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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卧底_莲中来【完结】(118)


花花四只爪子一着地,便无声的从桌子底下蹿了出来,如飞影流光一般,直奔ròu案而去。
秋娘子叉着腰惊叫道:“老娘个擦擦,我的ròu!”
谁料那猫却未睬砧头上的羊ròu,跳下案板就跑到了里间的huáng杨木门前,抬起两只爪子疯狂的挠着门板,没几下就刨出了白色的刨花。
秋娘子继续惊叫:“老娘个擦擦,我的门!”
花无信急忙将猫提起来抱入怀里,看到花花还在冲那个房间不停的叫唤,便开口问道:“敢问这里住的何人?”
秋娘子尚未答话,里间的屋门已经被人推开了。河不醉从房中走出来,愕然的望着花无信道:“花楼主?你什么时候喜欢挠门了?”
“......”花无信愣了片刻,方想起燕不离提过河不醉舍命相救的事。这人本是秋娘子的亲儿,住在龙门养伤也实属正常。
所以......他低头看向花花,这货不远千里的把他忽悠到塞北,骗了鱼gān无数,就是来找河不醉的吗?!
你他妈是他的私生猫怎么着?!
花无信提着某猫,默默转过身,问向秋娘子:

☆、117|106.105.

  “喵呜。”花花抗议的叫唤了一声,亮起尖利的爪子,猛地捯在了他手上。花无信吃痛松指,那货便趁机脱逃,跳下地便一溜烟的钻进了里间未关严的门fèng中。
“小畜生,骗老子这么久还特么敢挠我......”花无信捂着流血的手骂道。
河不醉转身步入房内:“我去捉它出来。”
秋娘子挑眉嗤笑道:“猫都斗不过还斗龙虎呢?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这猫狗抓咬得好生清洗除毒。”
“那就有劳了。”花无信走至柜台前,见对方从黑缸里舀出一角酒,惑然问道,“取酒做什么?”
“消毒啊。”秋娘子飞快的一眨眼,陡然把酒泼在了他的手背上。
“——啊啊啊啊!”河不醉合上身后的huáng杨门板,将惨叫声关在了外面。他抬头看了眼坐在窗下的黑衣人,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那只花猫此时变得乖巧异常,正用脑袋在某人怀里蹭来蹭去,长软的尾巴悠悠摇摆着扫过对方的腿,肚子里发出一串串满意的咕噜声。
戴着黑皮手套的手轻轻抚过它的脑袋,黑纱下传来一声模糊的颤音:“花花......”
“林公子,你这样总躲着他也不是办法。”河不醉捏着下巴道,“花楼主寻到这里不容易,你就甘心让他无功而返吗?”
“不能让他见到我现在这样子。”对方摇摇头道,“就当他寻的人已经死了吧,一直找不到,他自然也就不会找了。”
林花谢了chūn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他只是那人生命里的过客,一场相逢,来去匆匆。不想给对方留下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花花,你跟着新主人要乖一点。”林子御低下头,用手揉了揉某猫的三花脸,“当然,如果他欺负你,不用客气,狠狠的抓就好!”
“喵!”花花眼神炯炯的抬爪应道。
河不醉为某人捏了把汗。
林子御将猫递了过去:“祛毒的药尚未研制出来,林某可能还要在此叨扰一阵。若花......花楼主一直未走,恐要劳烦河兄替我挡阵。”
“你安心住就是,我尽快将他支走。”河不醉抱着花猫行至门前,顿住步子又回头问道,“林公子,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他见面的机会了,你当真不后悔?”
对方似是在黑纱下苦笑了一声:“我当然后悔......”
“可若真的见了,我会更后悔。”
窗外天已擦黑,方桌之上碗盘罗列,白雾蒸腾、香气四溢。一碗碗羊羹里漂浮着白面馍块,整齐的ròu片被炖得嫩粉苏烂,浓稠油亮的汤头点了红莹莹的辣子,直诱得人涎水横流、胃口大开。
花无信幽怨的捂着爪子,忍着伤口上火辣辣的痛楚,gān瞪三个呼噜呼噜吃泡馍的人。
“那个,能分一碗不?”
“不给。”秋娘子冷着一双秋眸,“刚才是谁骂老娘来着?”
“你不暗算我我会骂你吗?”
“啐,老娘要是暗算你,你他妈早就躺尸变烧饼了!”
花无信觉得自己不能和一个大龄寡妇计较,便吞了吞口水道:“我买还不行?”
“不卖!”
“信不信老子......?!”
“砰!咣!”一把黑亮的菜刀和一柄寒光凛凛的剑同时立在了桌沿上,河不醉和伙计眼神幽幽......
花无信默默把“抢”字咽了回去。
“哼。”秋娘子凉凉一笑,“欺软怕硬,正道的人都是这幅德行。”
某人也笑着眯起细眼:“颜秋水,千金坊四毒之首,江湖人称毒水仙,后名毒寡妇。嫁过一百零八任丈夫,全部克死。其中三十八个正道中人,六十个魔门中人,还有四个和尚,两个道士,一个不及十岁的少男,一个退休的大内总管,一个......”
“吃吃吃吃......他娘的堵上你那张破嘴!”一碗羊羹飞快的出现在他面前。
河不醉掰着手里的馍对秋娘子道:“娘,楼上的客房腾给了花楼主,晚上我再搭张chuáng,让林匆住我房里好了。”
“行吧,那就让小匆委屈一下,反正花少爷明天就滚了。”
花无信呛了一口,从大海碗里抬起脸:“房间不够了?”
“我家店面小,统共就两厢客房。”秋娘子叹气道,“现在那个没节cao的住着一间,你再占一间,原先的客人就得搬下面来了。”
“没事老板娘,他脾气好,不会挑的。”伙计cha嘴道。
他几年前到冰心阁求医时便同林子御相识,如今对方投奔过来也该好生关照。只是他自己连房间都没有,每晚都是扛着铺盖卷睡在饭桌上,总不能分给对方两张硬木头桌子吧......
