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徐景酲做了一个口型，从床上爬下去，尽量放轻脚步走到门口，陆寒之跟在后面，躲在门口用余光打量外面。
那东西已经下楼了，从他们的角度只看见光溜溜的木头脑袋从楼梯角的缝隙一闪而过，两人飞快地换了鞋子，连忙跟上。
下了楼梯后到处找都找不到那东西，除了马露有些明显鼾声外，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徐景酲皱起眉头，“大半夜怪渗人的。”
两个人都看见了，就不可能是幻觉，陆寒之的目光巡视四周，很快定在了客厅的门缝底下。
屋子里很黑，如果是平常关上的门，月光就会从门缝下面透出来，但这一次的门缝中间有一片黑黢黢的，显然在门外站着一个东西，把光挡住了。
陆寒之抓住徐景酲的衣摆，指了指门口。
徐景酲刚过去，那黑影朝左边移动了，他脸色变了变，几步上前猛地推开门：“谁！？”
外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门旁边堆着水桶和杂草，如果门口有人，也根本没有往旁边挪的空间。
院子的土坝上倒是有只趴着的野猫，以前都喜欢缩在马露他们房子外面的土坝里睡觉，现在却朝着一个方向紧紧盯着，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喉咙里不断发出“噜噜噜”的声音，显然是看到具有威胁事物时恐惧的表现。
陆寒之看了一眼，那猫面前什么都没有，但他知道农村里有一种说法，猫在晚上可以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
“要去看看吗？”陆寒之压低声音问。
徐景酲看了他两眼：“去。”
那只猫正对着的方向正是马露家的后院，也是之前陆寒之从办公楼后山追踪甘睿时滚落掉下来的地方，本来徐景酲说明天上来看看，没想到今天晚上就得提前过去了。
陆寒之跟着徐景酲走到上山的那条路口时，徐景酲突然停下来，转头问他：“手机带了吗？”
“没带，”陆寒之疑惑道，“怎么了？”
“那就回去拿上，”徐景酲道，“我以前听人说过，鬼是阴间之物，害怕被公于世，如果你怀疑面前的东西不是人，就用手机相机对准拍一下照，要开闪光灯和声音，如果是鬼的话，就有驱散的效果。”
“真的假的？”陆寒之有点怀疑。
“就算是假的又怎么样？”徐景酲扫了他一眼，“撞见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是个人都渗得慌，看你还一副跃跃欲试想过去逮它的样子，要是别人就给你送精神病院了，现在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带了总比赤手空拳上山好。”
说的也是，陆寒之赶紧溜回去拿了。
虽然是晚上，但因为月光很明亮，马露家的后山树也不算多，因此还可以看得见路，山上花花草草多，又要虫子跳来跳去，没几分钟陆寒之手臂上都被咬得都是包。
“刷拉拉——”
陆寒之听见前面草丛里有声音，连忙走上去，拨开草丛时突然正对上一双黑咕隆咚的眼睛，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好几步，要不是徐景酲把他扶着就栽倒地上去了。
那是个老头趴在地面，两只眼睛锃亮地瞪着陆寒之，身上的衣服有点旧了，沾满了泥灰。
“别怕，是人，”徐景酲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推了推老头，“大爷，你怎么了？”
“闺女，我闺女被抓了……”那老头嘴里念念有词，明明看上去精神矍铄，但就是趴在地上不起来，直直地盯着草丛里道，“她在前面的村子里……”
那前面有村子？
徐景酲明显蹙了蹙眉头：“大爷，这么晚了，别躺在地上，当心有狼过来，我扶你起来吧。”
那老头仍然不动，嘴里继续念叨着“闺女”，仿佛身边根本没有徐景酲和陆寒之这两个人。
陆寒之盯了他一阵，突然觉得这个老伯有些像游戏里的NPC，虽然不是鬼，但恐怕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徐景酲伸手去拽，竟然硬是拽不起来，只得放弃，陆寒之道：“要不然去他说的村子里去看看？”
“真要去？”徐景酲斜了他一眼，“还谁不睡觉了？”
“没事，你困了就先回去，我到前面看看。”陆寒之有任务在身，哪儿出事就得往哪儿冲，他也没办法。
陆寒之在前面走了一阵，后面就慢慢响起“哗啦哗啦”穿过草丛的声音，徐景酲的脚步声跟上来：“真是服了你了。”
“那天在办公室，我做了个梦。”陆寒之突然道。
“恩？”徐景酲听到“梦”，回忆起印象深的时候，问，“你是说你做噩梦的那个中午？”
陆寒之点点头：“我梦见我在办公室醒来的时候是晚上了，我听到哭声，就顺着声音找，找到了甘睿的办公室。”
“我看到马露蹲在他办公桌旁边哭，脸上钉了尸婴钉，”陆寒之慢慢道，“我总觉得，这些怪事情，很可能与马露有关系。”
徐景酲的脚步停顿了几秒。
求生者（13）
“马露很小的时候就和她婆婆住在一起，当初我姐怕她年龄太小，稀奇古怪的东西见多了容易有心理阴影，就把她接走了一段时间，”徐景酲道，“刚回去那阵，马露确实挺奇怪的，我姐说她老喜欢一个人待在房间，经常自言自语，想是到了新环境不适应，在家住了半年情况才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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