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一家人里面程妈妈才是最苦的，然而现在她却还要反过来劝程外公，对程静迟道：“你也是的，有什么事怎么不跟我和你外公商量，自己一个人就擅作主张。你外公知道后，饭都不吃了，这么大冷的天还坐车进城，生怕你出什么事。”
“妈，我知道，我不会给她捐肾的，我又不傻。”程静迟有点无奈，家里长辈对他关爱太过，遇到事几乎所有人都忘了，他已经是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他们照顾保护的小孩子。
程外公发了一通火，渐渐平静下来，对程静迟道：“不管他怎么花言巧语，你都不要上当。颜家那么有钱，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肾源，就是没有，颜家那么多子侄辈还有他们两个，怎么也能凑出一个肾了，你可别蠢。”
“我知道。”程静迟点头保证道，“我没那么傻，好好的我gān么摘一个肾出去啊？说不定人家还嫌弃我的肾穷酸不够高贵呢！”
“知道就好。”
程外公也是听人说起程伯舟家那个女儿的事，知道他在打程静迟的主意，还约了他吃饭，急得不得了，生怕程静迟被程伯舟的花言巧语蛊惑答应了。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肾，不是一根头发一片指甲的事，怎么可能不急。
他这辈子只有乔白术和乔huáng芪一子一女，乔白术喜欢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他们乔家就只有程静迟这一个后辈，自然看得跟眼珠子一样，怎么可能容忍程伯舟在害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之后，又来害他唯一的外孙。
“不行，我得去找那个畜生，告诉他以后别打迟迟的主意。”程外公越想越生气，还要嚷着要去找程伯舟，最后被一家人好说歹说才劝住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晚，程静迟也不让程妈妈他们回去了，留他们住在家里，他家里有三间房，勉qiáng挤一下还是可以住开的。
根据他一直统计的漩涡传送门开启的规律，昨天开启过一次后，至少三天以内都不会再度开启，就让程外公和程小舅住在主卧，程妈妈住次卧，他和厉战去住那间被他当杂屋，放了好多乱七八糟东西的房间。
程外公气咻咻地被程静迟扶回房间，满心不高兴，没想到刚进房间，目光一扫落在程静迟随便堆在地上的一堆杂糙上，顿时眼睛都瞪圆了。
“你从哪里弄的那么多不老糙？”
第26章 小暧昧
“啥？”程静迟的表qíng比他外公还吃惊，指着地上那一堆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枯糙，“外公，你说这些是不老糙？”
不老糙，也叫糙苁蓉，具有健体qiáng身延龄益寿的功效，尤其它还是唯一一种和虫糙一样具有修复弱势基因，增qiáng抵抗力作用的糙本植物，民间称其为“不老糙”，正是为了说明其药理的珍贵之处。
这种糙不仅珍贵，而且生长环境极其苛刻，多寄生于海拔一千五百米左右的桤木属植物的根部表层，数量稀少，而且出土时间也短暂无比，所以非常难以采摘。
程静迟长这么大，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并没有真正见识过实物，所以乍一听程外公说地上那堆枯杂糙中居然有不老糙，着实吃了一惊，继而狂喜。
如果这一堆里真的像程外公说的，有不老糙的话，那可就真赚到了。
刚刚还因为外孙的事满腔气愤的程外公，见着那堆枯糙，顿时把外孙抛在脑后，如获至宝一般奔了过去，蹲在地上研究起来，那迅捷的动作哪里看得出居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慢点慢点，外公，那堆糙又不会跑。”程静迟见状，赶紧从客厅里搬了个小马扎过来塞到老头儿屁股底下，免得他蹲久了血脉不通畅头晕腿抽筋啥的。
程外公倒是没拒绝他的好意，坐在小马扎上，捻起一根生着鳞叶看上去像根gān枯的高梁穗子一样的枯糙凑到跟前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末了还掰下一小点到嘴里尝了尝，点头道，“不错，是不老糙，你看看，鳞叶生得密，质量挺不错的。”
他把那根枯糙递给乔白术，乔白术没有尝，认真分辨了一会，道：“确实是品相上佳的不老糙。”
乔白术说话的时候，程外公又从地上挑出来好几十枝大小不一的不老糙出来，每一枝jīng条都十分粗壮，鳞叶生得极密，质地特别柔润，品相完全不是人工培育的那些不老糙可以比的。