“我也不挑,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和旁人挤挤也无妨。”花无信吃得浑身发热,擦着脸上的汗道,“不过那个没节cao的算了。”
秋娘子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说得就跟别人乐意和你挤似的。”
“......”
四人吃罢饭便各自回屋歇息。花无信抱着猫,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上了楼。他推开两扇红漆半褪的木门,踏入了那间陈旧却不失gān净的客房,一进去就抽了抽鼻子......空气里,似乎残存着一丝清苦的药香。
这里原本住着一个病人不成?
花花一猫当先的跳上土炕,把自己蜷成了一只圆绒绒的毛团,毫不客气的占据了棉褥的中央位置。
花无信摸了摸受伤的爪,决定不再招惹这货,就当某猫在给他暖chuáng吧......
龙门烧饼铺里的最后一盏油灯也熄了,月光惨淡、星稀夜浓,整片大漠都陷入了昏暗的寂静。塞风卷着雪花和沙砾,簌簌敲打着窗棂,将原本沉浸在美梦中的人惊醒了。
梅杰曹晚间吃多了酒,早早回房睡下了,半夜醒来便觉喉咙gān咳如烧。
他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出来,摸黑下炕灌了几口凉水,又感到有些尿急,只好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这二楼只占店面一半大小,几厢客房沿着北壁并列而排,出了门就是一条带胡木栏杆的通廊,站在上面便能望见底下迎客的饭堂和厨灶砧头。梅杰曹昏昏沉沉走了几步,便听得下面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动静。
呵,大半夜的,进贼了还是闹耗子了?
他探着脑袋一望,果然看见惨淡的月光下,一个黑影正蹲在案头,怀中也不知抱着什么东西,嘴里不断传出嘎吱嘎吱的嚼食声。
梅杰曹蓬头乱发、衣袍松垮,脚上的鞋还是半趿拉着,却在顷刻间爆发出王霸之气。一脚踩栏,一手叉着粗腰,另一手直指黑影,中气十足的吼道:“呔,哪里来的小贼?!”
对方显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眼向上望来,这一抬头不打紧,直接就给梅杰曹吓尿了。一对上那双绿莹莹的眼睛和森白的獠牙,梅大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卧槽,怪物啊!”
他这嘶嚎声太过惨烈,隔壁就算睡着个死人也得吓活了。花无信当即从炕上翻身而起,抄起枕边的剑就冲了出来,然后便看到某人烂泥一样的瘫在木梯口,抖得格外有节奏。
秋娘子也被惊醒了,举着烛台步出门外:“怎么回事?喊得和杀猪似的,尾巴让门夹了不成?”
梅杰曹指着下面道:“有、有怪物,它特么竟然在啃人腿......”
“什么?!”花无信向下望去,却见厅中已空无一人,店门大敞着口,一股冷风咆哮着灌了进来。
他提气跳过栏杆,一个漂亮翻身跃了下去,然后就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软塌塌的玩意儿......
睡在桌上的某伙计呕出一口老血:“大侠,劳烦高抬贵脚。”
我擦,怎么还有人睡桌子上?花无信不好意思的跳下了桌,点起一盏油灯行至灶台前,发现上面确实躺了一条白花花的大长人腿。那腿被冻得硬邦瓷实的,切口整齐,凝固着暗红的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慑人。
果然是黑店,花无信心中暗骂一声。他拔剑出鞘,用剑尖挑着那条腿翻了翻,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并未看到任何野shòu的齿痕,八成是那个没节cao的看错了。
“不就是条腿吗?看把你吓的这个熊色。”秋娘子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指挥着伙计道,“搬到地窖里冻上,哪天没ròu了再打牙祭。”
梅杰曹:“.......”
“慢着。”花无信提着剑走到门口,蹲下身观察了一番,往外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问向梅杰曹:“你有看到那怪物从门跑出去吗?”
“我、我当时坐地上没注意,就听见门开的声音。”
“哦......”花无信穿得单薄,被冷风chuī得打了几个喷嚏。他站起身合上了门板,吸着鼻子道:“雪地里没有脚印,逃走的人要么是踏雪无痕的高手,要么......”
秋娘子眉头微蹙:“要么什么?”
“要么......他压根就没离开这栋房子。”花无信笑道。
里间趴在门上的两个人同时心底一震。
河不醉痛苦的挠了挠头,压低声音对某人道:“林公子,你下次能不能别一边吃东西一边做实验?”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大夫的心理素质绝对比他们杀手牛bī,反正他是gān不出对着人腿啃蹄膀的事。
林子御瞪着幽绿的双瞳,懊悔的吐出嘴里的猪肘子:“不好意思,我一时饿得狠了,就没太注意用餐环境......”
他之所以来龙门烧饼铺,便是因为这里“货源”充足,可供自己进行尸毒的研究。白日里,他通常躲在房中钻研药剂,晚间就用自己的血在残肢上反复实验,期望尽快找到抵抗青魃之毒的方法,哪知却好巧不巧的被梅杰曹撞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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