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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对头[重生]_草草~【完结】(117)

  苏澈瞬间就白了脸,呼吸也变得万分沉重。

  苏澈真是后悔没有在重铸之前先灌一副哑药进去,这样一来就算是痛死也不会呻吟出声了。

  仿佛是察觉到了苏澈的痛苦,负责固阵的安齐远之前还算是一幅游刃有余的模样,可自从法正开始主刀之后,额上竟也开始浮现薄汗,原本一直平静无波的表qíng渐渐出现了guī裂,眼皮子一直在翕动着,明显能察觉到他想要睁眼视物的冲动。

  苏澈一看安齐远不妙,更是qiáng自忍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疼痛,差点没生生咬碎了一口白牙。

  灵气丝线开始不断地向上涌进,虽然整个cao刀过程没有淌下来一滴血,但苏澈依旧能用ròu眼看到自己不断被刨开的皮ròu,和经过法阵的加持、开始透出四种色泽的四灵根经脉。

  脚趾、脚踝……

  小腿、膝盖、大腿……

  腰部、前胸、手臂……

  苏澈压抑地默念着已经被融入了的部位,他甚至想qiáng迫自己分散注意力好去感知那些被融入了新的灵筋的部位,可那些被法正切割过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火辣辣的剧痛,但人偏又像高位截瘫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苏澈感觉自己此刻已经不是可以用什么汗如雨下,汗出如浆这种词来形容的了。

  在这种比凌迟还要让人恐惧的痛苦中,苏澈只觉得身体的水分都快要被不断增加的聚火蜥灵筋给烤熟了。

  那些被融入过的地方,都开始透散出一种诡异的鲜红。

  苏澈只觉得自己的口腔里此刻应该都是鲜血,但讽刺的是他却连血液都快被蒸gān了。

  每熬过一秒,他都无法想象前一秒是怎样被自己撑过来的,而当这一秒过去,他又似乎能隐约地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已不是之前的那个自己。

  那些被改造过的部位,与剩下的头部仿佛完全脱离了联系。可剧痛却依然如影随形,但苏澈却依旧要qiáng迫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昏睡过去。

  一直在以极快的速度剥离经脉的法正面色凝重。

  与不忍直视而闭目的安齐远相比,法正在重铸里充当的则是要将苏澈的一切痛苦都尽收眼底的角色。

  这也恰好应了佛修一脉的使命——看尽天下不平之事,普度受苦受难众生。

  虽然苏澈的状态越来越虚弱,但法正手中的丝线却游走飞快。

  法正比谁都清楚,他此刻若是有一丁点不必要的慈悲和多余的犹豫,反而会让苏澈坠入更为痛苦的深渊。

  可即便如此,当融入的经脉终于完成了脖子部分,开始进入到头部的时候,还是有一丝冷汗从法正的额间滑落。

  在那一瞬间,只见法正的停顿了片刻,之后,手中的丝线顿时由原来的一根变成了十根,竟以十倍于原来的速度开始进行头部的筋脉剥离融合。

  一阵足以令人崩溃的疼痛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原本已经有些奄奄一息的苏澈在那十根灵气丝线触到头颅的时候瞬时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中崩裂出来一般。

  那双原本清澈灵动的眸子如今却像是染上了死色,眼白的部分充血变红,五官也因为疼痛极度地扭曲起来,让苏澈的面部表qíng就像是从地府里出来索命的夜叉,哪里还寻得着之前的半分模样?

  蚀骨的疼痛能将一个人bī到这种地步。

  融入的场面太过惨烈,就连一直在旁边护法的阿凰也不忍直视。

  微微撇过眼神,却发现正在施法的法正如今竟面色苍白口唇gān裂,明显就是一副因为过度使用而导致真气枯竭的模样。

  阿凰的心登时都跳到了嗓子眼。

  按照之前的计划,法正应该从头到尾都用一道灵气丝线完成融入这个步骤,可法正因不忍看苏澈受到如此漫长的煎熬,便临时起意将施法的灵气丝线顿时增加到了十根——因为苏澈的痛苦在融入进行到头部的时候已经达到了峰值,无论是用一根丝线还是用十根丝线,对苏澈来说,感受都是完全一样的,可所经历的时间却可以大大缩短。