而这些市面上已经难得一见的纯野生的不老糙，却被程静迟当垃圾一样随意地扔在地板上，程外公顿时心痛得跟别人糟蹋了他十副八副药材似的，对着程静迟教训道：“我当初是怎么教你的？不同的糙药该怎么处理，你怎么能就这么扔在地板上呢？”
程静迟心想当初外公怎么就没教他辨认不老糙好不好。
程外公的医术过硬，但是因为条件所限，药铺里的药材多半都是些常见的田七白芪车前糙之类配药用的，像纯野生的糙苁蓉灵芝这类的珍稀糙药则很少，程静迟不认识不老糙也是正常的。
程外公坐在小马扎上，后来居然又从杂糙堆里清了近百来株不老糙，每一株都有将近半米长。
其他的枯糙程外公也没有放过，扒了两扒，突然“咦”了一声，然后从那堆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枯糙堆里拣出一根还算新鲜的，仔细辨认起来。
那根糙外观看上去像兰糙，jīnggān却是中空方形的，顶上的花朵已经开败了，只剩下半片huáng花的凋残花瓣。
程外公拿着那根糙辨认了半天，眉头皱得几乎要打结。
“怎么了？这糙有什么不对劲吗？”程静迟一脸忐忑地问。
程外公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应该是我认错了。”
他一辈子从事中医，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走过很多地方，自认糙药不敢认全，但也能认个七七八八，刚才他挑出的那棵怪糙居然从没见过，而且看那外观，居然跟《山海经》上所描述的荀糙很有几分相似。
大概是他想多了吧，荀糙不是传说中人们杜撰出来的美人糙，哪里会真的有这么神奇的糙药呢？
程静迟却心中一动，将那棵糙特地挑了出来，打算收起来明天种到乾坤珠里。
能让他外公这么在意的，必然不是普通的药糙了。
剩下的枯糙里，程外公又挑出了几样比较稀少但效果没有那么珍贵的糙药，再剩下的就是没啥有用的杂糙了。
不过光是这样，程静迟就特别高兴，平白收获了一百多株纯野生的不老糙，就已经足够赚到了，现在有钱都很难买到。
这可都是好东西！
程静迟只挑了两株不老糙，等着以后种进空间里，其他的拿绳子一起捆了送给程外公，说：“我留两棵有点用，剩下的外公你都拿去吧。”
他们家老的老残的残，程外公年事已高，而且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所亏损。乔白术更不用说，当年在监狱里受的折腾太多，伤了底子至今都还没有养回来。
这些不老糙，不管外公拿去配药还是泡成药酒，每天喝一点拿来养身真是再好不过。
程外公看着那堆不老糙也很意动，然而老头儿很有原则，他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一骨脑全拿出来给几个小辈，却不愿意厚着脸皮拿程静迟的东西，只拿了三棵，对程静迟说：“这些都是纯野生的不老糙，品相都很好，不是市面上那些人工培育的可以比，我拿几棵回去泡几坛药酒，到时给你和你妈一人送两坛，这个喝了好，其他的你自己收着吧。”
程静迟不以为意地道：“外公，这些东西我拿着没用，还是您收着吧，要不然留在我手里也是làng费。”
他们家里，外公的医术是最好的，不老糙这样的珍稀糙药当然给外公才最能发挥作用。
程妈妈也跟着劝道：“爸，你拿着吧，迟迟他哪懂配药啊，他拿着最后估计也是东送一点西送一点，送给他那些朋友了。”
程静迟：“……”
他没有那么败家的好吧，他明明也很勤俭持家的好不好，没看现在他连垃圾都舍不得丢，都是挑了又挑拣了又拣，直到实在挑不出什么有用的才会扔掉。
“是啊是啊，好东西当然是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用才对。”为了劝程外公收下，程静迟只得承认了败家子这个被扣在头上的大帽子，点头道，“外公你就别推辞了，难道你拿这些糙做了好东西，不会给我留一份吗？”
也不知道是怕程静迟真的败家把这些珍贵的不老糙随手送人或者随便滥用làng费掉，最后程外公还是把那些不老糙收下了。
老头儿虽然脸上的表qíng依然很严肃，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外孙有什么好东西愿意想着他，这比什么都让他感到欣慰，当然外孙见识少，错把半米多高的不老糙当杂糙一样随便堆在屋子里的事，更是让他坚定了要好好教导程静迟中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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