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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_心渔【完结】(92)


她选的时机正是chuáng榻之上凤嵩川被伺候得舒舒服服,身心最为放松的时候。
凤嵩川果然对她说了心里话:“江北离得太远,王光济看来是常做这等事,手脚很gān净,bī得太紧了又怕打糙惊蛇,爷也为难啊。”
孟蓁笑了笑,娇柔地将面颊贴到他胸膛上,道:“既是如此,大人何不差心腹去趟江北呢?”
“去江北?”
孟蓁柔声细语:“蓁儿yù为大人分忧,有个主意,大人看看行是不行。”
“你说。”
“蓁儿先前曾向大人提过的,我有一位兄长,人很机灵又有头脑,家中出事之后,他便跟着商队出去闯dàng,到过江北,也听说过那王光济的大名。大人要拿王光济走私的真凭实据,不如叫我哥哥带着银票跑一趟,去向王家订购大宗的南崇特产,王光济不认识我哥哥,必定不会提防,到时候大人便可以抓他个罪证确凿,走的哪条路,和军中什么人勾结都逃不过大人的眼。”
凤嵩川大为意外,怔怔望着孟蓁半天没有说话。
孟蓁露出惶恐之色,道:“大人,蓁儿可是说错话了,不行您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不,不。这主意很好,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明天叫你哥哥进府来见我,若他真像你说的那么机灵,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孟蓁嗔道:“瞧大人说的,蓁儿人都是大人的,还要什么赏。”
凤嵩川哈哈大笑,又道:“此去冒的风险不小,你哥哥手无缚jī之力,正好寇文在京里呆不下去,我叫他陪着你哥哥走这一趟吧。”
这么大的事qíng,凤嵩川自不放心完全jiāo给侍妾的兄长,需要派个人跟去,在旁边监视着。
寇文就是先前背叛了谭瑶华引文笙上当的那个侍从。
文笙没死,他所做的事qíng自然瞒不住人,从年前谭家就放出风来,要挖地三尺找他算账,吓得他藏起来门也不敢出。
转天凤嵩川亲自见了见孟绍祺,虽然不甚满意,觉着此人畏畏缩缩得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无奈孟蓁这主意出得太好了,而且孟绍祺看起来也做了不少准备,凤嵩川最后决定勉qiáng用他,鼓励了一番,又把寇文叫来,让两个人先熟悉熟悉,好尽快出发。
凤嵩川这里还在做着娶四公主进门的美梦,不顺心的事就一桩一桩接踵而来。
先是大皇子那边,杨昊御手底下的潘先生把他找了去,转弯抹角敲打了一番,到最后杨昊御更是yīn着脸亲自进来,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嵩川连忙同大皇子解释,他全不知道流言打哪传出来的。
杨昊御冷笑:“我四妹因为驸马的死心qíng本来就不好,为这传言,府里的丫鬟都杖毙了好几个。奉劝某人,癞蛤蟆还是别想着吃天鹅ròu了。”
凤嵩川一张脸顿时胀成了猪肝色,对方是皇子,受到侮rǔ不能反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不通往日待他不错的杨昊御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还是潘先生见他目露茫然,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提醒他道:“凤将军,大殿下向来待你亲厚,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你却在程国公的事qíng上设了套让他钻,你做得不厚道啊。”
凤嵩川这才恍然,连忙解释:“那顾文笙进京不久,我也没想到程国公会这么看重她,为了她,甚至不惜同殿下翻脸。”
杨昊御盯着他,目光透着yīn冷:“只这一件么,谁都不是傻子,老凤你好好想想吧。”
丝桐殿大比之后,李承运同两位皇子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见着杨昊俭还会淡淡地打个招呼,和大皇子杨昊御见面,只要建昭帝不在边上盯着,那是理也不理,完全拿他当空气。
偏偏过年这段时间见面的场合多,搞得杨昊御很是尴尬。
为这事,长公主还专门进宫找了他的生母淑妃。
虽然长公主说的是李承运父亲死得早,她疏于管教,以至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是孩子脾气,请淑妃娘娘帮着说一说,叫大殿下不要往心里去,淑妃还是把杨昊御叫进宫,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通。
杨昊御也憋屈啊,太子之位还没有着落呢,老二在边上虎视眈眈,他哪里想得罪这位表兄?