  但这样一来,法正的灵力输出也呈指数倍增长,损耗的真气远比他之前用一根灵气丝线cao作时要多得多。

  这也难怪头部的融入才进行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法正就开始出现异样了。

  阿凰心急,但却不能开声询问。

  毕竟苏澈为了不影响安齐远,经受了如此的痛苦至今也能忍着没吭气,他即便再担心法正,也不适合在此刻开口。

  可看着法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阿凰在更努力地护住苏澈的同时,又偷偷地将多余的灵气渡给法正。

  法正一愣,用眼角的余光看了阿凰一眼,用微不可闻的幅度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让刚进阶的阿凰保持实力,不要再给他输送灵力。

  阿凰哪里肯依,再说现在的融入正进行到最复杂的头部,若是真撑不下来,不仅苏澈要完蛋,法正半途收力也得大受损伤。

  “好了,再坚持一下,就剩一点了……”

  法正以更快的速度剥离着经脉,几乎要以ròu眼都无法分辨的利落动作将新老筋脉进行捆绑植入。

  “还有最后一点,最后一点了……”

  就连法正也在心里暗自惊叹,这样惨绝人寰的疼痛,苏澈竟然能忍到现在一声也没有吭。

  当头部还剩最后一缕经脉没有梳理的时候,法正忽然察觉自己的动作受到了阻碍。

  “这……”

  法正皱眉。

  原来苏澈的最后一缕经脉正好位于双眉正中,位置与额头的那枚菱形法印恰好重合。

  那法印正是扣在了这缕经脉之上,所以在很久之前苏澈发现安齐远在他额间烙下了这枚法印,想要用手生生抠出来的时候,才会疼得直接晕了过去。

  “不行,想要剥离出这缕经脉,必须将扣在上面的法印摘下来。”

  可这种法印一旦烙上,就算是施法者本人也只能qiáng行摘除,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法正眼色一凛把心一横,当机立断地用手掐出了摘除的法决。

  那道法决让那灵气丝线扭成了一个盘扣,看那盘扣正好扣紧了菱形法印的根部,法正的额上溢满了汗水。

  “五生元定,破!”

  一道jīng纯的绿色真气顺着灵气丝线飞快地冲撞而去,径直撞向苏澈额间的法印。

  苏澈只觉得头上仿佛被泰山变成的巨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在一片血红之中,他仿佛再也忍受不住,一声如濒死之shòu般哀绝的呻吟从原本紧锁的喉关破笼而出,如凤凰啼血、蛟龙哭啸。

  “阿澈!!!”

  苏澈只听自己耳边传来一声足以令山摇地动的爆喝之声,可他如今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别开眼……”

  “别看我……”

  苏澈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微不可见地翕动了几下,奈何喉咙里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意识在顷刻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104章 苏醒

  苏澈原本以为, 只要彻彻底底地昏了过去, 他就能与那些刻心蚀骨的剧痛划清界限, 即便是只能短暂地逃离那种如梦魇一般的炼狱,他也觉得弥足珍贵。

  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有点离谱。

  昏睡过去之后, 刺骨的疼痛并未因此减轻半分,反而还在疼痛的同时增加了一种又麻又辣的灼烧感,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身体本能地想要将融入自己里头的异物给排斥出来的、生生要将身体拆成两半的割裂感。

  苏澈倒是宁愿自己现在还清醒着。

  因为这样他至少可以呻吟, 可以用辗转反侧来纾解这种感受。

  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动弹的话, 他一定会抱着法正痛哭,然后狠狠地给安齐远一记窝心脚, 势要将那个把法印烙在自己额头上的魔头千刀万剐才能解气。

  可惜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片黑暗中让疼痛凌迟自己, 任体内无处那些无处不在沸腾撕扯的经脉绑架他所有的知觉。

  这种外来物与身体的互斥和融合持续了许久许久,久到就连苏澈自己本人都以为这两者不可能会有相安无事的一天, 但在他觉得他自己快要咽气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一声“阿澈”。

  这声音实在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分明能知道在耳边叫着自己的人是安齐远,可那道声音却是从所未有的沙哑, 简直就像是一个破了音的风箱在耳边不断地鼓噪一样, 让他觉得手臂上的jī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澈很想让安齐远闭嘴,可那声音却渐渐地从小变大,吵得他真的越发烦躁起来。

  苏澈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一些东西在拉扯着他的思维。

  麻木的手指上像是忽然出现了一股电流,弄得他的整个拳头又麻又痒, 待他终于控制着眼皮撑开一条fèng隙的时候,拳头却比眼睛还要抢先一步,一下就打在了安齐远的左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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