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回来,回的是从前。
他还没到可以退休的时候。
太医令只好苦哈哈地继续早起上朝,每天上班时,他都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坑了。
……
“您辛苦了。”纪应淮没想到导师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他回忆起自己之前那些笨拙的操作,他就对导师感到了万分的抱歉。
太医令沧桑地摆摆手,“不辛苦,怎么会辛苦呢,我就是命苦。”
你们这些主角是不会懂我们普通人的艰辛的,他想。
“您说的那个戴斗笠的人,他长得是不是有点黑?”
“有吗?”太医令想了想,“黑不黑我不知道,他裹得挺严实的,手上还有绷带,没看清肤色。”
“他高吗?”
太医令点了点头,“挺高的。怎么,你认识?”
“我可能认识。”纪应淮思索着,那个人应该是林参。
林参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自己和立夏?
“哎对,今天上朝陪在圣上身边的是庞公公,姓季的不在。”太医令小声说。
他们已经走到了太医署附近了,这儿人多,他怕被人听了去,没敢多提和纪幺相关的事情。
纪应淮想到这个人就觉得有火气从胸口往上窜。
“你小心些,他指不定憋着什么心思要使坏呢。”
想想这俩孩子之前被整得阴阳两隔不得相见的惨样,太医令不免唏嘘着叮嘱了他一声。
纪应淮颔首,“我知道了,多谢老师提醒。”
季遥此人必须得除掉,他活着就是个隐患。
如果能把他扭送回他自己的世界去就好了,纪应淮心道,得想想办法。
对方手里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道具,万一再来个命运之书……
纪应淮沉默着走进了小隔间,揣着心事开始工作。
经典已经整理完两本了,他今天得交给太医令校对一下,没有问题就送去板印。
他写了几行,安立夏就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瓶,抿着唇,看起来不太高兴。
“怎么了?”纪应淮搁下笔,连忙过去哄,“谁惹我们立夏了?”
安立夏摇了摇头,他抬起头看着纪应淮,眸中有些许困惑,“夫君,我与你在一起难道有错吗,为何总有人想将我们拆散开?”
“为什么这么说?”
小瓶子被递到了纪应淮手上,安立夏轻声说,“晨起两个孩子想去御街吃早膳,我陪着他们去了。路过戏园时,我见到了衍冬。他把我拉到僻静处给了我这个,还说,有人想让他对你下药。”
“我问他为什么要把东西交给我,他说,他不想让自己受的苦再落到别人身上去了,所以他来告诉我这些。”
纪应淮打开瓶盖看了眼,里面是一些不知名的粉末、散发着浓郁的腥味。
“立夏,我们没有错,害人的才是有错的,”纪应淮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去给老师看一眼这东西,你在屋里呆着,别多想。”
“嗯。”安立夏点了点头。
太医令看了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宫里想偷偷摸摸给皇帝用药趁机上位的妃子不在少数,这玩意算是太医署严打的禁药。
“这从哪弄来的,”太医令瞥了他一眼,“你……就算不行,吃点调理的药不就得了,没必要玩这么花吧?”
“……”纪应淮觉得自己受到了人格上的污蔑,“老师,这东西是立夏捡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太医令盖好盖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宫里不能出现这玩意,不管是不是捡来的,都得没收。”
纪应淮本来就没想留下它,他只是想来问问这药起什么作用。
太医令给他科普了一下,“它是春|药里头药性最烈的一种,起效快,药效好,但是后遗症也很强。用了一次就会再想用第二次,等到不想用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好恶毒的东西。
“你俩要是想要这些辅助类的,我可以给你配点别的,反正烈性的你别沾。好不容易才死而复生,再死了咋整。”太医令严肃叮嘱道。
纪应淮有苦说不出,无力地解释道:“老师,我真不用,您放心。”
回到隔间,纪应淮都有点不敢去看安立夏,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丢没了。
安立夏坐到了他身边,一边磨墨一边问,“夫君,你耳朵为何红成这样?”
“没什么,”纪应淮含糊道,“就是想到了点尴尬的事情。”
幸好今天的立夏没有刨根究底继续问下去,他提起了另一件事,“我起来时,看见房里那盆当归有几片叶子要掉了。”
纪应淮回忆起睡前他说要给立夏煮鸡汤的事儿,“好,晚上我去把它们摘了做菜。”
“夫君,”立夏道,“我在梦里见到了一株与它长得一模一样的水墨色当归,是它承载了我的气运吗?”
“应该是的。”
纪应淮的气运被林参放进了随手抓来的鱼里,估计立夏的他也就地取材装进了那株当归里。
立夏若有所思,“吃下去就能把气运补回来么……那小芸鱼也吃了、当归也吃了,她不会有事吧?”
好问题。
但就目前看来,林参送的鱼,小芸吃了并没有不舒服。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吧。
“那,晚上给她少盛一点吧。”纪应淮迟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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