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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卿相_凤九幽【完结】(25)

  “啥?出村的路也被泥瀑淹了,过不了?”范灵修听到这个消息是崩溃的。在他听到出村的路只有一条,想去长安只能取水路时,差点没把手上的酒盏扔了。

  “可是渡头没船啊!”

  说话的大汉有点幸灾乐祸:“所以兄弟啊,且等着吧!”

  范灵修仍然不死心:“那路被淹了,官府呢,官府不管么?你们村的人也不可能不出去啊!”

  “官府……呵,连天下雨,四下遭灾,邻县都淹了,官府得紧着赈水灾,咱们这只是埋了条路,又没死人,官府哪会管?等着呗!哪天等不了了,就组织乡里大家伙一块铲,官府反正没空闲。”

  “那……不能去别的村?”范灵修眼珠子转着,“我们从渡头过来时,看到路并不只一条,往别的地方也有路的。”

  大汉一脸‘小伙子你太天真’的同qíng:“咱们这片前边靠水三面环山,这里是方圆四十里最大的村子,走水路也就算了,要是想走陆路往外,呵呵,甭管哪个村,都得绕到咱们村取道!”

  范灵修真想哭了。往外只一条路,已被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去长安只有水路,可渡头没船……这是要bī死人吗!

  谢丛问了个实际问题:“敢问这位大哥,渡头为何无船?”

  大汉看看左右,嘿嘿笑了两地,没说话。

  谢丛皱着眉,颇为莫名其妙。如何范灵修问就答,他问就不说话了?

  崔俣修长指尖轻点桌面,笑颜在烛光下更显柔和:“崔兄勿恼,这个问题,这位大哥怕是不好答。”

  大汉早就注意到崔俣了,这人太漂亮了!一进小酒馆,酒馆里像多了颗移动的夜明珠,映的平日好看的烛光都暗淡了!他当下就看呆了,鼻间发痒,要不是这人身侧少年眼神太凶恶,他都回不了神。

  “夏日万物生长,可糙长的再快,也不可能两三日一尺——路上杂糙丛生,渡头不做生意,只怕不是这两日的事。”崔俣素手端着酒盏,粗陶酒盏因玉色肌肤映衬,显的质地都优良了起来。他眉目含笑,看着大汉,“渡头有新葺痕迹,观之不过月余,不像废弃不用,遂我猜,渡头有人管,只是暂时有些意外需要处理,待杂事尽完,便可再开,届时,便会有船。”

  大汉一拍大腿:“这位漂亮小哥说的对!你们安心住些日子,等待便是,渡头定会再开!”

  范灵修皱眉:“那要等多久?”就是不想等才急嘛!

  “这个……”大汉摸摸鼻子,“我就不知道了。”

  崔俣将酒盏放下,眉眼流转间,有股淡淡神秘:“这个,恐怕得等附近河帮斗出结果。”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大汉指着崔俣,非常惊讶。

  崔俣看着他,笑容和暖:“这些事不好与外人讲是不是?这位大哥,我知你为难。”

  “倒也不是一点不能说……”大汉叹气,“对外来不知事的,当然不行,但你既然知道河帮之事,说点也无妨。”

  崔俣拱手,姿态优雅态度谦逊:“还请赐教。”

  大汉弄了个大红脸,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崔俣,仰脸把碗里的酒gān了,不小心又呛住了,咳了个天昏地暗,脸更红了。

  杨暄眉头皱起,不着痕迹踩了下范灵修的椅子。范灵修以为有谁经过不小心碰到他了,而且他本身也心急,顺着力道就冲到了大汉跟前:“你倒是说啊!”

  正好把崔俣身形挡住。

  大汉略有些失望,咽了口口水,匀了匀气,这才说起来。

  原来此处渡头归赤làng帮辖管。水上的活计,运货渡河,哪怕划竹筏卖船客新鲜花果的小事,都归帮派管,谁想做生意,筹集了本钱,去帮派赁船赁筏,按规定jiāo份子,帮派发话,你才能做生意,帮派说不行,任何船都不能动。

  半个多月前,临近河帮争锋,有人打到赤làng帮地盘,渡头刚刚修缮整理没两天,赤làng帮就集齐所有人匆匆上水伙拼去了,帮上没命令下来,所有人不敢动,所以渡头才没船。

  “为什么帮派不发话就不能做生意?大家都是要吃饭的,在别的地方伙拼又不碍这里的事,自己做不就行了?”范灵修心里急,问话也急。

  大汉再次给了一个‘小伙太天真’的眼神:“船筏不准私制,各帮有各帮的标记,私船要敢上河,不管谁看到,都要被杀人劫财扣船,有了帮派标记,才有安全保障。”

