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睫毛颤了颤,伸出手想去查看伤势,但是手腕却被突然攥住。
顾流渊皱着眉头,眼底隐约有几分不虞,道:
“怎么还受伤了?”
面前白净的手掌心多了道划痕,鲜血的颜色异常的刺目。
明明更多的鲜血也见过,更惨烈可怖的死状也都能无波无澜,但是打心底认为青年的手应该干干净净,绝不能沾染血污。
姜凌愣了一下,想起来刚才握师刀太用力,不小心被划伤了。
可是……和自己的伤口相比,显然是顾流渊自己伤的更重。
怎么还反过来关心他?
他心里有些不好受,紧接着对方伸出手背,轻柔地擦拭他额角上的鲜血。
“疼吗?”顾流渊眼底浮现一丝心疼。
“我没有受伤。”
姜凌低头一看,对方掌心上沾满了血,这不知时哪只鬼怪的鲜血,被韩如萱斩杀后溅到自己身上的。
顾流渊立即会意。
忽然,姜凌想到了什么,倏然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跑向了古亭。
顾流渊望着他的背影,眸光微黯,有几分无奈地回到了主体。
此时古亭周遭死伤大半,酒坛和饭菜洒了满地。
乱石头之间的墓碑群,因为术法攻击被误伤,一个个更加破败荒芜了,周围陷入了无边的死寂。
姜凌来到了古亭里,他弯下腰仔细端详面前的男人,发现对方肩膀上的窟窿还是鲜血淋漓的。
他眼里流露出几分难过,说:
“你的魂魄受伤,本体也会跟着受伤。”
顾流渊微微讶异,轻笑道:
“我的伤口很快会痊愈,普通法器还伤不到要害。”
他说的不假,在伤口附近滋生了一缕黑气,这样看上去没那么触目惊心了。
顾流渊神情从容自若,坐在石凳上休养生息,周身气息平静温和,玄色长衫沉稳内敛,独有一派文人风流的气度。
这副模样不像是刚打了架,更像是与友人下了盘棋,对短暂的输赢宠辱不惊。
他永远是胜券在握,自信地把控大局的走向。
见此景,姜凌心里忽然难受起来。
男主原本是公良家长孙,拥有光明的未来,如果他当时还活着,必然会成长为商界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人物。
只因公良顺目光短浅,极度自私残忍,竟然打着为家族未来的借口,把年幼的不知生死的男主封棺入土。
后来更是被各路玄学界人士术法欺压,经受了几百年的痛苦挣扎。
也许男主就是从最底层的恶鬼地狱,一步步……爬到了十八层,攫取了修罗之力,才有了如今的无上地位。
期间遭受过什么磨难,恐怕男主自己知晓。
姜凌目光落在他手脚上的锁链,声音透着几分不解,喃喃道:
“为什么不留下韩如萱?”
他想不通剧情突然发生改变,那男主还要等多长时间,才能彻底挣脱这百年的枷锁?
“……”顾流渊垂下眼帘,没漏掉姜凌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
这样无意识的行为,从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开始,愈发地明显和强烈。
他的心神无时无刻在为之牵动。
这样的情况从前只出现在敌人身上,也仅仅是出于警惕,可是对于姜凌这样的小天师,有什么可警惕的?
顾流渊听到他提起这个名字,却兀自皱起了眉头。
“你一直在注意她,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姜凌听着有些奇怪,疑惑地问:“你……不感兴趣吗?”
顾流渊略作思索,接着点头道:
“嗯,还有另一个人,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他们。”
姜凌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在那样压迫性的目光下,只能干巴巴地开口:
“……我指的不是这种兴趣。”
这时候,外面的穿心和吊颈解开了定身术,她们神情焦急地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一些疗伤用的药膏和纱布。
“主人,你怎么样?!”吊颈皱着小脸,紧张兮兮的问。
“没事。”
穿心见状松了口气,却挥舞着拳头说:“那群两面三刀的坏人类,竟然敢欺骗主人,等您伤好就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
见他俩情绪激动,姜凌示意让他来帮忙上药。
两只小鬼神情略微犹豫,但是发现主人的眼神暗示后,将药品放在了石桌上,自觉地去收拾残局了。
夜空的迷雾渐渐散去,露出几颗耀眼的星辰。
顾流渊垂眸望着他,那样的神情专注,动作轻缓,生怕让伤口二次拉扯。
其实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连“小伤”都算不上。
但是姜凌的表现,他明显十分受用。
倏然,他瞳孔收缩,因为姜凌稍稍前倾,脑袋几乎伏在他身前,一丝温热的气息洒在伤口处。
“吹吹就不疼了。”
“……”
顾流渊顿时心跳加速,理智缜密的头脑骤然空白。
连阴冷沉寂的心神也滚烫了一瞬。
为了防止这莫名的心绪扩散,他下意识转移了注意力,语气仍然镇定冷静道:
“为什么你觉得我应该留下她?”
姜凌起身时手臂伸长了,用干净的纱布给他裹在肩上,这伤药不同寻常,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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