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俣指尖轻点桌面:“你做的对。”
他当然是有姐妹的,但没有同母姐妹,没有人同他长的像,若是认识他的人,见到穿女装相貌跟他很像,应该不会太疑……多看几眼,像是认识,又没上前来问,应该也是拿不准,不熟?
越氏盈盈福礼:“公子志大,想必不会留在河道太久,妾永记公子提携之恩,但凡有事,随时可召妾来。”
这是要告辞了。
崔俣也不留:“河道之上,夫人皆可便宜行事。”
……
越氏走出崔俣院子,迎面碰到了杨暄。
她赶紧行礼:“见过沙三爷。”
杨暄斜斜睨了她一眼,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昨夜崔俣醉前那句:我瞧着这样一个美人要被你弄死委实可惜,就同她打了个赌。
美人……崔俣怜惜这越氏是美人,才处处照顾!
被杨暄视线扫着,越氏渐渐有些发寒,明明正大光明请见上司,竟生出种被抓jian的尴尬心虚。
“你到此处做什么?”
能做什么,到崔俣的院子,当然是见崔俣了!
果然还是问出了类似抓jian场景的话。
越氏心下急转,当然不能说来找崔俣,她已经被沙三不喜了,要做的是挽回,而不是不知死活的继续!脑内灵光一闪,想起方才见到的,崔俣耳底红痕,她肃声道:“妾其实……是来寻沙三爷的。”
“哦?寻我寻到崔俣院子?”
“妾观沙三爷同崔公子感qíng甚笃,又离别多日……妾没多想,就寻了来……妾有礼物,想献与沙三爷。”
杨暄眸色缓和些许,崔俣没错,这越氏,还真是个jīng乖的。再开口时,声音已没那么冷:“什么礼物?”
越氏为难的看了眼身后院子:“妾是现在给您,还是……”
杨暄现在哪有空,他忙着去找崔俣呢,听罢摆摆手:“稍后送到我房间。”
“是。”越氏福身,退下。
等杨暄进了崔俣院子,越氏才赶紧回到自己暂居之地,翻出物什,亲自送到了杨暄院子。
……
杨暄走到崔俣门口,心qíng略有些忐忑。
昨夜崔俣大醉,不肯消停,拽着他又是聊天又是厮缠,脚不稳手劲控制不住,只一个疏忽,崔俣就能猴到他身上,拽都拽不下去,不是碰到他这,就是蹭到他那,还时不时亲一下表示安慰或歉意……着实磨的人心慌。
他血气方刚,哪受得了这样折磨,这一夜,过的甚是水深火热,想从窗子跳出,又舍不得怀中人,汗一身一身的出,硬着的那处就没下去,一夜合不上眼,直待天亮,才狠着心离开,去校场打了数趟拳,方才好受一点。
如今再进去,不知会看到怎样的崔俣?
崔俣显然已经醒了,不知道是为昨晚所为害羞,脸红红的看他,还是直抒心意,说心慕他已久,昨夜是真qíng流露?
平生第一次,杨暄有些qíng怯,手扬起又放下,不敢敲门。
还是里面崔俣发问:“即来了,怎么不进来?”他方才神qíng一凛,推门进去。
崔俣正支着头看窗外,没看他。
杨暄故做自然的问:“怎么知道我来了?”
“只知道有人来,不知是你。”崔俣手指摇啊摇,“我便是再迟钝,不会武功,你脚步声那么明显,如何会听不到?”
杨暄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随着崔俣手指晃啊晃,差点自动跳出来落到他掌心,让他看看,上面印着的是谁。
“你在看什么?”崔俣久久不回头,杨暄只得压下qíng绪,走过去顺着他视线往外看……什么也没有。
“阿丑和玲珑,刚刚还在这玩,现在外面疯去了。”
阿丑他知道,可是这玲珑……是谁?听着是个女孩名字。
杨暄狭长双眸立时眯起。
崔俣此时转过头,看了杨暄一眼。
杨暄立时绷紧jīng神,紧紧看着崔俣神qíng。
崔俣静静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气氛有些暧昧。他神qíng有细微变化,唇微微抿了抿,眉梢有些局促,眸底泛起疑光,似乎yù言又止。
杨暄心内一喜:“你若有话,且直说。”
“那我便直说了。”
杨暄催促:“说!”
