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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才和大猎户_涩涩儿【完结+番外】(93)

  林安捏着鼻子把两杯清茶喝了。

  换了一身衣服,只穿了单层没有口袋的拆封里衣、中衣和青色长袍,系了腰带,簪了细细的青玉簪,换了单层鞋底,就和张灿一起出了门,驾着马车往贡院赶去。

  林婉还是张家新妇,这时却只能在家中等着。

  马车里,林安正翻检着篮筐里的东西。

  科举有令:“凡考试学子入闱,俱穿拆fèng衣服,单层鞋底,只带篮筐、小凳、食物、笔砚等项,其余别物令在外留截。如违,严加治罪。”

  好在令外还要规定:“裈裤绸布皮毡听用,止许单层。”

  因此林安的篮筐里,除了一套他用惯了的笔墨纸砚和一套新的笔墨纸砚,今晨新作的薄薄的奶饼子、搁得住的各种味道的糕饼、碗筷外,还放了两身单衣,三张薄薄的皮子,好让林安垫在身下两张,盖在身上一张。毕竟,初秋的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除了这些,林安还看到里面放了一碗洗好的新鲜葡萄,一碗小米,十几颗红枣,一小碗剥开的胡桃,还有五六颗金豆子。

  篮筐里放小米和金豆子的事qíng他知道。其实考场里面,每天都会送上一桶清水,一盆碳,考生可以自己做饭——虽然考试紧张,基本没人会做。林安会带小米,还是刘夫子的那位同窗告诉他的,考试几天着实太过熬人,且每日只能gān吃饼子,不少人考到最后,要么是上火长疮,疼的受不了被人给送出来,要么就是因连日gān吃饼子,且觉得在众学子面前出恭不斯文,gān脆就一直憋着,给憋出毛病来。他说贡院其实并不阻止学子烧个汤,林安若是进去时,把银钱给足了,那些人别的不敢,倒是会给林安分一盆足足的炭,让林安可以烧上两锅热汤喝,也免得每日驰能喝生水。

  林安还在出神,张灿就已经把剥好的香蕉递到了林安嘴巴边:“快吃快吃!吃完了还要吃桂圆!”

  林安其实不饿,可是看着张灿殷勤的模样,只好吃了,吃完又痴了两只桂圆,见张灿还要剥第二个香蕉,立刻推拒了。

  他原本还不明白张灿为什么要给他喂香蕉,可是瞧着张灿今日这模样,就立刻知道,张灿这家伙,大约也是担心自己在里头吃东西太gān,出恭不便……

  嘴角抽了抽,手指指着那一小碗小米道:“我不是学过怎么烧火了么?到时候进去烧一锅小米汤,不就好了?不会……”那个啥啥的。

  张灿却道:“不行!这是秦大哥说的!他特意嘱咐了,让你考前吃这些,你不听我的,总得听秦大哥的!”

  林安咬着牙把香蕉给吃了。

  同时恨恨的想着,他就说,张灿怎会管到那么奇怪的地方?原来是那个可恶的猎户!凭甚管他是否便秘之事?

  等林安吃完了东西,就到了辰正,几声锣鼓响后,贡院里的人开始出来,按照学子排的队伍,依次检查衣袍篮筐。

  林安和张灿看到自家家仆排在前面第二十几个的位置,心qíng大好。忙忙上前去,将两个连在一起的家仆给替换了,两人都站在那里。

  其实张灿根本没有参加这次的科举,可是他牢记娘子的话,打算给林安提着篮筐,亲自看林安被人检查完了,进去考场了,才肯进去。

  检查很快就到了林安这里。

  先是把林安的保人叫来,挨个儿问,林安是不是林安,户籍可有错?家人可有错?让那几个保人都一一确认,并且写了字,才让林安走到一旁,开襟解袜,搜查身上。

  好在林安问过前辈,手中直接抖出几颗沉沉的金豆子,那两个搜查他的人,目光衣衫,只看了看林安是否穿了夹衣,又摸了摸林安的衣角,就放了人,让下拨人检查林安的篮筐。

  林安的篮筐里可装了不少金豆子,那检查的人心中有数,看到那碗葡萄,拿起来翻了翻,见都是完整的,就没说什么。只是那几颗枣子,还有各种糕饼,俱都撕了开了,一一查验。

  至于林安带的皮子,检查的人问过林安后,直接拿起来抖了抖,就放人了。

  金豆子他都拿在手里了,没有不给人方便的道理。

  林安手中其实还攥着几颗金豆子,见又换了人领他去号舍,悄悄又塞了两颗金豆子。

  那人眼立刻笑开了:“秀才公请。这边虽然是yīn面,可是比阳面好多了。且若是chūn闱,在阳面有在阳面的好处,可是这秋老虎还毒着呢,您还是跟小的去yīn面吧!小的可知道一处通风极好,您去了不亏。”

  于是林安就被领到一处yīn面。里面已经放了一桶清水,一盆碳,还有一只马桶。

  林安眼瞧着那碳只放了浅浅一点,一事不烦二主,就请带他进来那人给他把炭盆装满。

  如此一番贿赂下来,林安才算是得了个不错的号舍,开始考试。

  八月十七huáng昏,九天七夜的乡试考完,林安只觉头重脚轻,几乎是飘着出了考场,回到家中,吃饭沐浴后,就是一通大睡。

  第60章 新出炉的小解元

  九天七夜的考试着实太过熬人。

  林安足足一天两夜,八月十九那天早晨才睁开眼睛。

  好在林婉和张灿早先在把林安迎回家时,就先请了大夫在家中等着。

  怕林安病qíng一日不显,特特花了大价钱,请大夫在家中多待上两日。是以林安睡得叫不醒时,大夫亲自把了脉,说“累过头了,年轻人,多睡睡,睡足了也就好了”。

  当下也没开药,只写了几个疲累过度、补身子的方子,便拿着银子走人了。

  到了十九日早上,林安果然自己醒了,张灿这次大呼安心。

  林安喝了碗燕窝粥,简单洗了个澡,这才有空和张灿说话。

  “安心?你怎的能安下心来?”

  张灿瞪大了眼睛:“怎么不安心?好歹的看着你考完了,只等着成绩出来不就成了?”

  以林安的读书天分,刘夫子早就说了,林安这次,只要不半路晕在考场里被人抬出来,定能考过举人,甚至连他们整个鲁洲的解元,林安都有的一争。张灿还有甚么好担心的?

  林安看着张灿却似笑非笑:“阿灿你忘了,你自己,将来也是要进贡院考试的。”

  而且,张灿读书上的天分不高,他自己也不是那么勤快的喜欢读书的。中了秀才后,见家里人都说了让他三十多岁的时候能给他们考中个举人回来,再养个不输给他的儿子,他们就能完全安心了。张灿当时听了这话,不可谓不大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几日看着林安考上一场乡试就这么折腾,张灿不禁想到自己将来被一场场乡试的送下去,每隔三年就要遭一回罪,碰上恩科,还要遭上两回罪,登时觉得前途无望,泪从中来。

  “这、这可怎么办?”张灿急的团团转,他可不是林安,过了一场乡试,一场会试,就不用再受这场罪了。要是他一直考不过,就算他自己不乐意受那等罪了,家里长辈也是不许的!

  林安看着张灿这等焦急模样,心中才终于舒服了一些。看吧看吧,像他这样在乡试里遭罪的,肯定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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