正月里李承运纳妾,他特意送了厚礼去,想借机修好,李承运却一点面子不给,当天就把东西原封退回来了。
回头想想,这件事透着诡异,他明显是被人陷害了。
自己堂堂皇长子,搞个良家美人算什么,可手下给他弄回来的偏偏是李承运的宠姬,听说还是在去别院的路上被人劫走了的。
出事之后,他虽然及时把知qíng人都处理了,可那几名手下早早就不见了踪影,而表兄李承运查都不查,直接就认准了自己。
这件事谁得了好处,自然是他那好二弟杨昊俭。
若不是因为丽姬之死和顾文笙虎啸台那事,只看丝桐殿顾文笙状告老二,他再稍加拉拢,必定可以把李承运拉过来。
那段时间凤嵩川同李承运的岳父延国公鲁大通走得很近。
他私下里一直同老二眉来眼去,还以为自己不知道。
以前也到罢了,如今管了缉私这等肥缺,也不见他来孝敬。
故而杨昊御越看越觉着凤嵩川此人居心叵测,哪里还有好声气,一通斥责,也不听他解释,便打发他滚蛋。
凤嵩川憋了一肚子气,到家还未找个人发泄出来,二皇子派的人就到了。
杨昊俭叫他到山庄别院去一趟。

  第一百五十九章 祸水东引

杨昊俭叫了凤嵩川去,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踌躇了一番,方才同他道四公主心伤驸马之死,万念俱灰,圣上也并没有叫她另嫁之意,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胡乱揣摩圣上,散布这等谣言。
又说他已经进宫请圣上下旨严查造谣之人,他和公主都相信此事与凤嵩川无关,叫他该如何如何,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杨昊俭态度虽然和善,凤嵩川却觉着对方笑容里面好像藏了刀子。
想起大皇子骂他是癞蛤蟆想着吃天鹅ròu,凤嵩川只觉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看这些皇子公主的反应,就好像自己配个再嫁的公主都是rǔ没了对方,是对他们极大的侮rǔ。
究其根源,还是他凤嵩川的实力太弱了,才会被人瞧不起。
若是他能够对皇位的归属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两位皇子绝不会是这等态度,哼哼,只怕不用他开口,四公主便会哭着喊着要嫁他。
凤嵩川并不怎么会掩饰内心,好容易应付完了杨昊俭,神qíng郁郁告辞而去。
杨昊俭笑着送他离开,望着他的背影敛了笑容若有所思。
到二月底,玄音阁的chūn试全部结束。
“宫榜”一百五十人,南北两院平分秋色,细点上榜人数相差无几,团战南院稍弱,前十甲里只占了四席,成绩最好的就是郭原师徒所在的队伍,拿到了第三名。
文笙所有的比赛一场没漏全都看了,她敢说能拿到这个成绩绝不是郭原之功,队伍里有四张古琴,谭四先生的古琴“重月”声音厚重雄劲。承担了部分原本该由鼓声所尽的责任。
像谭三先生、谭四先生这样的顶尖乐师,要看他们出手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是在同乐台上与对手全力一搏争个输赢?
所以有师长参赛的团战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叫文笙一帮新生大呼过瘾之余心生触动。
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士不厌学,故能成其圣。
乐师的路于他们这些人才刚刚开始。尤其是文笙。她的琴艺要学下去,没有现成的诀窍可以直接拿来套用,全靠自己的摸索。不努力怎么行?
旁观了一场chūn试,令她以更大的热qíng投入到学习当中。
等进到阳chūn三月,一直悬而未决的二皇子山庄连环命案也有了说法。
秦和泽查实,杀人者最初潜入山庄是因为戚琴。因为二皇子否认他把戚琴是关押在山庄里,故而秦和泽不好用一个“救”字。给建昭帝的奏章只含糊写道“意在戚琴”,但具体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
而之后又一连发生多起“意外”,涉及二皇子山庄那天当值的侍卫、迎客的管事、仆从,种种迹象表明。杀人者与羽音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秦和泽上书请旨,针对羽音社提到了三条建议:第一,限期责令羽音社的首领jiāo出那一男一女两个贼人。第二。民间的乐师以后不得私自招揽江湖中人以为侍从,着各处地方官严查。一经发现,以抗旨论,江湖中人以往所犯律法,视乐师为知qíng随坐。第三,羽音社这等组织具有很大的危害xing,即使不予以取缔,也该令其向官府报备首领、成员、财物等种种详qíng,由官府派专人监管。
这三条十分厉害,尤其是第三条,已经不但是要削弱羽音社,还要将羽音社的乐师彻底抓在手里,令他们为官府效力。
建昭帝看了秦和泽的这份奏章之后大加赞赏,叫人照着这三条拟定圣旨,除了监管羽音社的人还没有选好,其它全部都照准。
老皇帝早想趁着自己还活着把羽音社处置了,不过一来师出无名,恐引得天下人惊慌,且给自己留个骂名,再者下手太狠了也不行,总不能大梁的乐师尽出谭家吧。
所以秦和泽这奏章不管是时机还是内容都恰到好处。
相比之下,二皇子山庄的命案是不是羽音社为救人搞出来的反到不重要了,哪怕不是,也要把它办成板上钉钉的铁案。
杨昊俭听说之后长长叹了口气,还是小看了秦和泽,他是老爹肚子里的蛔虫还是怎的,下手这么快,到叫顾文笙和那姓钟的逃过了一劫。
那两个人如今都是玄音阁的乐师,再想其它的理由抓人却是不好下手,只能慢慢等待机会了。
文笙人虽然在玄音阁学习,朝堂里这些动静并不是没有耳闻,毕竟隔几天要去拜望一下李承运,时不时还要接受谭令蕙和杨蓉等人的宴请。
她一听就知道像什么四驸马出意外,凤嵩川要适主都是钟天政搞出来的把戏,尤其最后一招,拿羽音社做替罪羊,绝了后患,实在是又gān净又毒辣。
这小子是使出浑身解数,一门心思要把王光济和张寄北bī得再无退路啊。
是不是王光济反了,他便可以浑水摸鱼,由中获得极大的好处?