“你这汗味也太大了。”崔俣掩住鼻子,还嫌弃的扇了扇,“我知你每日晨间必要练武,男人嘛,出些汗也更显雄壮,可这大夏天的,这么大味……是不是不太好?你可不是什么河帮汉子,你是大安太子啊。”
崔俣一席话说的语重心长。
杨暄……杨暄直接愣住了。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不然呢?”崔俣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你除了臭,还有什么别的毛病?”
杨暄耳根略红,目光微恼:“没有!”他紧紧盯着崔俣,“关于昨夜,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昨夜?”崔俣想了想,朝他拱手行了个礼,认真道歉,“昨夜我饮醉了,若有行为不当之处,望你原谅。”
“就这?”杨暄一脸难以置信。
崔俣有些迟疑:“可是……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想绝jiāo的事?真是对不住,我都不记得了,你大人有大量,且饶我这一回?”见杨暄气的都不会动了,他清咳两声,摸摸鼻子,“要不……看在我为你打地盘的面子上?”
杨暄脸色很黑,非常黑。
崔俣一看这神色,就觉出不对来了,看来此番不能善了。
他gān脆起身,严严肃肃后退,认认真真朝杨暄行了叩拜礼:“崔俣酒后行为不当,求太子恕罪。”
杨暄眼珠子就快瞪出来了,手指都抖了:“你就这么气我?”
崔俣也很懵,这是怎么求都不行了?到底昨夜做了多蠢的事,犯了多大的错啊……
“你——你——”杨暄气的踹翻了椅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像四年前犯熊一样,踹倒东西吼完,一溜烟走了。
崔俣十分无力。所以说……到底怎么了啊!我不知道你倒是说出来啊,什么事不能沟通?
不过崔俣倒也不怕这场面,杨暄犯熊不知多少回了,再怒,一会儿就也就缓过来了,他只要不去惹,不多久杨暄就会回来找他。
可是这心里……他右手缓缓上行,抚到左胸,眸底有些疑惑,怎么这么闷,闷的难受?
……
杨暄一路从崔俣的院子跑回自己房间,气的不行。崔俣……崔俣那般表现,显然对他没旁的意思!那昨夜又算什么!为什么那般亲近他,挑逗他!
难道换一个人,崔俣也如此么!
不,他决不允许!
杨暄握紧拳头,眸底烈烈如火,他看上的人,断不容不离开!这好看兔子是上天赏赐给他的,不明白,就bī着他明白,不喜欢,就磨的他喜欢!
他杨暄是太子,富有四海,想要的,就一定要拿到!
杨暄闭着眼,一点点沉淀心qíng,后又洗了个澡,把崔俣嫌弃的一身臭汗洗下去,方才收拾qíng绪,平静下来。
他看着窗外,觉得这天气的确有点热,崔俣一向苦夏,每每冬日里养出点ròu,到夏天就又消下去了,让他心疼的不行。这河边还算凉快,河鲜也还美味,弄点什么给崔俣吃呢……
杨暄一边想着,一边起身穿衣,走出屏风后,蓦的看到了越氏送来的礼物。
锦盒漆红,上有雕花,是红鲤鱼戏莲叶的图案,不用问,一看就知道是越氏送的。
左右无事,他走过去,掀开盒子……差点流鼻血。
里面有各种qíng趣好物,玫瑰膏子,再加上封面写有龙阳,打开是各种jīng美chūn宫图的书。qíng趣物件都是小东西,颜色绮丽,照着只增qíng趣不伤人做的,连羽毛团都有;玫瑰膏子是天下绝品,此道中最有研究的药老所制,有特殊标记;就连chūn宫图里,都附有簪花小楷,提示哪里是重点,怎么样让人更有感觉,更舒服,还伤不着,甚至连事后保养都写的颇为jīng细……
杨暄耳根有些红。越氏这女人……这女人……算是懂点事!
他看了一会儿,把东西收好,面无表qíng的走出房间,招招手,让人把孙敏叫来。
“三爷有什么吩咐?”
杨暄负着手,脸上表qíng高深莫测:“河上事多,你也忙不过来,jiāo一半给越氏吧。”
“是。”孙敏小眼来回转,主子这是改主意了啊!
“叫她空了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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