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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的皇子_孺江/不虞【完结+番外】(64)

  执废动了动身体,绑住手脚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只是手腕上两道红红的淤痕格外显眼。

  “被沈某的人找到总比被王子的人找到要好吧,”沈荣枯揭开杯盖,缓缓饮下一杯清茶,“这几个时辰还请子非委屈一些,在沈某的居室里将就一下罢。”

  说着,沈荣枯站起身来,挥手撤下了看守的弟兄,将执废留在四周全是石壁的密室内。

  火把烈烈地燃烧着,执废站起来围着四壁走了一圈,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敲打石壁的中心也都是实心的,只有一扇门,门外定有人把守。

  不知道殷无遥回来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

  执废靠着墙角缓缓坐下,抱着膝盖,微微咬着下唇,开始回想今天发生过的事qíng。

  带有“沐”字的纸片,十九的去留,看似平静却危机四伏的拔天寨……殷无遥说过,要对付阿普,就要先拖住他。

  拖住阿普,就能让事先部署好的计划顺利进行。

  处理好拔天寨的事qíng之后,帝王的下一个目标应当是占据了西北大半势力的沐家,沐家的背后是骁勇善战láng子野心的戎篱,为了孤立戎篱,沐家是必须要除的,而丹鹤似乎也参与了进来。

  丹鹤也是沐家的人吧,比起母妃和自己,丹鹤留在沐家的时间更长,按理来说对沐家的感qíng应当更加深刻。

  摇摇头,执废将思绪转回,想起了前段时日沈荣枯和阿普分别试探、利用自己的事qíng。

  阿普或许就是从沈荣枯对待自己有异的态度而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吧。执废如是想着,已经渐渐能明白沈荣枯大费周章地将自己带到密室中是为了什么——绝不是单纯地避开戎篱王子的人。

  那时候,殷无遥半圈着执废,用低沉的嗓音说着,“对于朕而言,这还算不得什么人qíng。”

  沈荣枯费尽心思,或许并不只是为了利用自己达成他的目的,而是想和自己背后的人做一次真正的谈判。

  但是,以帝王的傲然,是不会出现在沈荣枯面前的,不管他算盘打得再好,他走出的每一步,殷无遥都能料到他的下一步。

  所以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吧,执废苦笑了下,想起了十九说的话——不要成为殷无遥的弱点。

  执废并不想做那种躲在别人背后寻求保护的人,他也不想成为帝王的弱点。

  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从这里走出去。

  握紧了拳,执废站起身,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突然猛地敲打起门来,朝外面喊道,“让我见沈荣枯!我有话和他说!”

  门外的守卫们显然是被执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jiāo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名守卫略带慌张地从密道走出,密道的尽头正是听风堂的侧堂,机关正是那幅儒雅的男子画像。

  守卫急急地赶到正堂,沈荣枯正和阿普坐在堂上,一个品茗,一个喝酒,鲜少说话,彼此心照不宣。

  附耳听着守卫的禀报,略微沉了沉了眸子,沈荣枯皱眉一瞪,低声对守卫了“不见”二字,守卫疑惑地离去时,勾起了轻慢了笑容,便听到不远处的阿普略带挖苦之色地说,“沈兄该不会这边刚答应完阿普保持中立,那边就跟朝廷合作了吧?”

  沈荣枯吞了口茶,哈哈大笑起来,“王子说的哪里话,沈某不是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家里出了点事,让王子见笑……”

  “哦?整个寨子被沈兄打理得如此之好,哪里会出事,阿普想和那位叫子非的小兄弟叙叙旧,不知沈兄可否为阿普将人请过来?”

  沈荣枯露出遗憾地神qíng,“真对不住,子非正好外出置办东西去了,不能和王子道别了。”

  阿普也面露可惜之qíng,只是眼里流转着狡黠的光芒。

  执废敲了一会,嗓子也有些沙哑了,可是守卫的人却没有开门,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为自己通报。

  有些茫然地看着那扇门,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久久敲打着jīng致雕花的门扉,无论怎么哭喊挣扎那道门一直是紧紧闭着的,隔绝了自己与世界。

  现在,又被隔绝了吗?

  执废揉着红彤彤的双手,蹭了皮的地方渗出丝丝的血珠,但是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有可能是因为脑子完全还没清醒的缘故,感官也变得迟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肚子发出一阵咕噜的声音,墙上明火跃动着的火把还是熊熊燃烧着,可是外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其实单独一个人的时候,会感觉到孤独和无助。

  密闭的小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会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前世和今生。不顾一切地推开前面的荆棘而不断往前走着,就是不想一直停留在原地,哪怕全身伤痕累累。

  所以不能回头看,禁锢住脚步的人正是自己。

  不服气地继续敲打着门,执废也不顾手上的钝痛,这般吵闹总会让沈荣枯进来看看,只要他一开门,就有机会从密室中出去。

  门外一阵轻微的响动,接着是钥匙扭转的声音,执废看着门上的锁一点点转动开,往后退了一小步,抬头看时,站在门口的那人却不是沈荣枯。

  一身华贵而高雅的衣袍,眉眼隐隐不可侵犯的霸气与王者之风,俊雅的面容是淡淡的焦虑神色,一双过分惑人的双眼看到执废后便不再转移视线,直直地看着,然后不自觉地上前,紧紧将人箍在怀中。

  执废的脸颊贴着那人柔滑的衣料,感受着那人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微微起伏的胸膛,将头埋在他胸前,任对方紧紧抱着。

  看着执废温顺地任自己抱着,帝王眼里露出些许喜悦,他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好一会,殷无遥放开执废,拉起少年的双手,看到擦破了皮甚至点点红痕的手背,眼色黯了黯,沉着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啊,”执废有些窘迫地想要抽回双手,却无法避开殷无遥锐利的视线,“想着用力敲门就能吸引沈荣枯来,他想利用我引出父皇……書香門第”看到帝王已经换下了在拔天寨上穿的简朴衣衫,执废眼里闪过些许疑惑,“难道父皇已经见过沈荣枯了?”

  殷无遥有些怜惜地吻了吻执废手上的伤口,眸光深沉,动作却极其轻柔,“疼不疼?”

  执废不自在地看着殷无遥,微蹙着眉,“不疼……”

  一阵尴尬的沉默,执废乖巧地任帝王拿出随身带着的伤药,一点点为他破了皮的手抹上,皮肤接触到药膏的触感有些清凉,虽然有点痛,却能感觉到体温融化了膏药时融入血液里的柔和。

  帮执废上好药,殷无遥握着执废的手,将他带出了密室。

  除了地上躺着的三四名被敲晕的守卫,密道里就只有执废和殷无遥,抬头看向略走在前面的帝王时,对方也回过头看着自己,勾起的唇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父皇是跟着其中一人来到这里的,回来的时候不见了小七,就知道是沈荣枯做的,在听风堂等了这么久,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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