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诀看着他抿紧嘴唇贴着墙壁,黑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俨然一只被扔进狼圈里无助又充满敌意的绵羊,不觉温和地笑了笑:“刚刚吓到你了?抱歉。”
“不好意思,我只是今天身体不舒服。”岑修之向江诀道歉,把脸尽量往下埋,声音沙哑得厉害,“第一次来上班,没经验,有点紧张,让江先生担心了。”
江诀弯腰拾起地上的纸盒,放在洗手台池上,又往岑修之的方向迈步走来。
岑修之看着江诀停在自己面前,下意识屏住呼吸,听到江诀问:“我有些好奇,你是副职做的分手师,还是空闲之余来酒吧打打工?”
岑修之神情一僵,抬头看向江诀,见他依然是笑眯眯的。
现在的江诀和高中时代区别太大了,但好像又没有区别,高中的江诀整天都冷着一张脸,别人都偷偷笑他是面瘫,看不出来心里想什么。
现在的江诀虽然看上去平易近人,但却更加猜不透他的想法,岑修之甚至更希望他和以前一样,而不是现在眼前这个模样,光是站在这里,岑修之就打心底发寒。
见岑修之没说话,江诀便道:“或者,这里有客户的委托对象?”
第371章 分手大师(24)
岑修之愕然抬头,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诀,没想到他连这一点都能轻易猜到。
那既然他知道,刚刚在包厢里做的这些行为又是在干什么?寻自己开心吗?还是只是想试探他?
江诀拉了拉衣领,指尖摸索到贴身装饰用的西装口袋,再取出来时多了一张白色纸卡,接着往前走了一步。
岑修之看见他靠近,下意识往后面退,退一步背脊便几乎压着墙面紧紧相贴,在仓皇仰起头的时间,江诀已经俯身下来。
他把纸卡放入岑修之胸前的制服口袋,力道轻缓地拍了拍,低声道:“好好休息。”
句尾的语调很是意味深长,说着便抬步离开了洗手间。
岑修之没想到,他当了分手师这么多年,在工作中一向以沉稳冷静著称,然而在江诀眼前却根本不够看,仿佛他天生就无法应付这个人,只要站在他面前,脑子里就会无数次想起曾经高中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又可笑。
江诀走后,岑修之沉默了片刻,才想起伸手去摸被江诀放在口袋里的纸片,取出来看见上面的内容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明显是上一次餐厅撞见时,自己交给江诀的名片。
但在那之后,江诀压根没有给他发西装损污的账单,岑修之当他工作忙,将这件事搁置在后,也不好意思打电话问,怕打扰了别人,说不定江诀早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但他怎么还把这张名片随身带着??
岑修之后背隐隐发寒,不敢去细想,晃了晃脑袋,把心头那点想法压制了下去。
调整完情绪,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岑修之顺手将自己的名片投进了垃圾桶内。
包厢里依然是人挤人,欢声笑语和杂七杂八的歌曲混杂着吵成一团,岑修之没有进去,在外面找了个空旷的地方透透气,顺便抽点烟。
黎弦很少抽烟,不过男人上了三十,一点烟酒不沾的简直比国宝还稀有,他坚持没有喝酒是因为胃不好,喝过了头说不准哪天就进医院了,烟则是心情烦躁的时候才会碰,作为解压用的调剂品,并不会上瘾。
但他在喻凌面前从来不抽烟,喻凌受家庭的影响,就是那种比国宝还稀有的男人,应酬的场合都能凭自己的聪明机灵逃过一劫,更加不喜欢烟的味道,家里闻到一点就会闹脾气。
和他在一起的这一年,岑修之碰烟的次数寥寥可数。
岑修之没穿外套,倚在天台附近的柱子边,夜晚的凉风吹得上身发冷,但拂过脸庞的时候能让头脑清醒许多。
他嘴边衔了一根,摸遍全身才摸出一个打火机,刚刚吐过,现在气力还未恢复,打开金属盖子的时候手腕使不上力,肉眼可见地在发抖。
指尖碰到冰凉的打火机时,岑修之眼前瞬间浮现出曾经被喻凌看见抽烟,他拽着自己的袖子,瞪起眼睛大喊大叫的时候。
岑修之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两秒,半晌,低垂下眼眸,感到一种疲乏、悲凉和苦涩感,渐渐地沿着舌根蔓延开来。
和喻凌分手的时候,并没有实在感,只是觉得摆脱了束缚和压力,但好像也有其他东西,跟随着那些缠缚在身体上的枷锁一同消逝,直至现在才觉得少了些什么。
岑修之知道,这其中可能还有自己在刻意压制自己,不要去想有关喻凌的事情的原因,但某些印刻在脑海深处的画面,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忽然窜出来,迅速得连去压制遗忘的时间都没有,便已经完全占据了脑海。
“嗯?你是刚刚包厢里的……”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猝然将岑修之的思维从和喻凌相处的记忆中强行拉拽出来。
他仓促地从嘴边摘下烟,侧过头望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周和渊。
周和渊怎么会在这里?
这附近没垃圾桶,随手扔在地上显得太没素质,岑修之只得夹在指间:“周老板?”
“我出来透透气,那里面空气太差了,”周和渊自然而然走到岑修之身边,随手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以及打火机,熟练地给自己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后吐出来,视线穿透弥散开的烟雾看向岑修之,“江老板不是出来找你了?你没跟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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