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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少年_夜嘀【完结+番外】(29)

  “没有,她很信任我。”

  秦越切了一声,抢过牛皮袋塞进休闲包里。

  去医院的路上舒继业莫名话少,比平时沉默寡言。他虽然不是聒噪的人,但秦越感觉他们认识以来,单独相处的时候很少冷场。舒继业总会漫不经心的说些连他都能畅所yù言的话题。

  “你怎么不说话?”秦越忍不住打破沉默。

  舒继业微笑:“听你说,你想说什么?”

  “……你心qíng不好?”

  “没有。”

  “你……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当然没。”

  “……那你……”

  “别想太多,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病历太厚了,我有点惊讶。”

  秦越咯噔一下,拿包的手一紧。他隔着包能摸到那厚厚的牛皮袋,的确厚,的确沉,一本叠一本,砌成了砖头。令人骇然的分量压迫着秦越,他发了会呆,觉得不能沉默下去,最起码这种事应该坦白说清楚。

  “我已经没病了。”秦越低头打开牛皮袋,抽出他上一次用到的病历,指着那些连医生他娘都认不出来的汉字对舒继业说:“上面写着,我已经啥事都没了。”

  开车的舒继业只能随意扫了几眼病历,无奈笑道:“别着急,有病没病让医生给你好好检查,有病就治,没病更好。”

  到了医院后,秦越闷声不吭的找到他的主治医生,医生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要他gān什么他就gān什么,秦越去检查的时候,舒继业就拉着医生详细追问秦越的身体qíng况。

  医生感慨道:“他的恢复qíng况比我想象的更好,人也挺jīng神的。这真是一个奇迹,从没见过这种qíng况,十年植物人醒来后竟然可以变得如此健康。上次他的身体还很虚弱,现在三个月过去已经调养过来了,加qiáng锻炼,作息规律,调整好心qíng,以后按时身体检查,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

  舒继业松口气,保证道:“以后我会带他每个月体检一次。对了,少年白发要怎么治?”

  医生笑着摇头:“这具体说来不算严重的病,说实话没有具体的治疗方法,多吃核桃黑芝麻试试吧,能改善就不错了。”

  “谢谢。”

  漫长的身体检查让秦越的脸色越来越臭,他深信自己没事,身体能量他能感觉到很充沛,他已经不是刚出院时的秦越。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身仔仔细细的检查,整整折腾了一天。最后一项检查完毕,秦越已经萎了,恹塌塌的靠在椅子上,由着舒继业忙前忙后去拿各项检查结果。

  有许多结果今天还出不来,秦越给卓莲枝说了qíng况,卓莲枝要他晚上带舒继业过去吃饭。

  下午四点左右,舒继业终于停下来休息了,他拎着刚买来的新鲜水果,饮品和小糕点靠近秦越:“先吃点东西,今天还有个结果待会可以拿到,再等半个小时我们就回去。”

  秦越抓过蛋挞就咬,含糊道:“我妈要我们过去吃饭。”

  “那行,你身体现在很健康,阿姨肯定很高兴。”

  秦越瞪着他说:“早就没事了。”

  “是是是,以后记得坚持锻炼,早起早睡就够了。”

  秦越斜睨他嘲笑:“今天不知道是谁在睡懒觉,八点多才爬起来。”

  “……以后我会做好榜样。”

  秦越嗤笑:“你才要坚持锻炼,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长成那样的孕妇,我就踹了你。”他随手指着医院大厅路过的大肚子孕妇告诫舒继业。

  那孕妇的肚子很大,似乎即将临盆的样子,她端着茶杯,行动缓慢小心,发胖的脸上挂着恬淡安宁的笑,闲散的看着一楼电梯出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舒继业摇头笑:“我要能,我就给你生个孩子。”

  秦越噗嗤大笑,浑身颤动不已。舒继业随手往他嘴里丢进一个糙莓,秦越鼓动着腮帮子,嗷嗷吃掉,笑得眉眼弯弯的,舒继业莞尔:“总算心qíng好了?”

  “……我心qíng一直很好。”秦越辩解。

  舒继业点头吃东西,不时看看手表时间。

  “差不多了,我去拿单子,你在这等我。”舒继业起身走开。

  秦越点点头,望着舒继业远去的背影,莫名想起哪儿看到的一些句子,如果有个人能为你忙前忙后,那个人必定是在乎你的。如果能为你忙一辈子,那就是幸福。

  此时在他心里,的确感觉到涌出的幸福,不是浓烈的,也不是激动的,却是无与伦比的自然。

  秦越嚼着甜滋滋的水果,愉快的哼出了不知名的歌曲。他闲散的左顾右盼,看拥挤的医院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群,他又不经意注意到那个大肚子孕妇还等在电梯的对面,她似乎着急了,拿着手机在不停的摁键,脸上也不再挂着恬淡的笑容。

  秦越吃多了水果又想吃点别的东西,最好是咸的、脆的,他立即行动起来,将没吃完的水果塞进包里,提着包晃晃dàngdàng走向医院对面的商店,与孕妇擦身而过。

  几分钟后秦越边吃着薯片边往大厅走回来,他专心于零食和手机短信,并未注意到身边的人群中有谁。

  但qiáng烈的一股他正被人注视的感觉使得秦越浑身一个激灵,骤然扭头看向一处。

  那个站了很久的孕妇,秦越不认识,他有点愣,也似乎松了口气。但视线一偏,看见孕妇身边的人时,秦越心里像被鼓敲了一下。

  那不是别人,那是关文的亲妈,曾经是他的邻居,他亲切的阿姨,甚至是他的gān妈。

  让秦越犯怵的不是遇到这个人,而是再次遇到,这位阿姨的眼神,一如当年……充满对他的敌视仇恨,赤luǒluǒ的用怨毒去形容都不为过。

  秦越最怕这样的长辈,冰冷的眼神,失望的叹息,无声的蔑视,一点一滴都令人窒息,会让他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说什么话,不知道该哭该笑。他甚至觉得当初对他又打又骂的父亲是他可以忍受的,却总是在少年时期午夜梦到关文的母亲,那样沉默无声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盯着他,隔着一道门,一个阳台,一扇窗子,一条街……只盯着他。

  就是那样无声的窒息,让他落荒而逃,甚至找不出更多的理由和言语去跟关文解释什么。他就那样匆匆的逃离A市,逃到C市去读书。见不到关文是令人难过的,但是见不到关文的母亲,他从jīng神上抛下了半个石头。

  曾经只要撞到那个眼神,秦越就会萎缩的收回依恋的视线,连回头看一眼隔壁家阳台的勇气都消失。他甚至错开时间,不敢轻易的出门,就怕打开门,在楼道里对上那双眼神。

  他后来在C市给关文的信中简单写过一次:我害怕你妈妈。

  关文的回信避开了这个问题。

  秦越后来又反思,也许他那样说是自私而片面的,搞不好关文和他一样,害怕他的妈妈。

  或许人从内心都有刚qiáng叛逆的一面,表面上的所有打骂呵斥,疼在身上,倔在心里。疼着疼着就麻木了,被父亲打骂,冷不丁他还会爆发出‘你打死我算了’这样的叛逆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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