一遍,隐隐觉察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但面对商弈庭冷漠的眼神,便什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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