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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的皇子_孺江/不虞【完结+番外】(50)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乌黑如墨的长发绾成一个jīng致的发髻,简单清淡的妆容,将女子的妍丽展露得淋漓尽致,细长的眉,小巧圆润的唇,一点绛红,风骨无边。

  “主上!”她扑到殷无遥chuáng沿,不敢上前一步,却又小心翼翼地探向男人手腕处,纤指轻轻一捏,脸色骤变,颤抖的唇缓缓吐出几个音节,“怎么会……这样……”

  执废站起身,走到她身旁,看着面无血色的女子,“他怎么了?”

  女子这才回想起房中还有一人,睁大了一双漆黑眸子,柳眉倒竖,“你是谁?为什么主上会变成这样!”

  不舍地又将目光投向chuáng上静卧着的殷无遥,恋恋不舍,“属下等了十年……才又见到了您……可……”

  这话语里的仰慕和迷恋,不是一个属下该有的,可是,像殷无遥这样的人,有几个女子见了不心动?

  二十岁,在这个时代,已是两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她就是殷无遥口中的“探子”吧,虽然执废第一时间没想到会是个女人。

  执废敛去眼里的一抹复杂神色,蹲下身拍了拍女子的肩,仿佛安慰,然后将他们一路发生的事跟她简要说了一遍。

  女子听完只是皱着眉,低沉着声音,冷笑一声,“殿下?你果真没骗我?”

  执废不解,“我说的都是真的。”

  女子摇摇头,冷静地看着执废,“先说一点,我侍奉的是主上,不是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暗中对主上下了手,就算天打雷劈,我也会杀了你。”

  眼中的狠厉和yīn沉,让执废不寒而栗,这般杀气,非是一般人可以抵抗的。

  “主上的毒需要静养,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全心为主上配药,至于殿下嘛……想必殿下一定很愿意为主上分忧,顶替我留意寨子里的风声吧?”不等执废回应,女子似是对执废有所抵触般,不耐烦地说,“我在这寨子里做药师,此处是我的药庐,一般寨子里的人除非受伤不会接近药庐一步,主上想必是知道这点才安心在此养伤的。”書香門第执废机械地点着头,脑子里想的却是殷无遥沉睡的原因。

  紧紧皱着的眉被人用手指按住,女子毫不客气地朝执废的眉头弹了一指,“殿下,不要兀自发呆啊,收拾好了就跟我上山进寨,我就说你是来投奔我的远房亲戚,放心,寨子里的人都没有你们宫里那弯弯心思,很好应付的,只要你自己不说漏嘴。名字嘛……就叫子非吧。”

  不期然地看了眼执废,只见他的眉头锁地更紧。

  “怎么?不喜欢,还是你有别的什么名字?”女子不满地问。

  还能用什么名字呢,执废缓缓摇了摇头,“就这个吧,很好听。”

  红衣女子的名字是十九,原先是殷无遥的影卫之一,影卫的名字就是编号,低等的影卫连编号都排不上。

  十九来拔天寨已经十年了,花了十年时间取得了寨主的信任,她医术高明,救死扶伤,成了寨子里的活神仙,粗莽的汉子们都把她当做天人一般,人又漂亮,很受一众山贼们的欢迎。

  拔天寨的债主沈荣枯是个高大壮硕的汉子,一脸连到耳朵的络腮胡子,肥厚的嘴唇,一对发起怒来铜陵般大的可怖双眼,一指宽的浓黑眉毛,只要他在堂上一坐,光是气势就压得人不得不低头。

  沈荣枯只随意挥挥手,就让十九带着执废下去了。

  十九问执废,“你会做什么,我就安排你去哪里。”

  执废想了想,“做账吧,国库年年呈上来的账本父皇都要我仔细看过,所以对做账还有点信心。”

  十九点头,依然不怎么待见执废,“那就做个账房吧,正好寨里的账房老张头最近眼睛不行了,你就过去替了他。”

  冷淡的语调,公事公办的态度,十九对自己的嫌疑还没有洗去吧,所以处处提防着,执废叹了口气,跟着十九走过一个山头,才到了那间简陋的账房。

  拔天寨建立在山体连绵的丘陵之上,树木茂盛却不算多,西北地区的沙土偏huáng偏gān,此处的植被还算葱郁,地形也复杂,主山是沈荣枯及其心腹住的地方,此外别的山头上还设了十dòng,每个山头为一dòng,设一个dòng主,管理底下的众多山贼。

  十九带执废去的地方正是二dòng,距离沈荣枯的山头很近,来往半个时辰也不到,而且账房也安静,只听老张头jiāo代完一些事后,执废就开始核对账本。

  山贼多是不识字的汉子,对于识字的账房也很是尊敬,老张头人不错,也gān了很多年,深受汉子们的尊敬,连带着也对执废有了几分好感。

  十九安排好执废的事qíng之后立刻回到山下的药庐,也不知道殷无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既然是作为探子,要获取qíng报自然是从他们的账目下手了。

  执废看着堆在桌面上的厚厚的文册,大概积攒了好几个月了,垒成一座小山,那样子,让执废想起了左公公每次辛苦地搬运奏章时的qíng景。

  也不知道闻涵沐翱他们好不好,这段逃命似的日子,让执废连思念的心qíng都摒弃了。

  直到坐下来,喝一口质地并不好的茶,研开石砚上粗糙的墨,执废才有时间慢慢理清思路。

  他还有好多问题,没来得及问殷无遥的。

  比如说,中毒。

  殷无遥跟当年自己的状况非常的像。

  是戎篱下的毒吗?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怎么下的毒?

  十九没说这是什么毒,只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毒,药庐里的药基本上都是伤药、泻药、伤寒药,执废没再见过别的药糙,难道十九另有做药的地方,却不便向自己透露。

  或许,十九将自己送上山,也是因为对自己的戒心。

  在她眼里,只有殷无遥才是最重要的,她的主上,她甘愿为他耗尽一个又一个十年。

  看着手中狂糙的字迹,执废摇头揉了纸张,扔到一边,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烦躁。

  从十九的眼神中,执废知道这毒虽然难解,却并不是不可解的。

  那么,殷无遥是有救的吧。

  执废核对完今年四月的账目,已经是正午了,他从上午辰时开始,将近两个时辰,小屋里泛着许久没人清理的霉味,习惯了,也不觉得难闻了,就是闷在屋子里心qíng不怎么好。

  伸了个懒腰,执废正打算去山涧里打点水来,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赤膊汉子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兴奋,“子非!子非!快看看这写了啥?”

  执废接过汉子手里的纸片,慢慢念了起来,“大米五十石,白面十石,竹叶青二十坛……”

  听到“竹叶青二十坛”的时候,汉子的眼睛立刻发起亮来,执废笑了笑,“这么多酒,是谁要请客啊?”

  大概是被看人穿了嗜酒的xing子,汉子听了脸上一红,支支吾吾,“是、是寨主啦……”执废却皱了皱眉,“寨主无端端的请什么客,寨子里是有什么喜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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