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不知道多久以后,岑修之开始不停地做梦。
最开始梦里出现的人是简煦,他坐在岑修之前面的位置,肩膀又窄又小,上体育课换衣服时,身体瘦得能看见条条肋骨。
班上的同学看他好欺负,合起伙捉弄他,在他衣服里面放图钉,偷偷在他午饭底下藏蚂蚁,趁他不注意,把他从很高的楼梯上推下去,看他疼得哭起来的时候哈哈大笑。
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老师,也不报复那些人,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远远看见他们的时候躲开。
他从初中就是这样,懦弱胆小,逆来顺受,在班级的存在感为零,只有岑修之会耐心安静地听他说话,利用自己的强大庇护着他。
在这个世界的人们眼里,Omega是弱者,Alpha是强者,岑芸从小就教导岑修之,世界赋予他们强大的身份和力量,是为了保护弱者,铲除所有的不平等。
岑修之很庆幸自己有一个岑芸那样的母亲,让他能在正义光明的道路上坚定前行,做着自己从没有后悔过的事。
即使简煦背叛了他,岑修之也不后悔自己当年帮助过简煦。
信念就是信念。
随后画面如镜面破裂,重新出现了白绝的身影。
白绝刚离开的那几天,岑修之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梦见白绝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他爸爸明明已经死了,却狰狞地笑着,拿起刀威胁他,岑修之被吓醒时满脸都是冷汗。
后来他就不常梦见了。
自己当年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如今白绝也不打一声招呼便背弃了他们的诺言,彻底消失再不出现,那些总是缠绕在身上的沉重的枷锁,终于开始隐隐有了消失的迹象。
他们扯平了,从此之后,两不相欠。
想到这里时,岑修之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身体的感知一点一滴回笼,他轻轻挪了挪头部,便从后脑勺传来刺痛,原来简煦和莫堇偷情,自己出去后被偷袭,这些都不是梦。
脸颊湿漉漉的,枕头边也湿得厉害,看来他在梦里哭过。
现实中哭不出来,在做梦的时候全部发泄出来,能这样也很不错。
岑修之动了动手,想坐起来时,才发现这里不是他家,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医院——是另一个陌生的、从来没有见过的卧室。
耳边传来轻轻的“滴答”声,岑修之一愣,抬手摸了摸,发现自己脖颈上被扣了一个项圈似的东西,外侧是金属,内侧是软垫,所以不磨脖子,前方正中间大概是一块电子屏幕,因为在脖颈上,附近也没有镜子,岑修之没办法看见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那个打晕他的人把自己带来的吗?
岑修之脑子胀得厉害,疑问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充斥着脑海,之前被袭击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咔哒。”
门边传来轻响,岑修之喉间一紧,转头看过去,身体僵住了。
“……白绝?”
站在门边的人确实是白绝,头发剪短了许多,碎发搭在额前,几乎一年不见,身高长得更高,五官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俊美立体。他走进来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这一年去哪里了?”岑修之抓住他的衣摆,拧起双眉激动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遇着些变故,”白绝顿了顿,“对不起。”
岑修之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这个是什么?”岑修之指了指脖颈问。
白绝回答:“测试器,你的信息素情况不稳定,这个有安定的效果。”
“这里是你家?”
白绝点点头。
应该是远离了市区的,岑修之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完全陌生的环境,很安静,景色很美,不知道白绝是如何找到的这个地方。
白绝做了饭,岑修之和他坐在一起很安静地吃完,中途什么都没聊,实际上也不知道该聊什么。
他和白绝现在是什么关系?
恋人?但他已经和简煦订婚了。
朋友?
这个氛围还能说是朋友,连岑修之自己都不相信。
看了看天色,岑修之道:“我该回去了。”
逃避没办法解决问题,崩溃和失落之后依然要面对他们。
但不知道是不是岑修之的错觉,说出这句话后,气氛似乎改变不少。
白绝在厨房洗碗,听到岑修之的话,停下动作,转身看着他,只剩哗哗的水流声。
一年不见,白绝身上好像出现了某种变化,整整半天的时间,岑修之没反应过来,直到白绝来到自己面前,他才感到空气中仿佛充斥着无数躁动因子,让他喉间梗塞,呼吸艰难。
“你为什么……”
一句话刚说了一半,岑修之的喉咙就收紧了。
骤然铺来的重力,如同巨掌,将岑修之“咚”地一下拍回沙发,他的汗瞬间沁出额角,想使力气,可是几乎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Alpha压制。
为什么白绝可以压制住他?
岑修之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开始传来肌肉紧绷的痛苦,他听见了声音,白绝走到他身前,将他抱在怀里。
花的香气混在Alpha强势的信息素里传递过来。
“为什么要走?”白绝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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