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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的皇子_孺江/不虞【完结+番外】(58)

  说完正好解开了最后一个结,执废也不管阿普要再说什么,礼貌地朝他躬了躬身,叫来外面的侍女们进去收拾,便离开了。

  执废走到外面,距离阿普的客房已经很远的时候,身旁的某棵树上越下一个人影,本以为会是一直跟着他的丹鹤,却是殷无遥。

  “父皇?”执废有些惊讶,看到殷无遥脸上的笑意时,就没有再说什么。

  殷无遥自然地与执废并肩走着,发出了低沉而富于磁xing的笑声,“小七,朕暗中联系了驻扎北城的兵马,不日便能赶过来,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山路并不好走,他们选择的是一条人迹罕至的路,更是崎岖不平,执废见殷无遥的心qíng很好,边留心着脚下,边点点头,“父皇调兵是为了对付沐家?”

  殷无遥笑着点头,伸手去揉执废的发,“小七……”

  那孩子渐渐开始了解自己,明白帝王每一个决策背后的意义。这对于殷无遥而言,是可喜的一步,为了走到这一步,他等了好久,抛却了作为帝王的尊严而守在那孩子身边,看到他一点一点地鲜活起来,不再默然,殷无遥觉得比什么都要令人高兴。

  执废看了看四周,然后有些犹豫地问殷无遥,“丹鹤呢?”

  原本良好的氛围因为这句话而消散得差不多了,帝王漆黑的眸子沉淀着某种光彩,“朕让他去办一些事,晚些时候便会回来。”

  那个个xing倔qiáng的丹鹤居然也会听别人的差使,而且那人还是丹鹤一直讨厌着的皇帝,昨天两人还是仇人见面恨不得相杀的样子,今天就完全了不同了。

  执废看着殷无遥,毫不掩饰眼里的惊讶和好奇,这个男人,总是令人无法揣度。

  不过,突然觉得,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想起了什么,执废低下头,踢开脚边的石子,语气有些无奈,“沈荣枯真是个老狐狸。”

  “哦?”殷无遥饶有兴味地看着执废说出这般毫不遮掩的话,勾起唇角,“很少见到小七这么直白地评价一个人啊……”

  执废撇了撇嘴,“他拖着阿普,迟迟不愿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既不满戎篱的作风,又忌惮他们的实力,僵持不下时就拿别人转开话题,狡猾极了。”

  殷无遥脸色黯了黯,“那‘别人’可是小七?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执废把听风堂上沈荣枯用石子让他将酒倒在阿普身上的事说了出来,鼻子轻皱,想了想又把阿普是害死韩大力的事qíng也一并说了,虽然这件事殷无遥可能早就知道,但执废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告诉他。

  对于阿普或是沈荣枯,执废都没什么好感。

  殷无遥听到执废说到沈荣枯点过执废xué道的时候,一股怒气萦绕心头,手滑至执废的腰间,轻轻揉了揉执废受到石子撞击的地方,眼色更加深沉,而在听到阿普企图对执废套话的事qíng时,怒火中烧,手上的力道加大,让执废觉得有些痛,抬眼看去,帝王的脸色很不好。

  “父皇?”执废小心轻呼着殷无遥,唤回了帝王的一丝理智,那双手已经不知何时改为环住了执废的腰,对这个姿势执废一直是觉得疑惑,这不像是父子之间会做的事qíng。

  可是,殷无遥就是这种想到就做的人,礼教伦常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纸空言,或许对他来说这样的动作很正常吧。

  执废轻轻皱起眉,就算在帝王来说是正常,他却还是有些不习惯。

  人活着,为什么就不能简单些,轻松些呢?

  沈荣枯把执废叫到听风堂的时候,这次阿普不在,寨主高大的身躯直直伫立在一副画像前,画中人一身灰色衣袍,手扶长髯,头发灰白,目光深远,站在松柏旁,不染风尘。

  听见执废走近的脚步声,沈荣枯没有回头,只是盯着那幅画看,执废也没有说话,站在沈荣枯身后,也观察着那幅画。

  过了很久,沈荣枯才沉吟一声,“……这画上的人,是我父亲。”

  “二十年前朝廷下令肃清前朝太子党羽,父亲深受牵连,家破人亡,我随母亲流亡至西北,辗转偷生,终是落糙为寇……”背负着手,沈荣枯的声调平直,不见喜怒悲欢,谈到伤心的地方语调也不见低沉,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沈某一向与朝廷势不两立,却也看不惯小番儿的入侵,两方夹攻,腹背受敌……”说到这里,沈荣枯转过身,用凶恶威慑的双眸盯着执废直直地看,勾起笑容却没有温度,“子非是朝廷的人吧……”

  开门见山,没有拐弯。沈荣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执废的身份,却没有更进一步说是如何发现执废身份的,恐怕寨子里也有不少暗中观察自己的人,难免被人看出蛛丝马迹,又是这种时候进的寨,沈荣枯怎么可能不会多加防范?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殷无遥和丹鹤。

  身子不禁颤了一下,感受到bī人的视线,微微动了动唇,然后勇敢地抬起头,“只要沈寨主不与戎篱合作,一切jiāo给朝廷,自然可保拔天寨上下平安。”

  沈荣枯满意地笑了笑,“如此,沈某便与朝廷行个方便,若两国jiāo战,我的寨子两不偏帮,事后朝廷也不得围剿我或是对我招安。”

  想了想,执废还是点了头,沈荣枯似乎十分信任执废,竟然没有怀疑执废做出承诺的可行度,亲自动笔写了盟约书,签上名,递给执废。

  那迅速的动作,仿佛算计好了似的,就等着执废开口。

  心里边腹诽着沈荣枯这个老狐狸,执废拿起盟约书,逐字逐句细细看了,才收进袖中。

  事qíng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

  这么想时,沈荣枯笑着对执废说,“子非管寨子的账,应当也得了不少qíng报吧?”

  沈荣枯眯起眼睛,把玩起桌上玉镇纸来,执废顿住脚步,疑惑地看着他,目光里多了些探询,“子非承诺不会把那些qíng报带走,寨主可安心了?”

  听到执废的话,沈荣枯立时哈哈大笑起来,“全都带走也无所谓,只不过,得了寨子的qíng报,子非还得为沈某做一件事。”

  用qíng报来jiāo换条件,沈荣枯果然是个老狐狸,他知道执废就算不愿意,好不容易争取到拔天寨中立的态度,手中有了盟约,一旦沈荣枯提出要求,只要不是全不可行的,执废都会答应下来。

  简直和威胁差不多了。

  蹙着眉,执废安静地等沈荣枯继续说。壮硕的中年男子脸上的笑意不减,看着眼前素衣纤长的少年,“沈某做的这个决定可谓艰难,戎篱的使者还在寨子里呢,二王子这尊大佛沈某可没有能力送走,还烦劳子非——”

  说到一半,沈荣枯放下镇纸,端起杯盏喝了口茶,余下的话,不用说出口,执废也能明白了。

  傍晚,执废见到了丹鹤。一脸疲倦的丹鹤直接倒在账房小屋里唯一的一张chuáng上,微微喘着粗气,脸上身上全是汗水,浸透了黑色贴身的衣裳,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已经散乱了不少,发丝纠缠在一起,丹鹤却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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