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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走进武侠_蜀客【完结】(51)


见他连连吐血,张洁小脸煞白,立刻要扶他坐下。他推开她扶的手,竟露出好笑的神色:“我还能走,不妨事。”


她却又抓住他,犹豫道:“黑风哥哥,沈庄主说过还有办法的,要不然……”


“不必提他!”目光一冷。


“我……”


“听话,我没事,”他缓缓放松语气,“我知道,只是……此药难寻,你不必费心思。以后我伤势发作时莫要进来。”


面对诱惑,他不知以后还能不能控制得住。


张洁不解地看着他。


“我伤势发作,会……伤了你。”


“你不会。”张洁竟然语气无比肯定,方才他不就没有么?何况她早已明白,他就算伤了自己,也不会伤了她的。


他叹了口气:“听话。”


她含泪默默点头,忽然,美丽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那你也答应我,不论样都要坚持下去,好不好?”


见她说得一本正经,寒星般的目光掠起笑意。


“好。”


“方才出了事,”他又转头看看窗外,“待我沐浴,再去看花灯?”


.


门里渐渐有水声。


张洁轻轻拉了拉门外凌易的袖子,却不说话,她知道再小的声音只要门里的人愿意,必定能听见。


凌易只看了她一眼。


她却带着企求的神色再拉了拉他,便转身回房。


.


桌上烛影昏昏,外面的喧嚣声竟似乎变得遥远起来,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忽然。


凌易无声地推开门。


“黑风哥哥的伤很严重,对不对?”她立刻抓住他就问,凌易常在他身边,必定知道他的伤势。


凌易站在门边,麻木的脸依然没有表qíng,只看了她一眼。


“我不会跟他说的,你告诉我好么?”


凌易摇头。


“你就眼睁睁看他……”她又急又气,“他让你自行了断你就了断?”


“是。”


“你!你就那么怕死?”她心中太急,不知哪来那么大勇气,竟然开口骂他。


“我死了就没人保护教主了。”


张洁愣住,看着面无表qíng的凌易。


半晌,她垂下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你告诉我,要什么药,再难得我也一定去找。”


沉默。


“他曾多次负伤,”说完他竟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抛下一句话,“或许……还半个月。”


张洁头脑一片空白。


寒星般摄人的目光似乎就在眼前,他看起来那么风清云淡,镇定自若!


终于,她无力的坐下,任眼泪滚滚而出。


.


灯市果然花样百出,各色花灯绚目无比。


好在曹让等人追昊堂主去了,他们又穿着普通衣衫,倒也没多少人留意。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然而,张洁心中却混乱不已,什么也没看进去。她不停的勉qiáng自己笑,耳边却只回响着一句话——“或许……还半个月。”


眼圈又红了,幸好有灯光掩饰。


终于,他发现她的不对劲,平日她话并没有这么少。


“怎么了?”低沉的声音。


“没事,”她努力一笑,立刻转过脸,“你看他们。”


却是一对少年男女在灯下私语,眉目含qíng。


“月上柳梢头,人约huáng昏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愣住,抬头看着他。灯光下,那俊美的脸少了许多苍白之色,目光中那片寒意竟也似要化开。


鼻子一酸,泪花升起,她立刻低下头。


这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他低头紧盯着她:“你……”


终于,她忍不住扑在他的怀里,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周围立刻投来几道诧异的目光。


见她忽然如此,他一愣,随即紧紧将她搂住,并不言语。


她不言语,只伏在那宽大的怀里轻轻抽泣。


“你……想他了?”有些犹豫。


她只是使劲摇头,泪流得更多。


月上柳梢头,人约huáng昏后。倘若她不是跟着自己,此刻应该正与郑少凡一起开心的赏灯吧?如今在这里赏灯的,一个是垂死之人,一个喜欢的也是别人。


深邃的目光带着几丝黯然,他默默不语,将她搂得更紧。


半晌。


“我……送你去江府。”


“不!”她立刻抬头。


哭了一场,倒好多了。


“我只是想家,”她擦擦眼泪,冲他一笑,“真的。”


终于,感受到周围不少诧异有趣的眼光,张洁这才脸红起来,有些羞涩地转过脸去。


然而,犹带着泪痕的小脸上竟忽然露出了惊恐惭愧之色。


他不解地回头。


.


不远处,走来一个醉醺醺的青年公子,行人皆有惋惜之色,避让不及。


面目英俊,然而飞扬的神采已不见,醉蒙蒙的眼中一片迷茫。


“盈盈——”曾经明朗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二公子,回去吧。”


江舞!


这是在洛阳,早该想到会有江府的人,张洁张口要叫出声来。然而,她看看黑风,黯然。


他默默转过脸。


“让开!我看到她了!”江舞歪歪倒倒地走着,“就在那灯下,你看,她在笑,和以前一样。”


“二公子……”一个下人擦了擦眼睛。


“你看,上次我们也是在这里遇上她的,”江舞指着灯笑起来,“她在笑我。”


灯火依旧,最断人肠。


“她才是对我最好的,”他似哭似笑,“是我,我竟为了别的女子辜负了她,我真是个不知好歹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痛苦地趴在旁边那个下人的臂上,吐出来。


行人皆掩鼻,避开。


“你看,她在怪我,她口里不说,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在生气……”


“二公子!”


“她还是怪我的……”


忽然,江舞揉了揉眼睛,往张洁这边看来,似有些发呆。


比起周围人来说,他们总是很引人注目的。张洁立刻擦gān泪,回过神,拉起黑风就走进了旁边的岔道。


江舞揉揉眼,似以为自己眼花,便又踉跄着去了。


“盈盈——”


呼唤声渐渐消逝。


.


