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冲刷着忙碌的手指，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吵，想到自己自从认识张曦以后所做的一切，不禁笑起来。这样陌生又慌乱的自己还是挺有趣的，少了枯燥刻板，多了些人气。
如果换成以前，他从来不会想去和别人特地解释什么，决策者的意图正好可以考验下属是否聪明，如果要是听不懂，显然是无法跟上他的工作思路，也不会有什么工作效率。现在他为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情而像个幼稚的疯子，时间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总能给予人意外的惊喜。
收拾好厨房，李楠检查一遍，最后关了灯上楼。想着这会儿张曦应该睡熟了，脚步也放轻了许多。
卧室里只有床头的那盏小灯还开着，淡黄色的光为他照亮了找到那个人的路，被子里隆起的那一块让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心里被叫做幸福的东西装得满满当当。
掀开薄被躺上去，身体的重量使得床也跟着震动，怕惊醒张曦，不想正对上那双黑亮的眸子。
“我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没有，我在想放了暑假要做点什么好。我觉得去给我爸打个下手也很不错，送个文件跑跑腿什么的。”
李楠翻了个身，伸长胳膊将人捞进自己怀里，想了想：“你要不去我们家吧，我顺便还能教你东西，相处的时间也多点。我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就算有难得休息的时间还并不一定能碰得上。”
“这有什么，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一部手机不能解决的？”
李楠将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恨得咬牙切齿：“隔着一层屏幕只能看不能摸，有什么意思？哪有大活人抱着舒服。我错了，下次再不会这样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也算得上是骗了，你现在能消气了吗？”
张曦眨了眨眼睛，这人快要把他给闷死了，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头从他的魔爪中拯救出来：“我什么时候说我生气了？”
“你总是口是心非，心眼还小，脸上笑，心里藏着刀子，我觉得如果等到明天再和你说，你还指不定会拿什么手段收拾我，所以我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自己送上门来，什么话都当面说清楚，这样对你我都好。我可以抱着你睡个安稳觉，你不用把不高兴装在心里很多天。”
张曦嗤笑一声：“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看在你主动坦白承认错误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不过我承认，你只说你见到文蕴绝口不提秦随的事，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你应该庆幸我对你的信心暂时多到让你随便作死，真要到了告急的那刻，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李楠低头在张曦地额头上亲了一口，赶紧讨好：“哪儿敢，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保证在你的眼皮子下。如果我想的不差的话，秦随他爸这会儿应该带着那个拖油瓶回到家了，现在正在上演家庭大战。”
“真没想到秦随的爸爸这么痴心，明明知道对方是个人渣还舍不得放下，这么多年的时间也是真爱了。不过这两人的品行还真不怎么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是豪门子弟。”
李楠伸长左手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将灯给关掉，重新归于黑暗，他抱张曦的时候更加用力，唇瓣贴着张曦的耳垂，灼热滚烫的呼吸和好闻的沐浴液味道将张曦逼到极致，让他无法躲，近乎于呢喃地说：“同性恋爱本就难长久，有些人更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秦叔叔从小到大是内向本分的人，人也很单纯，自从认识这个人就变了，白纸被墨给染了，看着挺和善的，为人处世方面和那个男人如出一辙。废子而已，不过他运气好投了好胎，这一辈子只要规矩一点，日子也不会太难过。这话也仅限于以前，我这次放了一把火，要烧到什么时候才能灭，我也不知道。”
张曦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安心睡觉。
李楠的呼吸和心跳声太有存在感，尤其是这人还不要脸的往他身上蹭，只能在心里劝自己要适应。
李楠一直等到身边的人睡熟才调整了个姿势，扣着喜欢的人的腰，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这种拥有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
第二天直到上第一节课，班主任说了一句秦随家里有事开始继续复习知识重点。
李楠和张曦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昨天晚上应该闹得动静不小。
“你今天回去估计得被你家老爷子狠狠收拾一顿。”
张曦身体微微侧过来，声音压低，眼睛盯着黑板。
李楠抬起握着笔的那只手揉了揉鼻子，笑了一声：“那你要不要来看热闹？”
张曦抖了一下，赶紧拒绝：“这就算了，我怕你爷爷舍不得训你，把全部的怒火转嫁到我身上，我可不想做被殃及的那条鱼。我就不凑热闹了，记得回去打听打听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心里有个底。”
李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看你这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有点想……”
张曦趁老师转身写字的空档，眯起眼一脸挑衅：“想揍我？你不是我的对手，死心吧。”
让张曦没想到的是这人压根不按照常人的思想发展剧情，他的话音刚落，却见那人快速地靠近在他一脸木然地注视下亲了他一口，之后还得意洋洋地说：“错了，是亲你。”
杜子恒自打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一直在想要怎么和李楠道歉，要怎么样才能让人家不嫌弃还能相信自己的诚意，这一转头就看到后面那两个压根不算人的亲在一块了，真是不知死活，要是被教导主任或者谁给发现他们绝对死的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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