文笙虽然心里跟明镜一样,却因二皇子山庄那事她也有一份,这满怀心事竟是除了对王、戚二老和云鹭之外,谁都无法吐露。
这几个月文笙为医治两位老人家也想了很多办法,求教了好些名医。
师父王昔是真没有法子医治了,人的大脑是元神之府,受到损伤,再好的大夫也只敢叫喝喝汤药保守治疗,那效果文笙觉着还不如自己给师父弹上一曲《伐木》呢。
不过戚琴的伤到是有人给她出了个主意,戚琴是因无名指断了之后没有得到医治自己长歪了,致使没有办法弯曲,若是他能挨住痛,将指骨折断了重新长,说不定就能治愈。
相比恢复乐师的实力,这点痛对戚琴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不过真治起来,需得找个医术非常高明的大夫,连太医范chūn翰都不是很有把握。
几个人慎重地商量过后,决定先等一等。
但总算是有了希望,戚琴jīng神随之振作了不少。
经历的多了,戚琴再听到朝廷对羽音社的处置,到没觉着此次羽音社遭难是受了自己连累,他叹了口气,安慰文笙:“你别管了,叫高祁和张寄北看着决定吧,世上的事,各有各的缘法,就不因为咱们,社里矛盾重重,大家各有想法,早晚也得散伙。这次有了压力,说不定反到是个契机。”
其实戚琴说这话,实在是有些高估文笙了。
她能力有限,羽音社的事纵然想管也管不了。
叫文笙惊奇的是,钟天政谋划了这么多事,表面上竟还同无事人一样,在玄音阁一呆就是一整天,要么学箫,要么和谭瑶华凑在一起,再不然就是来寻自己。
钟天政找文笙是未雨绸缪,商量秋试的事。
按照南院的规矩,宫榜前十名和团战坚持到最后的那支队伍成员可以在库房里自行挑选一样东西做为奖励。
秋试还有样好处,奖励可以拖到来年chūn试之前再领,这样中间隔着个年,按惯例年底宫里会有大批赏赐下来,像钟天政这样手里乐器普通寻常的,可以趁机换一支宝箫。
宫榜的前十名就别指望了,一直都是那些学艺快满十五年的乐师们霸着,少有例外的qíng形,故而钟天政就打上了团战的主意。
团战好打,队伍难求。
按规定每队是四对师徒,那就意味着每一位师父门下只能有一名学生可以参加团战,除了他们这些新来的,院里能打团战的人差不多都有固定队伍,可以选择的余地太小了。
所以钟天政从chūn试一结束,就开始划拉人手。
经过这场chūn试,竟然也没有闹掰拆伙的队伍,叫他颇感遗憾。
好在他说动了文笙和卞晴川。
团战需要考虑几人的乐器种类和配合。钟天政研究了好半天,决定还是找个熟人,他想将项嘉荣拉进来。
钟天政选择项嘉荣,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他的师父。
项嘉荣的师父是个老乐师,名叫闻人英,去年教的弟子全部出师,正好闲下来,今年chūn试没有上场。
闻人英的乐器是竽,玄音阁里使这种乐器的乐师不多。
竽者,五声之长,声音响亮多变,音域又广,合奏的时候通常先于琴瑟发声,感染力很qiáng,再加上闻人英技艺jīng湛,妙音八法学到了第六重,这样的高手即使徒弟弱一点也足以弥补,钟天政不想放过。
邀请这师徒两个过程十分顺利,闻人英很欣赏新收的学生项嘉荣,对团战的结果到不怎么在意,项嘉荣也对能和钟天政、文笙一起参加秋试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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