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修之的手一顿，随后把他的裤腿放下来：“这些事情，等你年纪大了再告诉你。”
“我17了，”顾晋张了张嘴，“东街的王少16的时候已经娶妻了，而且你也是16岁不到就出来接客的……”
岑修之往他脑袋上一拍：“你跟我们又不一样，这么着急干什么，就算知道，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还想娶他？”
顾晋没说话，他的视线集中在岑修之的下面。
岑修之白天接客，店里有暖气，温度高，所以不觉得冷，但外边还在下雪，因此在后院行走的时候都会披外套，刚刚进房间的时候顺势脱了下来，露出里面黑色绣金的旗袍。
陈姨念岑修之不喜欢花里胡哨的颜色，因此他的旗服都是偏素的，黑色的直领衬着一段雪白的脖子，较窄的中袖下是白皙微带着粉的手臂，并无绫罗绸缎的典雅华贵，然而却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顾晋刚开始见到岑修之，觉得他们店里接客的人很恶心，一个二个都是大男人，穿着给女子设计的衣服算怎么回事，后来才发觉到藏匿在底下的美妙之处。
岑修之自己大概没有发觉，他站直的时候很正常，但只要坐着，或者蹲下来，像现在这样大大咧咧叉着腿，坐在顾晋旁边给他松裤腿的姿势，让本来能到膝盖往上两厘米地方的下摆缩上去不少，里面什么都没穿的白嫩大腿露得完完整整，顺着漂亮的曲线一直延伸到微微凸起的阴影部分。
顾晋是觉得自己这么直盯着看有点变态，但他还是没说话。
“陈姨刚告诉我，西楼有个孩子被客人买下来了，以后他的房间就能空出来，”岑修之道，“你收拾收拾东西，以后就住那里，一直睡地上也不好。”
“安燃，”顾晋开始口干舌燥起来，没有太认真地听岑修之说话，开口时声音带着沙哑，“你现在成年了，要是有人要买你怎么办？”
岑修之：“你想真多，我不是双儿，性格也不行，没人会买我的。”
两人聊了一阵，岑修之起身到床边拉了灯，顾晋借着月光，看见岑修之在背对着他换睡衣，赤裸的背部光洁无暇，月光下白得像块玉，心里头立刻窜上来一道火，烧得嗓子眼发紧。
他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似乎因为白天的事情，将身体里某种血性激发出来，他没办法控制这股流窜在身体里的力量，所以一直尽量减少让那个东西出来，但最近对方似乎越来越躁动不安。
他赶紧翻了个身，缩在被子里，张嘴猛地咬住手臂，颤抖着收着牙，锋利的牙尖几乎在下一秒就要将手臂的皮肤刺穿——
“顾晋，你抖什么？很冷吗？”岑修之穿好睡衣，扭头一看地上的人影，奇怪道。
看上去有点不正常地抖动很快就停下来了，岑修之久久盯了一会儿，看他什么都不说，也没继续问，掀开被子正要躺上床。
“安燃，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地上好冷。”顾晋道。
“冷吗？冷的话就上来，你……”岑修之一转头，看见裹着被毯坐在床垫上的顾晋时愣住了，“你嘴上的血怎么回事？”
“刚刚不小心咬到了，”顾晋裹着被子站起来，踏着地板走到床边，身体的重量让床垫立刻陷下去两厘米，速度极快地缩进了岑修之的被窝里，“还是床上舒服。”
岑修之哭笑不得：“以前让你上来你都不上来，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睡床。”
“安燃，你也睡吧。”顾晋一眨不眨地睁着眼睛望着他。
岑修之总觉得他瞳孔周边有点泛红，但光线太暗，也没办法看得很清楚，只当是自己眼花，所以躺下来，将被子往上面拉了不少，说道：“今天也太自觉了点……”
岑修之躺下后，顾晋也依然没有闭眼睛，而是将眼睛睁得极大地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岑修之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顾晋伸出手指，凉白的指尖碰了碰他红润的嘴唇，揉着唇珠往上，看着唇缝里雪白的牙齿。
岑修之在睡梦里觉得不舒服，拧着眉毛把脑袋扭过去，对着另一边继续睡。
顾晋在后面发出低低的笑声，弯了弯唇角，嘴唇蹭了蹭他藏在黑发下的后颈，轻声道：“真可爱……”
第58章 旗袍美人（18）
顾晋第一次真正看向岑修之，应该还是这人当初站在街边的雪地里，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刻。
那时候他饥寒交迫，身体被大雪冻得僵硬无比，整个人几乎被埋进雪中，由于生命垂危，恰好在另一股力量被迫醒来之时，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岑修之朝他伸出的手。
那是一双过于白皙的手，其实比他大不了多少，背窄掌薄，指尖近乎透明，握住他时却有着源源不断的热量。他看着对方裹着外套站在寒风里，猫一样的黑眸里掺夹着毫不掩饰的烦躁，动作却是慵懒又放松的，那是信任对方而毫无防备的姿态，与其他人都不同，也从来不会像白玉那样，在面对着他时全身紧绷，戒备着脏东西一样戒备他。
顾晋是许复潜藏着身体里的另一股力量，他更多体现的是许复藏匿起来的人性阴暗面和真实想法，因此许复才会更加严苛地控制不愿意让他出来，然而顾晋拥有的力量却要更加强大，面对危险时身体的本能会自动进行选择，很多时候许复觉得自己只经历了一场梦境，梦里他做了所有想做却无法做到的事，再次醒来时却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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