  范灵修郁闷趴桌:“那少爷想走怎么办……少爷家里还有事啊啊啊——”

  崔俣正听着大汉说话,心里也跟着发愁,突然手心一暖,偏过头,发现杨暄正捏着他的手,眼珠移动,指了个方向。

  正待扭头看,手上力道加重,杨暄在提醒他:别太明显。

  遂崔俣收眉敛目,转头与谢丛说了句话,视线游动中,找到了杨暄示意的人。

  观察一会儿,崔俣眼梢一亮,计上心头,有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老虎:今天又成功抢镜了喵嗷嗷嗷嗷~~~~~~&lt( ̄▽ ̄)&gt

  杨暄:俣俣它欺负窝!▼_▼

  崔俣:欺负的好呀!来小老虎么么么么哒!(づ ̄ 3 ̄)づ

  第22章 夜访

  杨暄提醒崔俣注意的这个人,很不一般。

  此人脚宽手大,十指粗壮,虎口有茧,面上皮肤油黑,唇色极深,衣角盖住的身体肤色却只是偏huáng……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个船夫。他衣着朴素,窝在角落,喝着最便宜的酒,眉头不展,嘴角下抿,也不说话,看起来不是找乐子,而是借酒消愁。

  别人热闹说话,他只是木木呆呆的听,这边说起渡头无船的事,他面色开始变的难看。

  杨暄挑眉看了崔俣一眼,崔俣点了点头,眉目流转,问跟他们说话的大汉:“那私船做活,被逮到一定死么?”

  杨暄注意到那船夫握酒碗的手更紧了。

  崔俣很聪明,一句话切中要点,这船夫……果然是有什么想法。

  “也不一定,看你当时财资多少,会不会来事,与上头关系怎么样……运气好点,船财留下,人受点罪留条命,运气不好就……呵呵,单讲咱们这片,运气好的很少。”

  崔俣顿了顿,又问:“既然有机会,为什么大家不撞撞运气?”

  “因为道上有规矩,犯一回事,不准再下水。随非转行,不再吃这碗饭,否则只要敢再下水,甭管你家财几何,关系怎么样,结果只有一个,死。”

  大汉声音很重,此话一出,现场冷凝。

  杨暄一直留意着船夫,见他姿势变僵硬,第一次开口说话:“没准不会被发现呢?”

  “河上随时都有帮派的人巡视,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杨暄展眉,只一边唇角扬起,笑容颇为意味深长:“河帮不是忙着伙拼么,哪还有人巡视?”

  大汉愣了一下:“可是万一……再者沿河村里人头都熟,帮里规定,村民举报有奖,包庇同罪。”

  杨暄冷嗤:“四下乡邻,相依成长,唇亡齿寒,竟如此没人qíng味?”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想好好活着啊。大汉讷讷。

  崔俣位置不如杨暄方便,不好总偏头观察船夫,但见杨暄如此,也猜到船夫表现,此时便轻叹口气,话音幽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人遇到难事,急着用钱怎么办?孩子生病,婆娘待产,老人病危……难道就活该倒霉?又不是jian心故起,有意为之,险险做趟生意,大家就不能搭把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汉有些无语:“……有可能死啊。”

  “等下去就能万事大吉么?这已经十多二十日了……生老病死,时间可不等人。”崔俣看向窗外,眸带忧思,“要是真有这样处境的人,技术好的话,夜里避人行船也是条路。”像是偶然有感而发,他声音有些低,像是自言自语,又足够让人听清,“可是如果真有这样的船夫,夜时到哪里寻客呢?恐怕也只有我们这急着赶路的外乡客了……”

  崔俣杨暄轮流说话,语速都不快,一犀利一温煦,看似普普通通,其实每句话每个重音都暗含提醒,行动之默契,衔接之自然……

  崔俣没觉得怎样,他早知道杨暄很聪明,也熟悉其小动作代表的含义。

  杨暄却是怔住了。他身份与旁人不同,纵使成长多艰,与一般人生活也是不一样的。他接触过林林总总不知多少种人,身边亦有下人,有随侍,有死士,有属官,他甚至有军功,手底统数千亲兵,可没有一个人,能懂他心意至此。仿佛如臂使指,得心应手,根本不需要特意说明,言发指示,崔俣就已经知道他要gān什么,并以最快最稳的方式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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