他纹丝不动。


张洁垂头。想到那个美丽率真的女孩子,蒙蒙的眼睛又升起泪意。


她知道那个明朗快活的江舞已经再也回不来了,他永不会再有飞扬的笑脸,不会再调皮地冲她眨眼叹气,不会再跟她顶嘴撒赖,不会再学她厚着脸皮说“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我很残忍?”


“不!怪我,”她立刻抬头,小脸满是泪水,“我那天不该拉住你,盈盈就不会看到,就不会……”


“不怪你,”他叹了口气,“不怪你,怪我……”


渐渐,那张俊美的脸竟又浮上愤恨之色。


“怪我,全是我做的,他们……”他咬牙说着,浑然不觉话里竟有冷笑声透出来。


“不是!”看着那苍白的脸色陡然间变得更差,张洁心中一痛,立刻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是你!你不是……”


声音哽咽,她只努力而困难地重复着这些话。


渐渐,修长的双目中,寒光渐渐收拢,又恢复了平静深邃。


默然半晌。


他忽然一笑:“过几天就好,你放心。”


过几天?


张洁心中刺痛,终于,她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那宽大温暖的怀中,眼泪簌簌流下。


他愣住,虽然不知她为何会作出这般奇特的举动,但他也不多问,只将她紧紧拥住。


……


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丝竹隐隐,夜色沉沉。


有多少人注意到?火树银花下,盈盈喜气中,两个人紧紧相拥,笼罩在他们身上的俨然是一片悲哀。


.


窗外喜气不减。


张洁躺在chuáng上,美丽的大眼睛满是焦虑。


“他曾多次负伤。”


凌易为何要说这么一句话?她并不是太笨的女孩子,只是xing格单纯外露,不喜欢多想罢了。如今她静下心来细细琢磨,竟发现了漏dòng。


寒玉箫既然已没有,他多次负伤,疗伤之药怎会太难得?况且当日沈静山也曾说过路遥能疗伤,只是听不大懂。她有些恨自己的记xing了,当初为何就不多问几句!


既然药不是太难得,那他为什么迟迟不疗伤?


她又不明白了。


“……那黑血至阳真气乃是阳火过盛,这个,除了寒玉箫,天下至yīn之物,这……”


她想到沈静山吞吞吐吐的话,忽然眼睛一弯,至少自己知道了一件——天下至yīn之物。她立刻从chuáng上起来,想了想。


“你不告诉我,我就没有办法知道?”


可是,不知为何,此时她竟忽然想起了关盼儿凄厉的声音:“我们都只是你的药,我真傻……”


不由打了个寒噤。


.


傍晚时分,小镇,药铺。


“姑娘,你?”看着那锭银子,老大夫不由愣住,竟然有个美丽无比的女子走进铺子,并不看病便拿出一大锭银子放在他面前。


在她的坚持下,他们昨日一早便离了洛阳,如今她终于有了机会独自出来。银子是从凌易那里要来的,多家药铺,她选了好久,觉得还是年纪比较老的大夫可信。


“这是给您的,”她将银子一推,“呃,我听说您老医术高妙,特来请教一个问题。”


张洁不笨,知道什么人爱听什么话。


果然,老大夫摸了摸两瞥小胡子,神态颇为自得:“姑娘想知道什么。”


见他忽然这副自许的模样,张洁又有些不放心了——这老头不会是个江湖医生三脚猫吧?她想起了书上的古代江湖医生,不由瞪大眼睛,歪着头细细打量着他。


“天下至yīn至寒之物是什么?”


“至yīn至寒?”老大夫一愣,随即神色有些不屑,嗤笑道,“姑娘拿这等小事来考较老夫?”


张洁心中大喜,冲他甜甜一笑:“对,你只管答,答对了银子就是你的。”


“这个xing寒之药——”老大夫眼睛眯起,看着面前的美女和桌上的银子,老脸成了一朵花,“瞿麦金陵糙huáng芩地骨皮huáng连柴胡……”


“等等等等……”张洁头立刻晕了,“不要你背药书,你只挑最yīn寒的说。”


老大夫背得正起劲,被她这么打断,有些不高兴。


“天下yīn寒之物众多,”他捋着胡须想了想,忽然目光一亮,得意地笑起来,“原来姑娘并不是考较医道,论至yīn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张洁立刻竖起耳朵。


却听那大夫得意洋洋道:“男子属阳,女子xingyīn,人人皆知,姑娘还拿这等小事来考较老夫?”


张洁脑袋一片空白。


“我们都只是你的药,我真傻……”关盼儿凄厉的声音又响起。


果然是这样!她并非古代女子懵懂无知,现代这类书多得是,令她愕然的是居然真让自己遇上了,想到这里,立刻脸通红。


见她发呆又脸红,老大夫奇怪地问:“姑娘?”


叫了好几声,张洁才回过神,匆匆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走了。


老大夫平白无故得了一大锭银子,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大相信,将银子拿起来看了看,立刻笑逐颜开。


.


难怪他不告诉自己,难怪那个教主“花心”,难怪路遥当年可以为了沈姑娘不行疗伤而死。


要得女人并不难,青楼处处皆是……


知道了办法,而且办法很容易,可张洁心中反而更难过。那天自己qiáng将他从红香楼拉走,他那时一定是想疗伤吧?


可他还是没有上去,真如凌易所说,是为了她吗?


倘若自己不出现,他必定还是会像往常一样,伤早就好了吧?她却不知道,黑风自身世大白之后,多年的苦心皆成泡影,他恨极了命运不公,若非她,只怕他早已不在。


知道了又怎样?自己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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