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再次无言：“……”
顾云庭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看了顾夏一眼，便先行洗漱了。
事已至此, 顾夏也不作什么无谓的挣扎了，坐在地毯上玩了一会儿手机。
等顾云庭洗完之后, 他紧跟着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哥哥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外文书。
“小夏, 你先睡吧。”
“哦。”顾夏看了看哥哥的床, 很大, 可以多睡一个他，于是放心躺上去。
被子很轻，也很暖, 是阳光晒过的味道。
掺杂着顾云庭身上的气息, 给顾夏带来熟悉的安全感，没一会儿他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夏睡得迷迷糊糊之际。
他感觉到旁边的床垫似乎下陷了一点，似乎是有人躺下来，他下意识往旁边挪挪。
顾云庭怕他掉下床，拉了他一下，顾夏就没再动了。
顾云庭从小都是规规矩矩，所以连睡姿都是端端正正的。
而顾夏恰好相反，睡觉的时候姿势相当不羁，能在床上滚个遍。
顾云庭正要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旁边的弟弟突然翻身，手脚并用地抱住了他。
虽然平时他们也经常搂搂抱抱，但是这个时候，顾云庭却莫名有些不太自在。
他试图拉开弟弟的手，不料顾夏柔软的手臂如同藤蔓似的，一下子就缠住了他的脖子。
明明没用什么力气，顾云庭却忽然觉得连呼吸都似乎变得有些困难起来，以至于他不受控制地暗喘一声。
“小夏。”顾云庭哑声开口，希望能够唤醒弟弟。
可是顾夏无知无觉，甚至还像小狗一样蹭了蹭他的颈窝。
顾云庭被他蹭过的地方，莫名有些发烫，“小夏。”
话音落下，顾夏的腿就搭了上来，正好横在他的腰腹上。
顾云庭呼吸一滞，全身僵硬，紧紧地绷着。
他无法忽略，顾夏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身躯。
他甚至能闻到，弟弟身上和他同款的沐浴露香气，淡淡的，带着一点顾夏身上独有的甜香味。
仿佛一块刚出炉的、香甜的蛋糕。
顾云庭从来不喜欢吃甜食，但是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生出一股奇怪的、想要吃蛋糕的冲动。
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顾夏温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耳边，顾云庭就像是烫到了一样，微微偏过头去。
他想挣脱，可顾夏却越抱越紧，像是一只黏人的八爪小章鱼。
顾云庭拿他没有办法，不敢再乱动，怕弟弟碰到哪里。
然而顾夏什么也不知道，睡得十分香甜，和苦恼的哥哥形成鲜明对比。
弟弟强烈的存在感让顾云庭毫无睡意，睁着眼睛，无所适从。
这个时候，顾夏突然呢喃了一声，似乎是在说梦话。
顾云庭没有听清楚，只好扭头过去凑近听，就听见顾夏喃喃的说了一句，
“哥哥，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顾云庭不禁一怔，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瞬间就软了。
他看着弟弟如同婴儿般安静乖巧的睡颜，心中一阵酸软，不知如何形容才好。
“我本来就没有怪你。”
千错万错那都是别人的错，自家人怎么会有错呢。
他怪谁，也不会去怪顾夏。
顾夏自然没有听到，他把哥哥抱紧了些，仿佛把顾云庭当成了自热火炉。
“好暖，好舒服……”
顾云庭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脸，也难以相信自己会为了这么个小东西如此操心，牵肠挂肚。
回想在顾家长大的这些年，那些记忆好像变得模糊起来，反而是这几个月弟弟在他眼中变得鲜活、可爱。
如果弟弟不会长大就好了，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可以一直依赖他。
可是谁也阻止不了孩子成长的步伐。
“睡吧。”顾云庭低声说道，连同不该有的情绪一起淹没在黑暗里。
……
第二天，顾夏神清气爽地起床，就看见哥哥顶着一对黑眼圈，跟大熊猫似的。
他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哥，你不会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吧？”
顾云庭默然片刻，“嗯。”
顾夏顿时一阵心虚，该不会是昨天晚上他睡相太差了，所以才闹得顾云庭睡不着？
“我……”
“小夏。”
两个人异口同声，顾夏连忙说道：“你先说。”
顾云庭的语气顿了顿，才温和地开口道：“小夏，哥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昨天让你委屈了。”
“啊？”顾夏瞬间就被哥哥的道歉整懵了，他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
哥哥竟然主动跟他道歉了，那他是不是也该道歉？
“其实，其实我也有不对，我不该说那样的话。”顾夏有那么一丢丢的惭愧，补充道，“但我说的都是气话，你相信我……哥，对不起嘛。”
顾云庭点点头，“我知道。”
顾夏的眼睛顿时亮起来，继续说道：“那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好。”顾云庭看着弟弟弯弯的眼睛，像月牙一样漂亮，有些移不开目光，“你和那个艺人的事情，我考虑过了，确实不该对你管束太多。”
顾夏听到这话，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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